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协议我早就应该跟她签的，可是，因为我在最困难的时候她们并没有贷给我一分钱我感到心里不痛快。这些银行，你缺钱的时候，他们大叫有风险不给你贷，而一旦看你这里没什么大问题了，他们又像闻着腥味的狗一样为了上来。所以，既然你们想在我这里分一杯羹，我也的有点收获吧？本来我是不想在销售之前就贷款的，只是因为皮永仁已经将另一块地弄好，正等着我付款呢。这次，我们采取的办法是我直接付款买，而且价格比里外两家高，所谓的另外两家其实都是我们找的朋友。因为这块地本身已经是投资公司的，不属于招拍挂的范畴，而且我们有个所谓的附加条件，那就是给他们投资公司所建的一个工业区做服务区。而那个工业区比较偏僻，一般大的房地产商看不上。而我们的目的其实并不是这个服务区本身赚不赚钱，而是通过这个服务区把它周围的一大片地给圈下来，有机会就自己发展，没机会就炒掉。在余巧柔的上下活动下，在额度和利息都很合适的情况下，我跟莫小平商量决定贷下这笔款。葛正红对于建筑公司的财务进行了仔细的秘密审计，并没有发现什么，李自为这人办事很谨慎，重大的支出都是经过我同意的，一些小来小去的也都没什么大的问题。
我问莫小平夏思云的调查怎么样？莫小平说：“夏思云是一个办事很小心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轻易下结论的。”我点点头，心想，难道我感觉错了？我现在正在谋划一个新的想法，如何控制高层，我最近也看了很多有关资料，发现每个公司都有每个公司的不同情况，照搬硬套是不行的，怎么办？我一时犹豫不决。电话铃响，是余巧柔的，她接起来，好像是什么人约她吃宵夜，她放下电话继续在我胸前依偎着。忽然，她抬起头，问我：“你等下没有事？”我问：“什么事啊？”她说：“柯楠约我一起去潮泰吃牛肉丸，我想你一起去。”我说：“不要了吧，这么晚，咱们俩，叫她看到还不起疑心？”余巧柔说：“我才不怕呢，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咱俩好，好断了她的念头，你不知道，她一直想拿下你呢。”“我？你别开玩笑了，我这么丑。”我慢慢地开始穿衣服。余巧柔跑到洗手间稀里哗啦冲凉，便关冲边说：“男人什么丑不丑的，关键是有能力，有能力的男人才吸引女人。多少年以后，我一直忘不了那一顿宵夜，那是我花钱最少，可是效果最好的一次公关活动。因为，我至今记得那餐饭吃了一百一十二块钱。
因为，我和余巧柔到了潮泰大厅里面，我一眼就认出了，跟柯楠坐在一起的男人就是王兆瑜，那个我每天都能在电视上看到的人。我当时就很奇怪，这种事情，他怎么能大张旗鼓地和一个女人坐在这里呢？难道他不怕纪委？我和余巧柔坐下，柯楠介绍说：“这是王生，这是天老板。”我们俩互相握握手，我说：“见到王生很高兴，你看起来比电视上帅多了。”王兆瑜脸笑得跟花儿一样，答道：“天总过奖，我也知道你，你不是咱们的人大代表吗，跟老姜也是好朋友。”一句话，马上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潮泰的菜上来的很快，大家开始吃东西。余巧柔似乎早就知道柯楠和王兆瑜的关系，不驻地说些双关语拿柯楠开玩笑。柯楠一直红着脸，吃吃地笑着。过了一阵子，余巧柔又在逗柯楠，王兆瑜正和我喝完了一杯啤酒，对余巧柔说：“你以为你的尾巴没漏出来？这么晚了，你头发湿漉漉的，脸红红的，说，搞了几铺？”余巧柔没想到像王兆瑜这种身份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在旁边，给王兆瑜倒上一杯啤酒，说：“惭愧惭愧，只有两铺。”王兆瑜转脸看着我足有三秒钟，忽然说：“天总，你行啊，能搞两铺，我可是一二三就埋单啊。”大家哈哈大笑，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大家说东说西，毫无顾忌。临分手，王兆瑜把握拉到一边跟我说：“你认识郭闻周吗？”我一愣：“我当然认识，怎么？你也认识他？”我心里一阵慌，不知道王兆瑜为什么提起他。见我脸色有变，王兆瑜笑了笑，说：“别紧张，没有什么，明天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说完，拉着柯楠走了。