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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行走在死亡与希望之间(5)

现在最大的问题,怎么去喀布尔。

最便捷的是坐联合国的小飞机,从伊斯兰堡直飞喀布尔,约一个半小时;其次是走陆路一从巴基斯坦西北重镇白沙瓦出发,经阿富汗南部的贾拉拉巴德,然后抵达兴都库什山下的喀布尔。

从贾市到喀布尔,也就三个小时的路程。这是一条“死亡之路”。熟识的巴基斯坦朋友多次劝我:千万别走这条道,这里劫匪众多、凶杀不断,塔利班武装还经常出没,在当时已命丧阿富汗的八名记者中,有四人就在贾市附近遇害。

但我们联系联合国驻伊斯兰堡办事处。联合国方面的回答:

“飞机有限,你们说的太晚了,可能已没有票了。”

我们别无选择。最后,通过关系联系到一个也要去喀布尔的阿富汗长老车队。他们人数众多,且有军队保护。跟这些德高望重的长者在一起,我们想,应该安全一些。

就在这时,对联合国办公室的“公关”起作用了。联合国方面终于对我们网开一面,告知:他们当天增开了一班飞机,我们可以乘坐飞机前往喀布尔。

但我们必须签一个“生死协议”。我拿到的机票背面,就明文写着一条“免责”条款:此飞机只在危险地区运行,对于乘客的人身、财产安全,联合国方面概不负责。

在解释这一条款时,联合国一位巴基斯坦籍雇员盯着我们说:

“你们飞经的是战区,(是否买票)你们可以考虑考虑。”

几个月前,就有这样一架联合国飞机,在安哥拉被武装分子击落,所有人无一生还。

已没什么可考虑的,紧急时刻,一票都已难求。尽管也有一丝对家人的惭愧,但初生牛犊不怕死的我,早把自己当成了赌注。轻轻一笔,人生也就迈过了一道坎,只不过吉祥难料。

钻进飞机,马达轰动。小飞机受动力限制,根本飞不高,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的雪山、道路、河流以及偶尔的房屋。飞机行经的阿富汗南部山区,仍是塔利班控制区,山坳中任何一挺机枪,应该就足以将飞机击落。

偶尔一阵山风吹来,飞机不断摇晃,我感觉就好像荡在了一只断线的风筝上,飘浮上下,不由自主。

我没有告诉远在南方的父母我去阿富汗的决定,他们只知道我还在巴基斯坦出差。和他们通话,总是我最沉重的时候,我总是害怕说漏了嘴,引起他们不必要的担心。

父母在,不远行。古话虽有些求全责备,但父母年事渐高,不能孝顺于前,却要让他们在家揪心,总是人伦之失、游子之痛。新华社每年必须有许多记者赴危险地区采访,我想我当时的想法,应该也曾涌现于他们的心头。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抉择中总有痛苦丛生。

在临上“联合国”小飞机时,我给哥哥打了个电话,告诉了我下一步的去向。

“我将一个月后回来,回老家过年,不要告诉父母了,就说我仍在巴基斯坦。”我搁了电话。

哥哥的叮嘱还在我耳边回旋:“千万注意安全!”

我的一个朋友跟我说:“在这点上,你是个混蛋!”

(四)

飞机一落地,荷枪实弹的美国士兵从四面包围过来。触目之处:机枪,鹿寨,碉堡,从身边隆隆驶过的战车……战争的硝烟味,扑面而来。

喀布尔机场,已被美国人炸毁。我们降落在离喀布尔五六十公里远的巴格拉姆空军基地,这是本·拉登以前的一个基地,现在全部由美国兵控制。巴格拉姆,已成为现在进出喀布尔的唯一空中通道。

迅速打开随身包裹,用指北针确定好方位,架起海事卫星电话,天线对准南面印度洋的卫星,通讯线路连通,一切OK。

我拿起电话,声音稍微有些迟滞,但我一字一顿地告诉等候在北京新华社国际部发稿中心值班的编委:“我们已经到达阿富汗。”

很兴奋,我发出人生第一条快讯:中国外交部工作小组抵达阿富汗。

这是时隔八年之后,中国外交官首次回来,且是在邻国,关系到中国外交的布局,意义重大,国内关注,国际也瞩目——要知道,东突分子正是以阿富汗为重要基地,多名东突骨干成员目前仍潜伏在阿富汗,中国需要阿富汗新政府在这个问题上合作。

在世界聚焦阿富汗战争之时,中国的声音、中国的举动,尤其为中国媒体所关注。不出意外的话,这条消息,肯定是国内报纸、电台、电视台采用率最高的稿件。

(五)

人生的惊吓,总是在不期然间。

站在巴格拉姆机场,我突然听到“轰”的一声巨响。

前所未有的响亮,身子震得一阵哆嗦,我以为战斗开始了。硝烟味已呛人眼鼻。

我人生第一次直面爆炸的惊吓。幸运,这不是真正的战斗,是排雷。我回过神来,抬眼望去,远处一道白烟,正向四周散开。以其最初的方圆,其爆炸力足以将多人送人墓地。正凝望时,又传来一声巨响……

