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云,我不想做宠物,不想,不想···我是人,堂堂正正的人,千落平静下来,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裙摆的泥土,缓缓走至床前,掀开被子,一件青墨色的男袍整整齐齐的折放在那,拿起来抚摸着那些针脚,这都是她曾一针一线缝的,在脚踝受伤时,她都会在晚上缴袖摆,只想着尽快做好了送给他,再缴得到一晚这件衣袍就成了。也许,千落自己都不曾知道对耶律云,她是当真付出了许多真心的。
拿起一边的剪刀,一刀剪下了那衣袍的袖摆,然后是衣身,一刀一刀,剪去了那件衣袍里所有的真心,也剪去了千落对耶律云升起的点点感情,眼前恍惚又浮现出耶律云给她揉摸脚踝的样子和看折子时那认真的模样,泪水模糊了眼眸,终究从眼眶里落下,来到这里两个多月,虽有多次眼里泪水涟涟,而这却是她第一次流出泪来。
“木一,将屋内收拾一下,再拿一匹青墨绸缎来。”千落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叫了木一进来,声音已不复以往的柔弱,多了一股刚强。
木一进得屋内,看得满是混乱的屋子和地下一截一截的青墨绸缎,心下一惊,却装作不动声色的答了是,收拾好屋子,不一会儿又拿来了一匹青墨绸缎。
“把这个拿给苏小姨,请她依着五太子的身形做一套衣袍。”看都没看那布匹一眼,就吩咐着木一将布匹送到了苏小姨处,耶律云,我的真情在你眼里既然不值一文,那么我又何必再将精力浪费在你身上?
“木一,我要在这做一个秋千”斜睨到门边青墨色的衣袍一角,千落故意将声调提高了半拍,本就清悦灵动的声音更是悦耳了。“以后无聊了,我就要在这儿荡秋千,”那表情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孩童。
耶律云走进来就是看到的如此的她,“五太子,你怎么才来啊?”似是才看到耶律云般,飞快的跑到他面前,双臂就直直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却是感觉到耶律云身子一僵。
听得如此陌生的称呼,耶律云霎时愣了片刻,直到脖子上传来的温软臂膀,低下头对上怀里人的眼睛身子又是一僵,反射性的一把抓住了怀里人的脖子,“说,你是谁?落儿在哪儿?”
听到耶律云口中还叫着落儿,千落心中真正是冷笑不止了,耶律云啊耶律云,你还真是会装呢!到这时候了还想演戏么?
“五太子,你仔细看看我啊,我是落儿啊,你怎么就不认识我了呢?我就是落儿啊。”由于脖子上掐的紧紧的手,千落说起话来也困难极了。
耶律云细细打量着怀里人,样貌是落儿的没错,不是易容也不是人皮面具,只是这行为和这双眼睛却与落儿相差太多了,难道是落儿的蛮生姐妹,也不可能,想在五太子府悄无声息的换人那时绝无可能的,想着想着,松开了手。
千落滑到地下,重重的喘息,耶律云真是不好对付呢,想着刚刚耶律云恶狠狠的模样,心下又是一颤,无意间透出了本心,令得耶律云眸光一闪。
“落儿真是顽皮。”耶律云一笑,“好好呆着,不要乱跑,最近我可能都没时间过来。”见到千落听此眼睛里一闪一闪的亮光,耶律云嘴角翘了翘,还是这么顽皮,心里已放下了心,刚刚那一刹那,他真是害怕极了千落离开,以为千落像来时那般走了,自己再也见不到她。
“恭送五太子。”看到耶律云听到此话步伐一顿,千落冷冷的笑了,低低呢喃,“耶律云,你对我是不是还是有那么点点真心呢?”
果然不久,耶律云就让木一在她指定的地方做了一个秋千,还用绿色的滕曼缠绕着,看起来极是美丽的。
没有耶律云的日子自是悠闲了许多,不用耗尽心思去与他周旋,也不用猜想他一言一行的用意,这生活真正是优哉游哉极了,无聊了就到青苑去转转,陪苏青媚说说话或除除杂草,活的很是惬意,可上天似是总看不得她好。
“木一,这些天我怎么总是感觉没劲,连抬眼皮都似是要用尽全身力气。”早上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穿上一只袖子就要歇息好一会儿,穿完衣服就要花半个时辰,相当于现代的一个小时,而且前些天一只都是申时末睡着的,而且在哪儿就睡哪儿,明明觉得不困也会睡的毫无知觉,叫也叫不醒。
“那是否叫御医过来看看。”木一来到榻前,低弯着身子询问,
细细一想,点了点头,“去吧,别惊动了五太子。”可是,时时都有人关注着惜缕苑,想要不惊动耶律云真正是太难了。
御医来时,耶律云也来了,坐在榻前看着脸色苍白软弱无力的千落,心下有了一股心疼,抚着她苍白的脸,温温道,“怎么弄成这样了?”
千落扭转过头,不想看他,看到他脸上的假假的担忧,就想到了她曾经为他做过的傻事,心就会狠狠的抽痛。
看着千落还在闹脾气,耶律云笑了,怎么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样闹脾气呢?御医把了把脉,摇摇头道,“看脉象倒是一切正常,不过依着这症状嘛,似是中了什么毒。”御医一摸自己的胡须,继续道,“若是布衣神医在,那就好了,他定是能看出这是中了什么毒的。”
“你先下去吧,木一,去请呈柟过来。”耶律云一愣,怎么就把呈柟给忘了呢,他可是江湖中盛名远播的布衣神医,话说布衣神医一竹牌,千金明珠换不来。江湖传,布衣神医乃神农转世,比之神农医术更高,有起死回生之能,他一年只出三块竹牌,拥有竹牌者才能邀得他出手医一人。
呈柟把了把脉,神情有些凝重,再次把了把,以确定自己的判断,“叶小姐,可否告知在下这症状有多久了?”千落想了想,好像无力已经有了三五天了,于是就事实的说了出来。“那除了无力可还有什么症状?”“嗯,貌似每到申时我都会睡死过去,叫都叫不醒,直到第二天辰时才能醒过来,睡死过去后对外界似是毫无知觉。”千落说的是实情,这些天总是要睡六个多时辰,也不知怎么就睡不好,还是觉得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