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悦楼里,一个着白衣、袍的男子慵懒的坐在躺椅上,磕着眼,似是熟睡了,嘴角闪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放到扶手上的手里拿着一张纸,纸上似乎还写着几个字,正面向着地面,看不清楚写的什么。
忽听得楼下隐隐约约提到澈公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终于来了,这次倒想知道你又会有什么花招。
“咚咚咚。”耶律澈睁开眼,有些疑惑,听脚步声不像是一个成年人,但还是说了句进来。
门打开,一个小孩拿着一封信站在门口,虽然长的很是平凡,衣服也有些破旧,但他的眼里却是闪着灵动的狡黠。
那孩童恭恭敬敬的将手里的信托起,“澈公子,先前一位公子让我将这封信送到这来给您。”
“他人呢?”耶律澈皱了皱眉,有些愤懑,那人怎么能够爽约,究竟懂不懂得什么是义。
耶律澈愤恨的抓起信,打了开,顿时失神,手上原本的纸张落到地上,极巧的是正面向上,上面写着,‘今日后出城。’
而耶律澈此刻看的纸上,却是写着,‘今日前不会出城。’
“呵呵呵,呵呵呵呵,”耶律澈突然大笑,本就是军队出生的,这一笑豁达的同时却也是有着天然的威严,让人有些不明和惊恐。
耶律澈停下笑,坦荡的说了句,“看来这次确是我输了。”
若说先前耶律澈对千落不过是欣赏的话,现在倒是真的心服口服了,真正想要结交这个男人,真是没想到这顾天魁也能请到这样的能人,只是他依旧疑惑这个男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说来耶律澈所说的这个游戏,其实不过是他依着自己的势力想要投机取巧,云城的每个城门如今都是他的兵在把守,这三天来,他早就吩咐了各城门口的守卫好好注意进出城的年轻公子,根本没有看到千落出城,所以今一早就写好纸条到了展悦阁。
一等不来,二等不来,他并没有着急,只是以为他还需要时间考虑罢了,便也就没放在心上,却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是如此的出乎意料,不过他越是出人预料耶律澈便越是开心,至少他是没有看错这个人。
见着耶律澈笑,那小孩儿似是也被吓了一跳,诺诺的声音再次发话了,“那位公子还有封信让我交给你。”小孩儿再次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耶律澈。
“哦?还有?”耶律澈眼光一亮,也不知他写了些什么,见到男孩儿拿出信就直接抢来打了开。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澈公子,承让了,小生自认为看人一向很准,澈公子为人大气、信守诺言,只是做事多了些急躁,过于自信了些,相信澈公子若是能多些耐性,做决定时可以再谨慎些,相信暮云国不久将出一个家喻户晓的大将军。
小生希望今日能看到顾姑娘完好无损的归家,还望澈公子遵守约定,成全小生的一片希望,小生再次谢过了。
留言人:竹叶
暮云十六年五月十二日留”
千落写信时,纠结了半天,一直不知道落款时该用什么名字,好在后来想到了那个给她留下极深印象的翠竹村,便取了一个竹字,自己名字中取了一个叶字,组成了竹叶。
看了千落的这封信,耶律澈久久没有声音,背着手度到窗台前,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失神,从窗口偷溜进来的夏风,包裹着耶律澈背后的纸张,发出滋滋滋的声音,似是想要将纸卷走,只是耶律澈那看似未用力的手却是紧紧的握住了那张纸······
耶律澈回神,像是过了半个世纪,原本略带几分放浪不羁的眼里多了几分深沉,也不知他究竟在深思里想到了什么,是不是他的成长在这里就进了一大步,是不是下次的战争里,战士的血会流得更有价值,除了他,谁都不清楚······
耶律澈细细的将纸折好,放进了胸怀最贴心的位置,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的认输究竟是他成全了那个男人,还是那个男人成全了他······
“啦啦啦,啦啦啦啦···”这一次的完胜,千落心情好的有了些得意忘形,忘了还有个男人看着自己。
“呃···”再次看着那个一身布衣蓝袍的男人,有些失神,除了这次的一“战”,过往的一切恍若是一场梦,都是那么的恍惚,这个男人好像也是上辈子的遗物。
“去哪儿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脸上的淡笑还是那般的挂在脸上,千落却有了种恐惧的感觉,像是不说真话便是挑战了他的威严。
“我,我刚刚到南城门口玩了会儿。”千落紧张的缴着衣摆,现在她还穿着那件蓝色男袍,鞋子也是那双垫高了十公分的,双眼直视刚好正对着呈柟的鼻梁。
“以后最好别一个人出去乱跑。”
“是。”
不知是千落十分乖乖女的回答让呈柟很满意还是这些天他太过于疲惫,并没有深究就转过头进了屋子。
“这什么男人嘛?真是。”千落嘴角抽搐,忍不住嘀咕出声,也推开旁边的门进去了。
“好烦啊,”这些天,呈柟一直都在客栈,因为前几天的前科,看千落看的特别紧,千落都没机会溜出去玩,更没时间去城主府讨要龙井了,瞧着,现在不正是叫烦吗?
“无聊死了···”千落已经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圈了,那个呈柟究竟什么做的,可以在屋里呆这么久,不知道人是群居动物吗?
“不行,再呆在屋里我估计会发霉了。”千落打开房门,扶着走廊的扶手看着楼下,不能去,看看听听也是好的。
“这次合欢节不知又会成全几对璧人”
“谁知道呢?不过好像听说顾城主的女儿这次也会参加。”
“哦,她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又找回来了?”
“这就是你们不知了吧,”那人似是知道许多般,故意停了停,调人胃口,“这顾小姐其实并不是失踪了,而是闹别扭,去了她姑姑家。”
“哦,原来如此啊。”众人都恍然大悟,不过究竟有多少人相信就不得而知了。
这顾天魁,真是个老狐狸,我费心费力的帮他将女儿找回来,他倒好,不说给些回礼,连一个好名声也不给我留下,其实千落纯粹是发泄不能出去的怨气,并没有真正怪顾天魁的意思,反而还觉得他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