而我却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王兆瑜提郭闻周干什么。第二天，我走进王兆瑜的办公室，他正接待几个上访村民，那几个人操着客家话跟他吵，我听不大清，好像是说他们村长把钱输了什么的，反正与我无关，我也就坐在外间沙发上看报纸。可是，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不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过了好久，王兆瑜才把她们打发走。见我正看一本党建杂志，就笑着问：“怎么？你也看这个？”我笑了，说：“做生意的吗。肯定要关心一下党的声音，尤其是这杂志的前一两篇文章，那都透露出现在的书记在关心什么，而这种关心转化成具体的事情，那就是商机。”王兆瑜哈哈大笑起来，“难怪有人对我说，你要是当干部肯定是能紧跟领导的。
”我说：“你说得对，咱老百姓对领导负责就是对自己负责，领导再对对他的领导负责那就是对组织负责，而领导的领导的领导再对他的领导负责，那就是对国家负责。所以，咱老百姓对领导负责也就是间接为国家负责，你说是不是？”王兆瑜听了我的话是笑得直不起腰，指着我说：“奸商，绝对是奸商。”我点头哈腰：“领导批评得对，无奸不商。”扯了几句闲话，王兆瑜忽然严肃起来：“天总，郭闻周代我向你问好。不瞒你说，他是我姐夫。“原来如此，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接下来，王兆瑜告诉我，现在有个政府过去建的鞋厂现在要转制，希望我能参与一下。他告诉我，自从郭闻周大难不死，就一直希望有个机会报答一下我，可是，前几年机会都不合适，所以现在才来说这事。王兆瑜说，“现在那厂早已经停产，我希望你能接下来，因为现在那厂有六千多万的债务，还有一些工人的工资和养老问题，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另外，那块地可以以很低的价格给你，然后发展房地产。“这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我当然没得考虑，我当时就应承下来。
王兆瑜接着叫来了一个他的副手叫丁辰的，让我和他谈具体合作事宜。我当然明白王兆瑜为什么这样做，他为什么不找老的房地产公司？因为避嫌，他说什么是给郭闻周报恩，那都是托辞。因为有我这样的新人，而且是平时跟他没什么往来的人来做这事，他已开始就把自己撇清了。将来一旦是有什么事，都是我和丁辰顶着，不会涉及他自己半根毫毛。我于是离开了他的办公室，我用不着和他谈以后利润的事情，因为以后有大把机会。每个官员身上都有三种意志，一种是人民的意志，一种是上级的意志，一种是他自己的意志。我相信，每个人刚做官时，都会满怀理想做不少好事。为什么后来都变了呢？我认为开始当官时因为是生手，以为上有组织，下有百姓，人人都能监督他，如果做好官，上级提拔，百姓拥护；如果做坏官，组织处罚，百姓检举，所以还是做好官更好。可是做到后来，这些人终于明白上级的意志跟他是否清正廉明并没有必然联系；至于人民的意志，百姓们人数虽多，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在丁辰身上，这种好官向普通官员转变的轨迹我看得很清楚。
丁辰本来是一个教师，在单位干得不错，后来到了政府，开始在宣传部工作，因为没什么实权，所以一直住政府的福利房，后来做了王兆瑜的副手，车子也变好了，房子也变大了，甚至在市里也有了别墅。原因就是我说的上述原因。接到王兆瑜给的任务以后，他多次到我办公室，将怎么拿到这个鞋厂的程序以及怎么搞定关键人物，包括怎样谈判，怎样报价，怎样出还债方案，怎样处理企业留守及下岗职工问题他都给了具体而卓有成效的建议。这对以后我顺利地拿到那个鞋厂至关重要。有人说，国企改制时当代中国的一场利益盛宴，我认为说这话的人肯定是分过羹的，否则，他绝对不会知道这为什么是盛宴，因为普通人绝对不会在政府公布的不良资产的统计数字或者报纸上破产企业的拍卖公告上明白，那些看似垃圾的菜肴有多么的可口，多么的富有营养。在我完成对那个鞋厂的收购的过程中，任何人也没有看明白我的操作。当时，我出的价格差不多高出那厂实际价格的一倍。
