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温暖地晒进病房,床上的两人并没有被柔和的紫外线所干扰,继续酣睡,做着美梦。
楚妈妈推开病房门看到的,就是晨曦照射下,病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林暮雨衣服上还有一滩明显是楚圆口水的液体。
楚妈妈拍拍楚圆的脸,楚圆闭着眼不耐烦地挥开那只影响自己睡眠的手,转个身继续熟睡。
反而是林暮雨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见来人是楚妈妈,不好意思地小心抽回自己被楚圆枕着的手臂,动静虽小,仍是吵醒刚刚已经被楚妈妈骚扰过的楚圆。
楚圆揉揉没睡醒的眼睛,不雅地大大打了个呵欠,看着床边的妈妈,问:“妈,一大早你干嘛呀?”
看林暮雨走出病房收拾仪表,楚妈妈才恨铁不成钢地说:“幸好我来得早,你说你那么大一姑娘家害不害臊?毫不避讳地和男生睡一张床。”
“有什么关系,我们从小就经常睡一起,也不见你说什么。”楚圆为楚妈妈的大惊小怪而莫名。
“那是在家里,而且我知道小雨以后肯定是我女婿,我当然不说。但这是在医院,医院是公共场所,要是进来的是医生,你们这像话吗?”
楚妈妈的话,楚圆基本没听进去,只有那句女婿楚圆听到耳朵里,楚圆娇羞地回:“你就知道你女婿肯定是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女儿有多受欢迎。”
看着女儿难得小女人的神态,楚妈妈都忍不住调笑她,“我也觉得小雨不适合你,不然你下次换一个?”
这下轮到楚圆不满了,噘着一大早就红润的嘴唇,说:“林暮雨哪里不好?长得帅,读书好……”
“好了,阿姨是逗你的。”洗漱完毕从门外进来的林暮雨正好听见楚圆的话,他对楚圆的话非常满意。
说别人好话被当事人抓到,楚圆更显不好意思,决定闭嘴不说话。
似乎想起些什么,楚圆一脸委屈地看着林暮雨,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英国的学校和中国不一样,那里的寒假是圣诞节,而自己放寒假的时候正好是英国开学的时候,原本以为圣诞假期会回来的林暮雨因为要参加留学生活动而没有回来,这次要不是因为楚圆受伤,他也不会下决心回来。
只不过才分开两个多月,就甚是思念,林暮雨怕自己忍不住的思念,所以在英国的生活总是忙碌,不让自己有闲暇的功夫过多的思念,怕会熬不住在英国的日子。
“我跟学校请了一周的假,可以多陪你几天。”手下楚圆毛发柔软的触感,熟悉又怀念。
林暮雨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之后在国内的日子,与楚圆可以说是寸步不离,期间苏洛也来过几次,与林暮雨友好的表象下暗藏火药,林暮雨根本不能原谅害楚圆受伤的人,即使这个人是楚圆认定的朋友也不行。
楚圆压根感觉不出苏洛与林暮雨之间的火药味,林妈妈事后描述,那是电光火石,杀人于无形之中的交锋。
不得不说,楚圆的恢复能力真的很好,不过两天时间,脸上的伤口已然结痂,甚至有些细小浅显的地方,痂都开始有脱落的迹象,脸上的伤口本来就不深,身上的伤口早就好的七七八八,天天对着洁白充斥着酒精味的病房,楚圆闹着要出院,反正脸上的伤口已经不明显,多涂点遮瑕膏就是。
楚妈妈拗不过楚圆,林暮雨对楚圆又是溺爱到言听计从,看楚圆没多大事也不反对她出院,反正自己回英国的飞机还有三天,他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病房中。楚圆就在这种情况下,光荣出院。
不过林暮雨的漂亮算盘打错了,他以为楚圆出院怎么说也会在这里陪自己到处逛逛,毕竟也算是旅游景点,能玩的地方还是有的。谁知楚圆一出院就直奔剧组,剧组早就开拍,因为楚圆手上所以楚圆的戏份都是跳过的,先拍其他人的戏,楚圆拖了那么久也不太好意思,带伤上阵还引得报纸又一大篇幅的赞扬。
在楚圆拍戏的时候,林暮雨没事就在边上围观,充当楚圆的小助理,端茶递水,伺候周全。
楚圆这次演的古装戏,有很多动作武打部分,我们平时电视上看武打片打的如何激烈,其实现场拍的时候很平淡,没有太大的技术可言,太危险或者高难度的动作,也会有替身来打。不过吊威亚也够伤刚好的楚圆受的了。
每次楚圆威亚吊没多久,脸色就开始发白,其实化妆后也看不出脸色的变化,但从楚圆疲惫的申请中,林暮雨还是可以看出她不舒服,一边心疼一边埋怨楚圆的拼命。
午休时分,林暮雨嫌剧组的伙食不好,给楚圆买外面的美食,羡煞旁人,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楚圆回化妆间享受两人世界,他们两个的关系在剧组不是什么秘密,林暮雨表现如此明显,再看不出也是傻子了。
楚圆靠着林暮雨看下一场戏的剧本,指着一处地方,不解的问:“你说武打片干嘛拍的和小言情一样?什么含泪故作坚强地对男主角说我不爱你,这不是爱情片的必备桥段吗?”
