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枫叶搅动着风,肆意地卷起一阵一阵的红色微雨。继而,平静处,地上成片的寂寞。她,发威时让人躲,温柔处惹人惜。
该是满腹的爱恨点燃的往事烟火,顷刻间的夺目绚丽,然后归于尘土。
此刻,一层层秋意没有目标的漫铺在整个A大校园。
一整个下午没课的节奏,让一群原本就松弛的神经懒得跳动。
有些人选择用集体的游戏分区来玩爆整个下午,而有些人则趁着没课赶忙兼职……
左莎莎远赴北区实践她甜蜜的约会,而唐语烨则匆匆忙忙地回家。
对于夏殊来说,一个人的空闲再好不过,不需要面对一些人,也不需要看着一些人去面对一些人。
宿舍里,温韵秋对着镜子,把眼线画了一遍又一遍……
“夏殊,你会画眼线吗?”
“不会。”
“哦,好吧。”
在夏殊的认知里,女生的化妆就是根据自己的脸型,定制一张很薄的面具并戴在脸上。是好是坏都没有很大的意义,因为那只是别人眼中的你的面具。
“夏殊,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即使已经得到化妆镜的三百六十度的认同,温韵秋还是想问问真人的看法。
“嗯嗯,很好看。”
“真的吗?”
“嗯嗯。”
剩下的流程就是女生出门的正常套路了。
“夏殊,我先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嗯嗯。”
当一个女生需要花费超过三个小时做前期准备,只能说明她要完成的事情已经在脑海里酝酿了不止三天。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们到‘迢地’再说吧。”
“好吧。”
下午的“迢地”还没有晚上成双成对的人来人往。可大把大把的枫叶还是固执地在那吵吵闹闹。
花青素和酸性细液的浅浅相遇染红了一个季节,也心动了一颗心。
女孩手心的汗把护手霜扩散得更加均匀。
“给你。”女孩的头低得不能再低。
“这是?”
“我先走了。”女孩向着“迢地”出口处跑去。
小心地打开粉色的信封,黑墨水独有的味道在周围的空气中发酵。
《给秋的安》
安:
这该是我第三次这样勇敢地叫你。
容我慢慢地把这张只有你的画轴打开……
大学里的第一次班会,我无聊地趴在位置上发呆,突然一双修长的双腿跃入眼眶。抬头,明媚的笑,很纯粹,很干净。
我记住了这个男孩。
“项凡安,‘项羽’的‘项’,‘平凡’的‘凡’,‘平安’的‘安’。平凡的项羽,一世长安。呵呵,我力气不大,大家不用怕。”
他爱笑,笑得很像言情小说里的男主。
后来,因为团支书身都份,交换了彼此的QQ号。
我故意把他的“项”写成了“向”,为此,他还特别严重地纠正。当时就觉得,这个男孩真可爱。
意义上的接触是在班级图书馆。当你猛然抬头,打算问我什么时,我就紧张得想要马上离开你。
其实,我都说不清这是什么样的情绪……
真正的推进是在我过十九岁生日的那天。
那个和我一起吃,一起玩,一起笑的男生,我想我会怀念很久很久。
“温韵秋,我要做第一个对你说这句话的人?”
“啊?”
“温韵秋,祝你生日快乐。”
“哦。”
“你怎么不高兴,难道我不是第一个?”
“没事,谢谢你,呵呵。”
其实,我以为你会说“温韵秋,我喜欢你。”……
我对你的感觉早就超过了我能控制的范围。
越是告诉自己不能想你,越是拼了命的想见到你。
看见你和左莎莎打闹,我会纠结到一天不想吃饭。
知道你和夏殊拌嘴,我会有一种不想理你们的冲动。
A市古镇半日游时,我总是感觉你故意离我远远的,即使你就站在我身旁。
从小到大被很多人追过,但现在,我想只被一个人追……
我想对你说那句话,可我一直在担心,担心一旦把话说清楚,你就会把我隔得更远更远,比现在还远。
你还记得我曾经发给你的一条祝福宣传语的飞信吗?其实,那条飞信的接收人只有一个,即使后面带着象征性的“班级所有成员收到请回复”。
撒一片祝福,一半儿秋过,一半儿安落。
秋过安落。
秋叶找到了她安逸的落处。
为你写诗,为你挚执。
不管你看完这封信是什么反应,请好好保管它,并且不能让第三个人看到。可以吗?
呵呵,今天下午打扰你了,不好意思。
提前说声晚安吧。
秋
二零一三年
XX月XX月
细风中,一男子吹掉无意落在手上的枫叶。信,伴着叶落,被重新折好,放进信封。
身后,一场红,继续动……
听着开门的声音,夏殊暼见温韵秋的脸上有不是粉底造成的绯红。
拧开矿泉水,咕噜咕噜……
终于坐下来的温韵秋看着手机屏幕由黑到亮,由亮到黑……
每当温韵秋手机铃声响起后,夏殊都会听到一声声不易察觉的叹息。
“你没事吗?”
“没事。”
一段对话后,宿舍恢复原初,夏殊继续看着她的书,温韵秋继续看着她的手机。
“你的手机响了。”夏殊放下书对着洗手间的方向说道。
“我来了。”
关掉电话,温韵秋脸上的绯红慢慢退去……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艺术团演出结束的宋弦背着把吉他,猛地拍了拍项凡安的后背。
“没什么。”项凡安转过身,把一团粉色转移到身后。
“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呢?”对着宋弦,项凡安发现,他的奸笑比言牧来得更有震撼力。
“没有,我先回宿舍了。”
“既然没有,刚刚为什么那副表情?”宋弦跟上了项凡安的脚步。
“我就是刚刚在想事情,被你突然吓到了。”
“哦……”对着项凡安手里的粉红,宋弦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枫叶,绿黄橙紫红,仿佛是一夜的蜕变,红得不像样子。而最后留在人眼里地它,只有全心的鲜红。谁还记得,她曾经青涩得只嗅过春天的身躯。
窗外,枫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