这对任何一个其他公司来说，那都是不可思议的，就连那鞋厂原来的总经理后来做了投资公司一个部门经理的柳智都觉得我出价太高了，因为他在这个过程中毕竟也收了我一个不大不小的红包。我心里明白，我这其实是和王兆瑜、丁辰联手做的一个障眼法。表面上，我出的价格高得别人不能接受，实际上通过对电力、自来水、排水、道路、通信、然气等周边配套的配套费，以及交易税的减免、房产过户土地收益金减免等等。我最后相当于只付了那厂实际财产净值的十分之一，就拿到了那块十二万平方米的地。而最主要的是，我拿到产权时就拿到了国土证，而那时我只付出了一部分的定金。余款按合同规定是在我项目开盘一个月内付清。用杨在田的话说，我们这相当于白拿的一块地，我虽然不能同意这种观点，因为我们毕竟付出了一部分金钱，但是，像比较起市场价格来说，说是白拿也不过分。同样作为回报，王兆瑜和丁辰以及另外一个叫李书谋的成了我们项目股东。当然名字是谁鬼才知道，反正那名字都是分红的，我连见都没见过他们。
随着主体不断加高，我们开始办理预售许可证，那时，规定是汤耗子要到封顶，高层必须建到三分之二才可以办理这些手续，如果那样的话，再加上办理的时间的话，我们承受的压力就是很大了。好在卿至泰早就关照好了手下，在我们刚刚建到两层时就开始准备材料，到了将近该办的时候，立刻将材料报上去。卿至泰就以最快的速度批下来。同时，我们也采取了先办一部分，然后再补办里外一部分的办法，这样就加快了速度。虽然那时候国家早就明文规定不准搞内部认购，可是我们还是偷偷地认购了一部分，这就是，为什么有的楼盘一开盘就销售一空的主要原因。同时，我们也通过卖VIP卡等形式，事先回笼了一部分资金。现在，我任命杨在田作房地产公司总经理，但是，他主要负责王兆瑜那块地的前期工作。在任命他之前，我曾经考虑应该叫南民敏来做这个总经理，但是，这样做我怕刺激李自为。尽管到目前为止，夏思云还没有向莫小平透露出李自为的什么重大不轨，但是，实际上他的态度已经告诉我，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而且正在核实之中。而我，则一天比一天强烈地感觉到，李自为的不可靠。
所以，房地产部分我决不能让他了解到任何内幕，否则，一旦到了摊牌的时候，有可能又会出现第二个曹猛事件，而且后果可能比曹猛事件严重的多。因为李自为手里掌握的公司的秘密远远超过曹猛，而且很多都是致命的。我把杨在田提为房地产公司总经理，在表面上是给他们俩作了个平衡，让李自为说不出什么来。然后，南民敏作为房地产公司的副总经理进行实际的操作。由于王兆瑜项目是前期，杨在田事情并不多，我就叫他将在XX局的那个项目部注册成为分公司，实行财务独立核算，分公司经理就是门正祥。皮永仁公司这边厂房建设我也叫李自为给注册成分公司，经理是房震，同样也实行财务独立核算。而总公司这边也成立分公司，经理由原工程部经理黄敬澜担任。关于这个黄敬澜这里还要罗嗦几句，以前因为曹猛不大服他，他曾经离开公司一段时间，后来因为他招来的杨在田很合手，我曾经叫杨在田找他回来，那时黄敬澜因为在湖南已经有事做，这件事就耽搁下来来，直到前一阵子我发现李自为有些不对劲才叫杨在田又找他回来。
机电产品销售部分和采购部分也组建了独立的法人公司，法人是彭敏仪，独立法人公司当然是财务独立。我对李自为的解释是他将出任未来的集团副董事长和总经理，但是，因为现在几个项目在忙，成立集团公司的事情就暂时放一放，大家全部的精力都用在皮永仁那个项目的销售上面。为了不引起李自为的怀疑，现在公司形象推广及项目推广需要抛头露面的事情，接受采访的事情全部优他来做，他也愿意表现，所以，整天吃吃喝喝，开开什么高峰会，或者参加什么新闻发布会忙得也是不亦乐乎。为了将方娜娜的眼睛蒙住，我现在任命她为彭敏仪的副手，负责采购，当然工资也提了一大截，方娜娜似乎也没察觉出来什么。原来作为彭敏仪副手的朱曼，我现在叫她做房地产项目的财务主管，配合莫小平的工作。由于现在一个项目即将开盘，另外两个项目都在紧张运作，我还组建了营销中心，由赵锦辉作总经理，将张小莹从代理公司挖过来做策划部经理，王凯做销售部经理兼物业公司经理。经过一番调整，公司似乎已经具备了一个大的集团公司的架构了，李自为满心欢喜地等着做他的副董事长兼总经理，实际上，现在，各个分公司经理都向他们的主管副总经理负责，也可以直接与我联系，而李自为实际上已经被架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