“也是。”林暮雨在旁边看一眼剧本,笑着回应楚圆。
“而且我觉得,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有什么原因一定要让爱说成不爱?我每次看到这种剧本就很不理解。再说,我要是喜欢一个人,因为某种原因,要让他离开,他一定要我说我不爱他,那我就盯着他眼睛说我不爱他好了,这很难吗?”楚圆一直觉得,说爱,比说不爱,更难。
可能,那种弯弯曲曲的感情,不适合楚圆这种直白的性格,林暮雨想,如果他只剩下三个月的生命,他可能会纠结到底是陪在楚圆身边,知道他死,还是让楚圆对自己失望,离开他,他一个人默默地带着思念离开世界。楚圆一定会选第一种,时间只剩三个月,及时行乐才是楚圆的风格。
楚圆对之后那场戏虽然有诸多抱怨,但还是很顺利地按照剧本的要求,过了这一条。
离林暮雨离开的日子只剩最后一天,楚圆依旧忙碌于剧组拍摄。
林暮雨问她:“我走的时候你来送我吗?”
被楚圆一口回绝,伤离别,自己已经送过林暮雨一次,不想再送一次,反正他早晚会回来,还不如把这种离别之情,直至林暮雨回来的时候。
果然,林暮雨早上的飞机,楚圆醒过来的时候,林暮雨已经离开,只留下一张纸条,嘱咐楚圆按时吃饭,别太累之类的关切之语。
而楚圆在暗骂林暮雨鸡婆的同时,把林暮雨留下的纸条,折叠整齐,放入自己的钱包。楚圆有两个钱包,一个放钱,一个放纸,比如林暮雨留下的小纸条,还有他们一起去看电影的电影票根。
天天在楚圆身边晃来晃去的人不见了,剧组的工作人员还来问楚圆她的帅哥小男友怎么没来?楚圆一个个回答地都烦了。
日子又回归到没有林暮雨在身边的无聊日子,楚圆想到林暮雨所描述的英国,都开始有些向往起来,最重要的是,英国有林暮雨,这是她最向往英国的理由。
楚圆悄悄在休息时候,跑到年近五十的导演身边,导演家里有个和楚圆差不多大的女儿,总把自己对女儿的思念之情寄托在楚圆身上,对楚圆特别好,如同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
楚圆悄悄在导演耳边问:“导演,我们会不会出外景呀?”
我们看古装剧飞檐走壁,纵横江山河川,其实就是在个单色的布景上飞来飞去,根本没有看着那么好玩,有那么漂亮的风景可以欣赏。
“怎么?小丫头想去哪儿玩?”布景毕竟没有实地拍出来效果好,有些镜头,能用实地拍摄还是要用的,导演也是有出外景的打算。
“导演,我们会去英国出外景吗?”
看着一脸天真期盼的脸庞,在开拍后变身魔鬼的导演现在就犹如一个亲切的长辈,笑得和蔼可亲,“我们可是古装片,去英国干嘛?”
“也对哦。”楚圆一脸失望,她刚刚根本忘记她演的是古装片,想到以前自己也有去过国外出外景,就是没去过英国,问导演前还有些小小的期待。
看出楚圆的失望之情,导演也有些不忍,说:“不如下一部戏我挑一个现代的剧本,你再给我当女主角,然后去英国出外景?”
“算了啦,那时候说不定林暮雨都回来了。”发现导演没有利用价值,楚圆毫不留恋地走开去和男主角搭下一场戏。留下导演一个人在一边独自暗伤。
有时楚圆会奇怪,苏洛自从林暮雨回来后,就很少在自己面前出现,想他可能是拍戏忙,没时间找自己玩也就不怎么在意。
苏洛的确是拍戏忙,但楚圆不知道的是,苏洛在休息之余,还是会去看楚圆,只是他不让楚圆知道,也许林暮雨说的对,现在他的身份那么尴尬,离楚圆远一些,才是保护楚圆的最好做法。
他会在不起眼的角落,看楚圆和林暮雨互动,那种谁也插不进去的感觉,是他羡慕林暮雨的理由,甚至嫉妒,但他没有资格,如果注定相识太晚,也要让楚圆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保护着她,不让她收到伤害。
也许苏洛的想法很极端,很沉重负面,但事实摆在他的眼前,他只能安慰自己,至少,楚圆还能在他看得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