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砚凝虽然和陈铁风混得不是很熟,但从本能感觉他应该不是一个势利之人,可是为什么每逢尚书府有事他都格外热心呢?
想到这里她大方地朝陈铁风一笑,道:“陈大哥主动说要帮忙真是太好了,我正愁不好意思说呢。”
既然陈铁风要来,那便让他来好了,只有多多接触才能看出他的真正目的。
陈铁风见她说出这么不合身份的话,奇怪地看向高平达,高平达又是尴尬地一笑,道:“呵呵,林尚书指名让小覃子负责林小姐的案子,现在我们都得听他的。”
陈铁风明显有些诧异,随后便恢复了正常,道:“覃小兄弟不简单呢,竟然能入尚书大人的慧眼。”
杜砚凝谦虚道:“哪里的话,只不过尚书大人随意说了一嘴让我跟着查案,我家大人便当真了。”
陈铁风当然知道事情不会她说得这么轻淡,却只是随意地一笑而过,加入四人的队伍向林府走去。
来到林府后五人先去见了林尚书说明来意,林尚书问了一下杨氏在牢中的情况及有没有找郎中医治之类的,然后下令全府都要积极配合四人调查,便让四人查案去了。
杜砚凝今日来主要是想查一下杨氏都有哪些亲人,平常多与什么人接触,这些人中有没有与本案有关的可疑者。
昨日姚府尹是大面积查问,并没有按个详问过这些,所以卷宗里没有这些记录,她只能再问一遍。
在对绣楼中其他仆人查问之后,杜砚凝得知杨氏的丈夫前几年已经过世,惟一的女儿也在前年嫁给一个行脚的货郎,随相公去了峻宁府,直到现在也没回来过,估计着不会有此案有关。
不过在这次询问中却问出杨氏最近几天举止常有异状,神情恍惚,但这都是在发现她与毒香有关之后众人才回忆起来,当时谁也没往不好的地方想。
杜砚凝能理解这些人,便如自己验尸之时,明明看到杨氏过于恐慌,却本能地认为她害怕的是尸体而不是做贼心虚。
虽然这些线索到了此时基本已经没用,但杜砚凝还是仔细询问了杨氏发生异常的时间,推算起来,竟然是在吴三进入林府之后,杜砚凝不由得又把两件事往一处联系。
杨氏常年住在尚书府,极少有机会出去,既然身藏毒香必然有其来源,出不去就只能是有人送进来,而眼下最值得怀疑的人就是那个因为死马案而畏罪自杀的吴三了。
既然杨氏的家人处基本消除嫌疑,杜砚凝便决定再回头去查吴三一案,看看能不能查出些眉目来。
从林府出来后已经是过午,杜砚凝把想法和另外四人说了,高平达虽然觉得吴三的线索更少,但是杜砚凝执意要去他也只能答应。
桂春楼之前已经去过数次,只是查问一下,没必要五人全去,高平达便让钱兴、沈成和陈铁风向回去。
钱兴和沈成乐得清闲,可是陈铁风却执意要与二人一同前往。
杜砚凝也没多加拒绝,便带着他和高平达转道前往桂春楼。
路上杜砚凝有意试探陈铁风,道:“陈大哥,你这样帮着我们办案子,捉拿夏栖岩的事岂不要耽误了?不如你说说他究竟是何长相,行事有何特点,我们也好帮你一同寻找!”
高平达生就一副热心肠,闻言也道:“是啊,我早就说让咱全府的兄弟一同帮忙辑拿,陈兄偏要客气,结果这么久了也没个消息,迟迟抓不到贼人,你家老爷岂不要怪罪!”
陈铁风寻思了一下,最后还是从怀里拿出一张画像展开给二人看,道:“这是那贼人的画像,由我口述画师画的,虽然有些误差,但基本差不多,你们看一下可曾见过此人……”
杜砚凝和高平达停下脚步向画像看去。
一看之下杜砚凝先是一愣,因为画像上的人冷眼去实在很难看出是夏栖岩。但是她细看了两眼之后却发现,果然是那个家伙,只是他的眉毛仅有现在的一半长短。
人面容上的气韵有一半集中在眉毛上,眉毛的形态一变,整个人的气质就变了。再加上口述与画师笔法功力的误差,便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杜砚凝看着那张眉毛被剃短了一半的夏栖岩的画像,心道:还真有些猥琐的气质,难怪陈铁风怀里揣着画像在见到夏栖岩之后也没能认出来。不过却也证明了他真的没有亲眼见过夏栖岩,不然仅仅是眉毛上的变化是不可能完全骗过一个熟人的。
陈铁风似乎看出她神情有些异常,问道:“怎么覃兄弟见过此人?”
杜砚凝掩饰道:“哦,没有!只是觉得此人长得好生猥琐,似乎天生就该是个做贼的。”
陈铁风也没过多怀疑,只道:“人说相由心生,行猥琐之事便必然生猥琐之态,他若相貌堂堂便多半不会是贼了。”
杜砚凝悄悄回忆了一下,心道:那家伙虽然说不上绝顶英俊,但是相貌堂堂几个字倒也勉强贴得上,难怪这陈铁风对面不相识了……只是他有画像、有公文,似乎真提来捉拿夏栖岩的,可为什么身份却是假的呢……
她想着的时候高平达说道:“这贼人长得也算有特点,待回衙后让兄弟们都看一眼,只要他还在京城,就不信他不上街,咱这么多兄弟,怎么也把他揪出来!”
陈铁风闻言又推辞道:“那倒不用,只给你们两位看看就可以了,我家老爷爱面子,不让我到处宣扬。”
高平达想到夏栖岩偷了府尹小妾的首饰盒那一说,也暗暗偷笑,觉得这事儿是够丢人了,不让宣扬也对,于是道:“那好,就我和小覃子帮你留意着,再有官家失窃的案子尽量通知你。”
陈铁风连忙向二人道谢。
说话间三人来到桂春楼。
因为之前查了几次吴三的案子,桂春楼的老|鸨对杜砚凝和高平达已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见到二人了出现她就头疼,硬挤出满脸谄笑过来招呼,道:“官爷又来了!可是吴三那件案子还没结?”
高平达道:“嗯,结了,不过他又牵扯进了另一桩案子,我们还是得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