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太阳照耀这树叶,发出釉一般的光泽,星星点点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如一地的碎银子,蝉鸣了,更加显得静谧。
这个时间,往往是用过午膳的宫中众人休息的时间,也是一天之中最容易疲倦的时辰,所以到处都显得静悄悄的。
云妃宫中的门却吱呀开了,探出来一个头,正是王公公,也不知道他出去了多久,带回来一个人,穿着侍卫服装,低着走快快地走来。
王公公将那人带到之后,就退到门口,挨在门框上,像平时一样站着,似乎在打盹,但是要是有人走过之后,他的小眼睛就闪着亮光,又回头看看屋子中的人。
“厉威,你在宫中可是习惯了。”云妃甚是温和问道。
被叫的正是侍卫厉威,他用低沉的声音利落答道:“回娘娘,习惯。”
云妃喝了一口茶,嗔怪道,“瞧你,这屋子中也没有别人,不兴这么多礼的,我倒是很久没有回去了,进来这里也没有机会回去了,那边一切可好。”
厉威答道:“一切都好。”
云妃见厉威问什么答什么,也就沉默了,在她看来,这小老乡什么都好,就是人过于沉闷冷酷了些,要不是自己要有所图,肯定也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想着这么些年的辛苦经营,现在终于是可以用得上了,心里也升起一种成就之感,似乎自己预料的正朝着自己的想法一步步实现。
她不说话,厉威自是也不说,他本就是一个沉默的人,而听云妃的指令,去暗中接近安平公主,这么多日子相处下来,他虽然不明白云妃为什么会对这个无邪的公主抱有那么大的成见,但是云妃对于自己的大恩,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当初,他也以为安平只是一个刁蛮的公主,不知民间疾苦一心作威作福,越是相处下来,自己越是下不了决心,但是既然云妃娘娘要把他一心培养成为驸马的人选,现在他已经慢慢变化了,只是这变化他自己仍然不觉得,虽然一开始他就明白是来做什么,但是其中还是有个心甘情愿的差别。
云妃沉不住气了,“厉威,你说说,最近跟安平那臭丫头怎么样了?”
厉威眉头一皱,终究忍住了,低低道:“一切如常。”
看来云妃丫头出身还是有八卦的潜质,只是无奈厉威就是这么一个冷酷的人,回答更是惜字如金。
云妃当然觉得不乐意了,“你倒是说说,何以如常。”
这下为难厉威了,这云妃问得这么详细,自己到真是不知道从何开口,只好又道,“如常便是如常,厉威不知道该怎么说。”
云妃噗嗤乐了,“真是拿你没有办法,总是这么没趣的样子,也真是奇怪,安平那丫头眼高于顶,怎么就会偏偏看上你了呢?”
厉威眉头又是一皱,也不知道是对云妃的戏谑不满还是不满对于对云妃称公主为臭丫头。
云妃沉吟了一下,还是想知道应该知道的信息,“你是说,如常就是没有变数,一切顺利?”
“是。”厉威倒是更加简洁。
这下云妃放心了,首先就要成自己的事情,就要排除安平,谁叫这个小妮子一直以来就自视过高,对自己完全不放在眼里,日后有得你受的,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最大的惩罚莫过于让她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亏云妃这通折腾的。
过一阵,又道,“你继续这么去做吧,其余的我自有安排。”
厉威这下有了疑问了,想看看云妃到底在搞什么把戏,“敢问娘娘,怎么安排呢?到底,对公主该怎么样呢?”
云妃眼睛一瞪,“现在倒是话多了起来,不过也没有什么,太后那边的口风我也去探过了,这安平看来倒是不满意像其他几位公主那般招驸马,看来她对你到真是有意思,你也不必太过热乎,就这么就行了,反正安平就是吃这一招。”
厉威没有问什么,离去了,步伐仍旧沉稳,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这般行事到底是不是有问题,一直以来都没有怀疑过,现在他开始怀疑,安平这么一个天真无邪的公主,自己怎么忍心去欺骗她呢。
这边的云妃正在算计安平公主,那边,远志跟晴一倒是也为这事奔忙。
两人自宫中见过之后,没来由的默契,此时,两人却完全顾及不上自己的事情,一心为了凌初跟安平的事情奔忙。
“晴一,我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远志想想之后笑得贼兮兮的。
晴一嘴巴一撇,远志就是鬼主意多,“又有什么鬼主意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跟远志说话的时候完全不用考虑太多,反正这才是最本真的自己。
“你说,凌初既然不稀罕这个驸马,但是我听闻安平也不满意凌初,这样下去也不好,但是很久之前,我听凌初说过,他心底有个念念不忘的人,叫阿平,我就在想,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远志倒是竹筒大豆子,稀里哗啦全都说出来了。
晴一瞪了他一眼,“你还真的以为这是戏台上唱的啊,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远志却不放弃,“那倒不见得,即使不是,找我们看来,他们两个倒是在没有的般配,说不准凌初见过之后,就认可了愿意进宫为驸马了呢?总比什么都没有做的好。”
就是这句总比什么都没有做的好,让晴一心里一动,是啊,这可是保不准的事情,谁知道有没有这么巧合呢,万一不是也就死心了,要是万一真的是故人呢,日后可要悔不当初了,这种后悔的感觉,晴一不想再来一遍。
于是她说道:“行了行了,总是被你说服,那你说要怎么做吧。”
远志轻声说什么,晴一摇摇头,反对,然后远志又急急说,晴一总是一个劲地摇头,最终,远志两手一摊,再无他法。晴一突然想起,“公主近日又要在我们永和宫附近扑蝶,要不到时候你带着凌初从那经过?”
远志点头,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