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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庞约翰的汇丰版图:全球并购【上】(3)

进入2005年后,汇丰在印度的动作更加频繁。年初,汇丰集团行政总裁葛霖在孟买表示,随着印度经济增长的加快,对商业银行服务的需求增加,汇丰在当地的业务将加速扩展步伐。3月,汇丰银行宣布,向印度业务注资2.43亿美元,发展当地零售与商业银行业务。当时的汇丰银行主席艾尔敦表示,如果印度对外资银行更加开放,让外资银行持有更高的股权,汇丰将会认真考虑当地出现的并购机会。7月,郑海泉接替艾尔敦成为汇丰银行主席仅一个多月即前往印度考察。他表示,印度市场拥有充裕的劳动力,加上当地高等教育制度日趋完善、拥有新闻自由,以及良好的法制,汇丰对印度市场充满兴趣。当年,汇丰加强了在印度的各项环球资源调配措施,如扩充旗下最大规模的信息科技开发中心,同时成立了针对印度市场的全球最大型股本投资基金。

由于印度金融市场对外资银行进入限制条件颇多,汇丰暂时无法大举投资建立分支机构,也难以通过并购迅速增长。虽然汇丰已经堪称印度外资银行的翘楚,但它此时依然只在印度25个城市设立了46家分行。随着印度经济的快速发展和市场的日渐开放,汇丰蓄势已久的能量势必会在印度得到更多释放。

2003年,高盛集团发表的“与BRIC寻梦:迈向2050之路”研究报告预测,印度的国内生产总值将在2032年之前超越日本,30年后成为仅次于美国和中国的第三大经济体。

后来印度规定外资银行持当地银行股权的上限为5%,2006年2月26日,汇丰宣布,已出售印度私人银行UTI Bank7.19%的股份,作价63.8亿印度卢比【相当于1.42亿美元。目前,汇丰持有UTI Bank4.99%的股权。

7 遭遇恐怖袭击:中东的爱与恨

2005年5月,艾尔敦从香港上海汇丰银行主席的位置上退下来。在37年的汇丰生涯里,从中东到马来西亚到香港,艾尔敦亲历了汇丰在亚洲发展的风雨历程。当他最后一次以汇丰银行主席的身份与香港媒体话别时,回顾走过的人生,这位银行家说最难忘怀的是三十多年前在中东的“换钞”经历。

那是20世纪70年代的中东,阿曼政府决定将流通货币由印度卢布改为阿曼货币,并委任汇丰旗下的中东英格兰银行负责兑换,当时正在中东英格兰银行工作的艾尔敦参与其中。“那时,我和一组军队,一个军官,押运着三大货车的现金,另带着六名文书职员,开着五辆吉普车,穿越沙漠,穿行于不同村落之间,为居民更换货币。”那两个星期的旅程,艰辛而难忘。

自从汇丰大班特纳在1959年收购中东英格兰银行后,汇丰开始借此涉足中东金融市场,并在沙特阿拉伯、亚丁、利比亚、卡塔尔、突尼斯、摩洛哥及阿布扎比等地增设办事处。20世纪60年代以后,中东地区银行业的国有化趋势方兴未艾,中东英格兰银行在叙利亚、伊拉克、亚丁和利比亚的业务被迫结束。而在盛产石油的波斯湾国家,中东英格兰银行加强扩展分行网络,或积极与当地银行建立合作关系。1978年,汇丰大班沈弼将该行沙特阿拉伯的业务划归当年成立的汇丰集团占40%股权的沙特英国银行;与此同时,汇丰持有埃及银行40%的股权。待庞约翰接手汇丰大班后,在统一品牌的行动中,中东英格兰银行于1999年易名为中东汇丰银行。2001年,庞约翰将中东汇丰银行拥有40%股权的附属埃及银行增持至90%,并将其易名为埃及汇丰银行。汇丰在中东的业务获得有序发展。

用汇丰高层的话来说,中东金融市场是“全球最多元化而又瞬息万变的市场之一”,这也是有着三十多年银行生涯的艾尔敦之所以记忆深刻的原因。但是汇丰凭借其自身良好的适应能力和强大实力,在中东站稳脚跟并居于中东银行及金融服务业的领先地位。与同样是环球金融帝国的花旗银行相比,花旗银行的业务主要来自发达经济体,汇丰作为一家全球性银行的独特个性再一次得到凸显。

2001年9月20日,汇丰集团旗下的英国汇丰银行宣布,已与土耳其储蓄存款保险基金签订买卖协议,以3.5亿美元现金收购Demirbank TAS。Demirbank在2000年12月被土耳其政府接管之前,是土耳其第五大私营银行,有200家分行和办事处分布于全国38个城市,通过互联网、自动柜员机、电话理财中心及信用卡向客户提供全面的理财服务。

10月30日,汇丰完成对Demirbank的收购。在得到监管当局批准后,Demirbank与汇丰在土耳其的原有分支机构合并,并在当年内完成整个合并工作。

汇丰进行的这宗收购案,正值美国发生“9·11”恐怖袭击事件之后。对此,当时兼任Demirbank主席的汇丰控股行政总裁韦志诚曾表示,汇丰对在土耳其的发展采取中长期策略。经历过各种政治与经济起落的汇丰,不会因一两个事件而受到影响,汇丰对土耳其的长远前景具有信心。