连绵的内战,使巴格拉姆和阿富汗许多地方遍布地雷,人若是不经意的一步,就可能踏进无法回归的另一个世界。

我在后来的一篇文章中写道:以前有部电影《开枪为他送行》,现在是“爆炸为我们接风”。

第一次真正的战地采访,尽管也按计划完成了发稿任务,但仍有许多的生涩和不成熟。

我拍的爆炸图片,显然没聚焦好,画面有些虚,心情太过紧张了。我在当时撰写的稿件后面,一定要附上画蛇添足式的“不当之处,请海涵斧正”的文字,希望别人原谅我的匆忙。

但人生不就是从这样的不自信中成长的吗?因为战争对我们这代人来说,毕竟是陌生的。

刚下飞机时,比我年长一些的摄影记者王毓国还曾想寻找一个地方“如厕”。憋了一路的他原来准备朝草丛中钻,当听到爆炸后,才知道,在阿富汗,所有长草的地方,都可能是雷区,是进不得的。

对地雷的恐惧,最尖厉的是在中国驻阿富汗大使馆。

使馆位置绝佳,位于喀布尔市中心,左边翻过一道围墙,就是阿富汗总统府。

但我真还没有看过像这样破旧的使馆。

阿富汗二十年的内战中,市中心和总统府是冲突爆发集中之地。苏联从阿富汗撤离后,游击队战士攻进喀布尔城,激烈的战斗也不可避免殃及中国使馆。1993年在激烈的内战中,中国外交官被迫撤离喀布尔。

生锈的钥匙,几乎已无可解之锁,拂去门口厚厚的蜘蛛网,我们进入使馆办公楼,察看被破坏和洗劫后的情况。

楼房里,已不可能有电,灯泡也早已找不到,光线很暗。我们大家朝前走,外面的阳光借助敞开的楼道门射进来,相对比较亮。

我快步朝外走,走在我身边的凤凰电视台郑浩突然一把拉住我,说:“当心,前面有一个地雷。”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中国大使馆有地雷?就仿佛说美国人已经败给了塔利班。谁会相信?

我低下头,仔细一瞧,倒吸一口凉气,果真是一个地雷!就在我脚跟旁,黑黝黝,货真价实。

大家顿时都屏住呼吸。要知道,就在地雷上方,有一块黑板,上面还留着当年外交官撤退时的具体安排:几点集中,几点上车,几点到伊斯兰堡,每一步都由谁负责……

当时我还长时间在这里抄写着具体的步骤安排,以备文章中使用。我想:中国外交官撤离时有条不紊,确实值得一赞!

地雷旁边有多个脚印,最近的一个离地雷也就几个公分,好像是我的。

凤凰卫视摄像魏永林是军转干部,一米八的个子,他的感触最深刻。“太可怕了,像我这样的个子和重量,只要踩上去,很可能爆炸,不一定我就丧命,但至少一条腿是很难保了。”他感慨着,我心里却嘀咕:腿没了,上哪抢救呢,在这个安全处处没有保障的地方,断腿的伤口,很可能就是致命的。

在现场采访,经常遭到美英联军或者地方武装的阻挠,有几次不分青红皂白的士兵,根本不容我分辩,就将枪口紧紧顶在我的脑壳上。

人生直面枪口的恐怖,即使许多年后,我还依然能感受到自己心跳的感觉。

当士兵将手指放在扳机处做出扣动动作时,我脑袋里一片空白,几乎窒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最终化险为夷。但也确实有就这样被误杀的记者。

在恐惧中,我也时常问自己:这样的采访值不值得,毕竟我也很年轻,毕竟我也有爱我、整天为我牵挂的家人。一边是事业,一边是亲情,总是让人难以抉择。

很多阿富汗人也对我说,很佩服我竟然能在这样一个地方坚持采访了近两个月。要知道,当时的西方记者很多都是一两个星期轮换一次,毕竟太艰苦了。但就在这里,我发出了新华社的报道,我发出了一个中国记者的声音,我和同事采写的新闻成为当时国际报道、战争报道的一个亮点。

对一个记者来说,这就是最大的欣慰。

(六)

从阿富汗采访回来,我又被派往耶路撒冷。耶路撒冷,圣城,公认的世界上新闻记者最忙碌的地方之一。

耶路撒冷感觉怎么样?朋友、同事、领导见面,总这样问我。

“天堂!”我回答。

真是天堂!我有时可能还是一个比较容易满足的人。耶路撒冷确实很苦,但能苦过阿富汗吗?

