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去公主那里叙旧,那谁帮你联系大城里的细作呢?”她此刻的笑容不再似刚才那般清纯,而是转为犀利,美艳至极。
“你。”他全然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她的柔柔弱弱安定平和难道都是伪装?那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卸下这身温柔婉约只为能够挽回他的心,他明白吗?她知道他对自己只有责任和义务,这不是她想要的,她要成为能够帮助他匹配他的人,要在他心里占有最重要的位置。
“探子来报,皇后姐姐大闹黑泽皇宫,但并未受到任何惩罚,想必是黑泽国主对姐姐心存爱慕,若是这样,姐姐应该是安全的。我们应该组建一支小队伍乔装潜入大城,到时再与宫殿里的细作里应外合救出姐姐。”她径自翻看着他们的布置图,然后连连摇头,“过于复杂的布置执行起来会很困难。”
“你在蓝幺国也设下了许多细作吗?”他必须得重新估量她。
“你说呢?”她笑着反问他,这份沉着老练又回归于身,让她只觉轻松许多。
她果真不简单!他随即轻笑道,“一切依香军师的计划。”
月夜笼罩下的黑泽似是被涂上了一层光彩,绚丽迷人。我站在最高的塔顶俯视这片泽土,灯火通明的宫殿尽收眼底,抬头是一片闪烁的星空,最高处的空气又是格外清新,心情顿时舒畅不已。
突地我肩上多了一件风衣,他与我并排而立,手扶栏杆享受着徐徐吹来的夜风。退去了早晨的暴戾和冷漠,此刻的他平静而安详。
“脸上还疼吗?”他为我轻轻揉推着,又趁机将我的脸揉堆成一个大笑脸,然后他笑了,“咯咯”嘻笑像孩童一般。
这样的场景熟悉而怀念,不知蓝殇此刻是否如我想他一般念我。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蓝殇心。
另一头的蓝殇握着龙之玉佩,不禁浮想起为她系上凤之玉佩的情形。她不在的这段日子,他便被欢声笑语所抛弃,只觉心里空荡荡的。何处寄相思唯有空惆怅,对着月夜,他满怀感伤地长叹一声。
黑泽长明见夜风愈大便引我进塔内,屋里高挂着一张画像深深吸引我。我走近些拿起烛灯细细端详,只见画中人端坐着微笑,笑容婉约淡定,那纯净的眼神似是能消化一切烦扰。我将手抚上她,唇角渐渐浮现一抹淡笑。
“第一眼我就喜欢上这画中人。我看了她十几年她也伴随我十几年。你知道当日在虎城遇到你时,我有多欣喜吗?为何你就不能如她这样安安静静地陪着我伴着我?”他的目光全然在那张画像上,他已经习惯每晚都要看着她才能入睡。
“她是她,我是我。”他脑子不会有病吧?看画像也能着迷?婉儿的魅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前有上官风后有他。上官风?我猛地回头看他,只觉他的脸在慢慢扭曲变化最终定格为上官风的样子。
“啊!”我尖叫一声随即晕厥倒地。
院里汇集了整个御医房的太医,有的接头交耳探讨,有的则是独自翻看医书。待一炷香殆尽之时,所有人都向端坐着的黑泽长明叩首。
“有结果了吗?她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到底患了什么病?”显然他已经被磨得没有耐心了,只差那么一丁点星火就足以火山爆发。
底下这群人都低着头,没有人发话,此刻的氛围越来越冷寂,恐慌渐渐在他们中间漫延开来,几个人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但仍旧无人敢发话。他们是头一次碰到这么怪异的病例,这让他们束手无策只能接受惩罚。
他的怒气越来越深,冷意浮上心头冻结了他最后一丝温情。“拉出去全部斩首。”这七个字简单地犹如随意打个招呼一样,底下的人群声求饶,他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仿佛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住手。”屋子里的门猛地被推开,我急冲冲地跑向人群伸手护住这些惊慌的太医,“他们做错什么了你要如此残忍?若是因为我的缘故那就更不该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刚醒来就听到外面喧闹的求饶声,想必是因为我昏睡的缘故,二话不说赶紧冲出来救人。
“你要本王放了他们?你要知道本王下过的命令可从来没收回过。”他冷言道,眸子里还带有挑衅的意味,“除非你求我,本王可以考虑一下。”
他充满挑衅味的话语刺激着我每一根神经,他何以如此暴虐,难道身后这些人不是他的子民吗?我应该求他吗?我犹豫不绝,最后还是开了口。
“我求你放了他们。”我向他重重地磕了头,这是我第二次以此大礼对他,他为何要如此逼我,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他。
他看着我冷笑道,“你既已求情本王就卖这个人情给你。”他摆摆手,侍卫赶紧松开那些太医的衣领,瞬间所有人都即刻退出。
“你把我带到这里带到你的身边,就是因为我跟画中之人相似?”若是这样,他岂会不知婉儿,又岂能不知我的身份,“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那为何要瞒着大家?你大可以公诸于世,以我威胁蓝幺国。”
“这样不就太没意思了。”他唇角的笑容越发诡异,如同一杯毒酒让人莫名的害怕。他拍拍手,只见几个侍卫推着一辆囚车进来,车内捆绑着侍女模样的蒙恬和熊翊之。二人一见到我激动不已,奈何他们的嘴被布条堵着,支支唔唔了许久我也没听明白。
他原来什么都知道,对他而言我就是那只自作聪明的孙猴子,翻腾了半天终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这一刻那种熟悉的恐惧又一次向我袭来,如同害怕上官风一样使我不住颤抖,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他不是上官风,他比上官风更可怕。
“你不觉得这样有意思多了?上次在本王手里逃掉的熊少主,这次主动送上门。双重惊喜的是蓝幺国赫赫有名的蒙统领之子现已沦为我的阶下囚。可怜啊,到时连送终的人都没有。而这一切的功劳都应归功于你,皇后娘娘?”他得意地笑道,张狂的脸向我凑近些吓得我连连后退,他见状笑得更开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怒吼着咆哮道,他是冷血无情的黑泽长明,他是大家一直避讳的死神国主,他残虐凶狠,视人命如儿戏,他的眼里容不下沙子,容不下一切使他不悦的事。
“本王想到一件更有趣的事,你若嫁给本王,蓝幺国君蓝殇会有什么表情?整个蓝幺国是不是会为之震荡?”他狂傲地大笑道,“哈哈哈。”这笑声震荡了我们三个,囚车内的两人愤怒地挣扎着,整个囚车不停地晃动,而我则是怒视他,他在我的眼里绝对是一个恶魔一个疯子。
我挥挥衣袖以最高傲的姿态回视他,“黑泽国主真会说笑,本宫既是蓝幺国皇后,又怎会与你成亲。再者而言就算本宫仍未嫁人,也不会嫁给你这样的人,你等同于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