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陵正巧从母亲房中出来,看到聂亦站在人群中间,所有人对他顶礼膜拜,迅速躲在墙角,心中讶然,原来聂大哥是当朝太子。
聂亦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宋轩,淡漠的口气漫不经心问道“宋将军,这是要绑我去将军府?”
“微臣不敢!”宋轩惶恐,多日不见,太子身上的气势更增,让人莫名恐惧。
“呵呵,不敢吗?”太子脸上的笑意很是渗人。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神医竟是身份尊贵的太子,震惊的同时心中有了忌惮,默默注视着太子的一动一静,他的每一个动作优雅无比却无时不挑动众人的心。
聂亦一抬手,指向地上的碎片,淡淡的语气“这地上的瓶瓶罐罐是怎么回事?我看你胆子大的狠嘛!这可不是你的战场,难道你还想在天子脚下一扫平川起兵造反吗?”
太子的语气颇具威慑力,唬住了在场的所有的人。
宋轩更是全身一颤,这这不是诬陷他心有不轨图谋造反吗?
“太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宋家多年来驻守西北,保家卫国,忠心耿耿誓无二心,太子这话着实让人心寒。”宋轩长叹一声,略面露忧伤。
众百姓听了这话,都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宋小将军这话是没错的。
聂亦低头浅浅一笑,这宋轩还不算个没脑子的,居然懂得在百姓面前为自己据理力争,可惜他始终站在理屈的那一方。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将军世家!”聂亦双手一拍,发出响亮的掌声,声音雄浑,他笑着将身子前倾,脸上的笑意直让宋轩毛骨悚然“忠心耿耿的宋将军不会不知道,没有皇上亲手颁发的召集令是不得私自回都的吧?宋小将军,你宋家非但私自回都了,还带兵回来,怎么?这还不算图谋造反,难道你不是准备攻打云户的吗?”
“我!”宋轩无言以对,他着实不明白,太子怎么会知道他们是带兵回云户的,几千将士都驻扎在离云户几十里的野外,连大皇子都没有收到半点口风,太子怎会知道?
宋轩实在是哑口无言,可若他不否认,造反的罪名就要落实了,于是他只得无力的回道“我妹妹突然暴毙,侄女儿也备受欺辱,家父爱女心切,情急之下只好赶回云户。”
无论宋轩怎么说,他都是理屈的一方,一位身负重任的将军如果因家废国,那他绝算不上称职的将军。
聂亦收回身姿,微微一笑,对宋轩的回答不置可否。
“且不管你有何用心,今日之事,大家有目共睹,你砸了人家医馆,欺压百姓,难道想一走了之吗?”聂亦有力说道。
宋轩知今日没算好黄历,出门不吉,竟遇上了太子,只得低头认命道“此事是微臣失职,请殿下降罪。”
“作为朝廷命官,须知民是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引来民怒,后果不堪设想,你先向所有人道歉,再求得王大夫的原谅,赔偿悬壶阁所有的损失,若大家原谅你了,本宫也就无话多说了。”聂亦徐徐说道,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深得人心,大家忍不住对传说中的废物太子重新审视了,这哪像一个荒唐又无能的太子说得出来的话。
殊不知,聂亦可是搜肠刮肚翻遍了脑子里的历史知识,才组织出这样几句话,当初他没几岁就出国留学了,能把中文说遛就已经很了不得了,他根本就没学过中国文化,只是偶尔经人提起,他照本宣科罢了。
“臣领命!”宋轩双拳抱紧,铿锵说道,心中为太子能放他一马而松了一口气,至少没强安上图谋造反这种株连九族的罪名。
“王大夫!”聂亦朗声点名道,此时王忠义已经惊傻了,神医竟是太子,这么说,太子已经无数次出入他的医馆了。
“草,草民,在在。”王忠义磕磕绊绊回答。
聂亦和善一笑,道“宋将军就交给你了,任由你处置。本宫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恭送太子!”合声起鸣,众人哗啦啦扑倒一片。
聂亦深吸一口气,甩袖离开。
“聂大哥......太,太子!”夏子陵从屋内跑出来,又是期待又是惊惧仰望聂亦。“我、我......”夏子陵欲言又止,几欲说不出话来。
聂亦宠溺一笑,看来他这个太子身份一暴露,许多事情都不能再像从前了,“子陵,你什么话你直接说吧,不要因为我的身份就让我们生分了,我仍是你的聂大哥。”
“真的吗?”夏子陵露出天真的一面,他曾为夏家唯一长房长孙,身份也相当尊贵,可再贵又如何,还不如生而平等,大家相互尊重敬爱。
“聂大哥!”夏子陵朗声喊道,“以前不知道你是太子,但很崇拜你高超的医术,现在也是,在我心中你是妙手回春和蔼可亲的神医,而不是太子。”
聂亦嗤得一声笑出来,拍拍夏子陵的肩膀,鼓励道“子陵,谢谢你承认我的医术。”
夏子陵嘿嘿一笑,面色微砷,低声问道“聂大哥,你知不知道邓姐姐上哪儿了,上次你说她收拾东西,都好几日了还不见她露面,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也许是姐弟连心,夏子陵近日特别容易心悸。
聂亦先是一讶,这孩子足不出户都能猜到丝言的情况,越加觉得他们之间有某种联系,后抚慰一笑,道“放心吧,她很好,这几日就要出发了,你也知道她的性子,面冷心热,搞不好临走之前她都不会来跟你道声别,不过,我会尽力劝诫她的。”
得到聂大哥的正面回应,夏子陵虽心中黯然,但还是积极猛地点头,懂事说“我会努力不成为邓姐姐的负担的,她来不来都没关系,我只要知道她很好就行,你们要一路小心哦!”
“好,我走了!”聂亦拍拍夏子陵的肩膀,转身离开。
“聂大哥!”刚走几步,夏子陵唤听聂亦,聂亦没有回头,只听到夏子陵喊道“聂大哥,你要好好照顾邓姐姐哦,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夏子陵眼含薄雾,托孤一般交代聂亦。
聂亦仰天长舒一口气,高声回道,“好!”从今以后,她就是我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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