我毕竟在阿富汗看到了世界上最血腥的战争,最穷苦的难民,最艰苦的生活,我没有夸张,真的如此。贫穷到你所能知道的贫穷的境地,苦难到我无法目睹的苦难。

他们的生活如此,我作为身在其中采访的记者,何尝不是如此。

尸体的恶臭,没水喝的焦渴,没有希望的痛苦……在阿富汗,我总是告慰自己,有了这个经历,以后无论到哪个地方,我肯定都会觉得是天堂。

真的,耶路撒冷,真的就是一个天堂。虽然也凶险,但不恶心;有人也贫穷,但至少还能生活。

巴黎,伦敦,纽约,北京,一个又一个城市,更是天堂上的天堂。

在阿富汗难民营里的生活,使我充分领略了人生的苦和穷。

穷,能穷到什么地步?说中国西部一些地区贫困,常常举例说,女人被迫只能待在家里,因为穷到没有遮盖全身的衣服。

在白沙瓦,不少阿富汗难民就是这样的生活。

穷,乞丐就多。南亚国家乞丐多,但在白沙瓦,乞丐多到让人无法统计。

早晨,出门上大街,站在路上的,大多都是小乞丐,央求着过往的行人,施舍给他们第一顿的粮食。初冬的季节,孩子们都是一身非常单薄破旧的衣裳,有的衣裳到处都是窟窿,谈不上“百衲衣”,百衲衣还有补丁,他们连补丁都没有。

大多数的孩子都没有鞋子。赤着脚,就行走在灰尘扬起的路上。

当我现在有意无意地试图淡忘这些经历时,总有几个瞬间,一幕幕短短的电影,将那些曾让我感慨乃至有时泪下的场景,又放映于我面前。

一次,是在街头。夜,已很深。我因采访耽误了时间,决定马上回白沙瓦的住处。黑夜,在一个陌生凶险的地方,总让外乡人感到恐惧。

乞讨的难民们,也正逐渐从大街上散去。

破旧的汽车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小难民们被冲得到处躲闪。我突然看到夹杂在人群中,有一个卖花的小男孩,孩子真的非常小,最多也就三四岁,比车还矮,小得让人揪心。

他固执地呆在车道上,几度伸出小手,向司机们推销自己手中的鲜花。

夜更黑了,他应该是想把花尽量卖掉吧。没有人买花。我可以感受到他焦虑的心情。

车辆从他身边疾驶而过,接连的几次,他冒险地伸手朝司机叫卖,几乎使他被汽车刮倒。不耐烦的司机拼命地按着喇叭,受惊的小男孩茫然地站在街头。

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终于走到了他身边。小男孩满脸惊恐,蜷缩于这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身后,从我身边走过,手里仍紧搂着一小篮的鲜花。篮子里很满,都是很小的花朵,在夜色下,凄美得让人心痛。

难民营里的故事,几乎没有几个能让人笑得出来。

另一次,在纳希尔巴赫难民营。

太阳正要下山,我采访完走出难民营,刚好走到一个摆摊卖书的小男孩身旁。孩子开始收拾东西。可能是没卖出什么东西,小孩子一脸的悲伤,无论我怎么问他,他始终不说话。

孩子看上去十岁的样子,但额头上已留下了数道皱纹。

一个成功的记者,我时常觉得,应该有铁石般的心肠,感情太丰富,往往就陷入新闻之中了。

但我有时真做不到。就像看爆炸场面是对自己胆量的一种折磨,那么进难民营就是对自己良心的拷问。面对太多期待的眼神,太多需要帮助的人,自己真不知如何是好。

我也从一个贫穷的孩子长大,我也知道许多孩子希望得到的东西。我有时也想给他们一些惊喜,哪怕给他们一些糖果,给他们一点小硬币。

我不是富人,但这些,至少我还可以做到。

但翻译告诉我,千万不能这样。因为你面对的不是几个贫穷的孩子,他们有成千上万个。你给了一个孩子一粒糖,那么你就别想能走出孩子们的包围圈。得不到东西的孩子,很可能朝你扔石块,给你致命的一击。

因爱而遭害的例子,已经发生了许多次。我也曾经历过一次。

(七)

和平路茫茫,满目尽血光。

“在巴以地区久了,对于冲突、流血、杀戮,总有一种异常疲惫的感觉,走过一座又一座城市、废墟,当子弹射来时,当石块砸在身边时,我领教过凶险,感受过恐惧,更不幸留下过伤痕。在阿拉法特去世前几个月,我看到了悲壮中的阿翁,烈士暮年,无限感慨在心头……”

这是我在《新民周刊》上一篇文章的题记。2004年春天,巴以局势走到了火山爆发的顶点。沙龙在忍耐了十来年后,终于出手了:3月22日,哈马斯精神领袖亚辛被杀,他的轮椅被炸翻,淤血一片;4月17日,一个月未到,他的继承人兰提西也被炸弹炸死。

沙龙杀红了眼。哈马斯在悲壮中更铆足了劲。亚辛被暗杀后,哈马斯发誓:将对以色列发动“地震式”报复;兰提西死后,哈马斯又发誓:将对以色列发动“火山爆发式”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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