汇丰也许没有想到,有一天炸弹会在汇丰土耳其的分行爆炸。正如庞约翰所说:“有些风险并非只限于经济损失,而是与性命攸关。”

血肉模糊的尸体,惊惶逃散的人群,玻璃碎片和瓦砾满地,救护车和消防车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这是2003年11月20日发生在汇丰集团土耳其总部的一幕场景。

“窗户被炸碎了,一切都被炸碎了。”一名汇丰集团土耳其总部的职员如是说。当天上午11时许,随着一声巨响,位于伊斯坦布尔的汇丰土耳其总部18层高的大楼被炸得七零八落,造成3人死亡,43人受伤。

5分钟后,英国驻伊斯坦布尔总领馆门前再次发生爆炸。围墙被整个掀翻,总领事馆被削掉一半,英国驻伊斯坦布尔总领事罗杰·肖特也不幸葬身其中。

当天,汇丰在土耳其的160处分行曾全部紧急关闭。但第二天,即全部重新开张,并启用一幢备用大楼作为汇丰在伊斯坦布尔的总部。4天后,庞约翰在一次公开演讲中表示:“必须以最大勇气来面对这宗惨剧。”

汇丰一再强调本身并非恐怖袭击的对象。庞约翰曾经表示,汇丰作为一家国际性的银行,跟哪个国家做生意就会满足哪个国家的利益;汇丰作为一个私人企业,是非政治化的。不过,与花旗、高盛集团在很多国家和地区被视为美国金融业的代表一样,汇丰在一些地方也被视为英国的象征之一。

事发当天,美国总统布什正在英国访问,以寻求支持其伊拉克重建方案。恐怖组织选择此时机,显然欲直接打击美国及其最亲密盟友英国。土耳其是美国少有的伊斯兰盟友,也是伊斯兰国家中唯一的北约组织成员。汇丰在中东一带一直较为进取,在土耳其各大城市均设有分行。同时,美军控制伊拉克后,汇丰曾积极部署进入伊拉克市场,是最先取得在伊拉克开业资格的外国银行之一,虽然由于伊拉克局势过于混乱使汇丰转而采取观望态度,但此举已令极端分子不满,他们认为汇丰是西方“入侵”伊斯兰世界的获益者。

大约半年后,即2004年5月16日,英国首相布莱尔访问土耳其前夕,伊斯坦布尔的两家汇丰分行门外,又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爆炸声,银行窗玻璃被震碎。约半小时后,土耳其首都安卡拉两家汇丰分行外再次发生爆炸,玻璃碎片撒满一地,所幸未有人员伤亡。

尽管连番遇袭,但汇丰控股强调不会影响其在土耳其的投资和经营。汇丰不会轻言放弃。对汇丰来说,土耳其属于发展中的重要市场,汇丰看好的正是它的巨大潜力和光明前景。

2005年8月,庞约翰在公布汇丰2005年中期业绩时表示,汇丰收购该行后,土耳其业务计入该行全年业绩之首个年度利润【按固定汇率计算】为8400万美元,到2005年上半年已升至1.33亿美元。汇丰宣称,这一成绩来自汇丰在那里的个人理财业务、工商业务和财资业务的扩张,以及加强运用汇丰集团的客户关系和各项服务专长。

8 韩、日并购: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对庞约翰而言,被他看准的并购项目,只要他一出手,就八九不离十,但在韩国和日本,庞约翰时常空手而回。

2005年1月10日,渣打集团在汉城举行大型新闻发布会。渣打韩国总裁神采飞扬地宣布:“韩国第一银行在过去的5年里发生了质的变化。如果用一辆汽车作比喻的话,第一银行这辆车,不仅更换了所有配件,而且最重要的是更换了发动机。现在,我们作为新司机,加上油,它就可以飞驰了。”

与此同时,汇丰控股主席庞约翰和汇丰银行主席艾尔敦则多少有点神色黯然。在竞购韩国第一银行的过程中,起了个大早的汇丰,却赶了个晚集。汇丰一直试图通过并购而不仅仅靠分支机构的自然壮大,以更快地进入韩国这个亚太区第三大金融市场。但是,几次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早在1998年亚洲金融风暴后,汇丰就曾尝试收购韩国第一银行,但最终未能成功。

2003年11月,汇丰有意收购韩国第一银行的消息又开始见诸报端。经过一年多的起起伏伏,在众多收购韩国第一银行的竞购者中,汇丰似乎已经胜券在握。韩国第一银行多数员工也认为汇丰获胜的可能性最大。汇丰一旦竞购成功,这家总部设在伦敦的全球银行业巨头,与其当时正在亚洲大举扩张的老对手花旗集团相抗衡的力量也将加强。

然而,就在这时,本来无意参与并购的渣打银行一改初衷,加入收购韩国第一银行的行列中来。就在不久前,参与并购中国第五大商业银行--交通银行股权的汇丰和渣打在竞争中,渣打怏怏退出。

