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胡闹?你这个给人添麻烦的家伙,竟来说我!”费力不讨好的棠雨有些生气,气喘吁吁得嗔道,“等我找到出口就一个人离开,把你扔在这里!”
“好啊,扔呗。”天亦轻松得耸耸肩,有心要逗逗这个鲁莽的小丫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找到——我真希望在我睡着或者饿死之前看到啊……”
“你敢小瞧我?告诉你,我可是衔樱堂解语君的独生女,木之守护大人最得意的弟子,术法鞭法暗器无一不精通……”
未等棠雨说完,天亦点点头道:“是嘛,你无一不精通,却连几根树藤都砍不断,可见全都白练喽。”
“是吗?都白练了?”棠雨双目微眯,手捏一根银针在天亦脸前晃了晃,“别忘了,你现在不能动啊……”
天亦看棠雨着实被惹怒,心里偷偷一笑,至少现在她眼中已经完全没有紧张和焦虑了。天亦于是求饶道:“好好好,大法师大小姐快去研究机括吧,我不打扰你就是。”
“这还差不多。”棠雨白了天亦一眼,收了银针继续去看木灵之炎;被绑着的天亦继续闭目小憩。他嘴唇动了动,似乎已经进入了清梦……
果然。轻如一片树叶掉落的声音骤然闪过,棠雨没有注意,天亦的眉头更是没有动一下。
不知棠雨绕着那树桩兜兜转转了多久,她突然一拍手,跳起来笑道:“啊,原来是这样,我竟然给忘了,该死该死!”说完她面向木灵之炎,盘膝而坐:“木之肆拂,无阻不透!”
一团与木灵之炎相同的蓝绿火焰在棠雨身周燃烧起来。她是要完整得走一次木系仙术的全部心法。随着棠雨咒语念动,四面树墙继续生发着无数细藤,并向中央的树桩聚拢而去。
天亦静静看着棠雨,没有打扰。他凝神戒备,由树藤遮挡的右手已经按在剑上;他也知道,暗处那个人正在等待着下手的最好时机……
那个跟踪者,从刚才的山崖一直跟他们到这里,呼吸时有时无,就连偶然泄露的细微声音,都恰到好处得似乎故意要自己听见一样。
他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天亦握紧双拳。绿色气焰浮上棠雨的脸。与此同时,暗处的跟踪者也屏住了呼吸。
随着树藤延伸而下,天亦对面的树墙如被拆开一般渐渐坍塌下去,露出的只是一片黑暗虚无的空间;而那些落下的树藤,却在中央包裹起木灵之炎,渐渐暗去木炎的光芒。
天亦心下一紧,这样下去,木之灵宫很快会变得一片黑暗,那也许正是跟踪者等待已久的下手时机!
他额角沁出细细的汗来。从未有过的紧张让他还未出鞘的剑发出一声低啸。终于,树藤将木灵之炎完全包裹,天地瞬间黑暗。他记下棠雨的方向,拔剑向她冲了过去——
“谁!”他将运功完毕的棠雨扑到在地,瞬时风声已经急逼背后,他反手以剑一挡,再一滚开,也不知月神剑刚才挡掉的是什么攻击。
如他所料,月神剑的耀眼白光已在黑暗中被完全吞没,好在他紧紧搂着棠雨的肩膀,还好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看来那个跟踪者没有发现,那时棠雨的萍风卷叶刀已经割开数段树藤,令天亦能够假装不能动弹,趁敌不备快速出手:“雨。还好,你没事。”
他问着,怀中的人却没有回答,只是极不情愿得扭了扭身子,才说道:“可惜可惜,第一次叫得这样亲切,怀里抱的却是别的女人……”
“什么?”天亦猛得推开怀中之人,是了,这个气味,这冰凉的身体,不是她。他厉声道,“你是谁?”
“废话,说了有什么用?你又看不见我。”那女子答得百无聊赖,又笑道,“也好也好,看不见我,免得你见色心起,跟我动手犹豫起来,那才叫没劲。”
“你!”天亦气得一剑劈过去,却落了空。他有种更糟的感觉,女子的声音近在咫尺,可自己身周方圆十里内都没有任何气息;
刚才自己冲过去速度极快,可这女子却在黑暗的一瞬间将棠雨转移,这样匪夷所思的能力,只可能是冥界的念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