总部设在汉城的韩国第一银行,虽然名曰“第一”,但并不是韩国最大的银行,而是排名第八。不过,以其第八的位置,资产总额达440亿美元,在韩国各地的分支机构有394家之多。在亚洲金融风暴之后,韩国第一银行陷入困境,债台高筑。1999年年末,以并购闻名于世的美国新桥资本,以5000亿韩元的价格购得第一银行51%的股权。后来在韩国政府执行认股权证后,新桥资本的持股比例降至48.56%,依然保持控股权。

2004年12月21日,韩国媒体报道称,汇丰控股已提议以25亿美元收购韩国第一银行。但是,20天后,即2005年1月10日,渣打银行宣布,以33亿美元并购韩国第一银行,对渣打历史上最大的这一并购案志在必得。

已有150多年历史的渣打银行【麦加利银行】,其注册地在英国伦敦,但是其业务却起源于亚洲,因此一向对自己在亚洲“扎根深远,历史悠久”而深感自豪。对于渣打来说,发展香港及其以外地区的亚洲市场,是它的发展战略目标,目前其亚洲版图已经从中东延伸到了韩国。

渣打为此项收购付出33亿美元,刷新了韩国历史上最大宗外资银行投资交易纪录。此前的纪录,是花旗集团在2004年上半年以27亿美元的价格买下韩国第六大商业银行--韩美银行37%的股权,当时曾参与对韩美银行并购的渣打银行在竞争中败北。

花旗当时的收购对渣打和汇丰来说都是一个刺激。就汇丰而言,作为世界银行业内的“老二”,花旗是它直接的竞争对手,也是它追赶和超越的目标;而对于渣打来说,在花旗收购之前,渣打便在2003年拿出1.54亿美元收购了韩美银行9.76%的股权,有意扩大在韩国业务的渣打,本来应该是进一步收购韩美银行的合适人选。

花旗的这一重大收购行为,使渣打与汇丰这对在亚洲极有势力的英国银行眼睁睁地看着竞争对手拥有了以下优势:花旗由此在亚洲最大零售银行市场之一的韩国取得稳固立足点,在韩国的分支网络从12家迅速增加到234家;信用卡用户从60万猛增至400万;按总收入排名,它也将跃身为韩国第五大金融机构。

渣打、汇丰与花旗都希望在韩国金融市场占有一席之地。此时,渣打终于和花旗一样如愿以偿。对渣打来说,虽然韩国第一银行比韩美银行稍有逊色,但是以在韩国国内排名第八的位置,它同样是一张进入韩国市场分享其经济发展的不错的门票。只有汇丰还在等待适合自己的机会。

让汇丰不太开心的,还有在韩国保险业领域的竞购也同样以失败告终。2004年10月1日,参与竞购韩国SK人寿保险的汇丰高层,听到了韩国SK集团发表的令他们失望的一份声明。SK集团宣布:已选择美国第二大人寿保险公司--美国大都会人寿作为SK人寿保险的买家。

SK人寿保险在当地市场的占有率约为2.5%,因为重组需要,母公司SK集团决定将其出售。由于外资进入当地保险市场困难重重,因此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吸引了八九家全球规模最大的保险业巨擘参与竞投。汇丰虽成功进入最后一轮甄选程序,但仍然败在了美国大都会人寿的手上。之后,汇丰高层不得不对媒体表示,会继续留意收购机会,但会先以通过自然增长的方式扩大韩国市场业务。

2005年2月底,汇丰控股行政总裁葛霖表示,2005年汇丰将以补充人员使银行自身增长的形式取代并购,继续扩张亚洲业务,其中韩国是主要目标。葛霖说:“韩国金融市场正在迅速增长,在亚洲市场地位非常重要,我们希望融入其中。并购并非唯一途径,相信当地业务可透过自然增长达至目标。”

汇丰在韩国并购史上也有稍微开心的事,一件是在亚洲金融危机之后的1999年2月,汇丰集团以9亿美元收购汉城银行70%的股权;另一件是2003年8月,汇丰集团旗下的汇丰亚太控股宣布,以1262万美元的价格,买下管理245亿美元资产的韩国AM TeK资产管理公司【Asset Management Technology Korea】82.19%的股权。

庞约翰在韩国的并购行动时时受挫,其在日本市场的并购也同样斩获不多。虽然汇丰早在1866年即已进入日本市场,但就此时而言,相对于竞争对手花旗来说,汇丰在日本市场扩张的脚步缓慢。花旗在日本拥有的商业银行资产远较汇丰为多。

2004年7月12日,市场上传出汇丰控股准备在日本展开并购的消息,打算收购日本消费金融公司--大阪的Aplus公司的股权。Aplus是为当地提供信用卡、消费贷款及信用担保的财务机构,拥有470万名信用卡用户。在着力于消费金融领域拓展的庞约翰看来,日本消费金融领域发展前景看好,在银行业务中也相对安全。因此,进军日本消费金融领域好过整体购买一家大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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