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海娜的目光茫然无措时,瑶瑶却扭动着腰肢走过来了。她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俨然旗开得胜的胜利者。只是,在她的眼底深处,却闪过一抹悄然无声的狡黠。
海娜转头看向她说:“我们有见面的必要吗?”
“看你的样子还不错嘛,我以为你会寻死觅活呢。”瑶瑶讥讽地说。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她的坚强,无人能敌。
“是吗?我可没有你那么坚强。我啊,和安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后,没有他我根本就活不下去。安也很心疼我,他已经答应要对我负责任了。我们,可能很快就会结婚。”瑶瑶诌笑着。
“你约我出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个?”他们会结婚吗?嗬,海娜觉得有些可笑。
“我以为你会对这个消息感兴趣。”没有看到海娜痛哭流涕,瑶瑶觉得很是失望。
海娜抓过包说:“如果没其它事,我先走了。”
“坐下!”瑶瑶以一副命令的口吻喝道,“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相信你会对接下来的这个消息感兴趣一些。”瑶瑶抚着自己做得十分漂亮的艺术指甲冷冷地说。
海娜重又坐下来,“有事就爽快点说吧。”
“五年多前的一天,当你的头部受了重伤后,你做了一次特别大的脑部手术,还记得这件事吗?”瑶瑶杏目圆瞪的看向她。
瑶瑶所指的,应该就是她被安子濯抛弃,她遭遇那个酒鬼时候的事。好坏时为了不被酒鬼侵犯,她宁愿伤害自己,宁愿去死,也不愿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所以她才狠狠的将自己的头撞向那冰冷而坚硬的墙壁。之后,她便被束天罡救了回去,在她昏迷了三个月后,她才苏醒过来。
那次手术的事,束天罡只是随口说了说,根本没告诉她事情的全部,所以她对一些细节并不知情。可是今天,瑶瑶把这件事拿出来说,究竟出于什么目的?
瑶瑶看着她豁然开朗的表情,知道她已经想起来了,便接着说:“你以为,你是无缘无故才喜欢上赛车的吗?你以为是你海娜喜欢安吗?如果你这么想的话,就太幼稚,太可笑了!”
“什么意思?”海娜真不明白她到底要说什么。
“不懂吗?好好回想一下,也许你会想出些许端倪。”
“对不起,我没那么好的想象力,如果你想告诉我什么,就别卖关子,直截了当的说,若不然,我也没有耐心和你耗下去。”她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么跟你说吧。我姐生前很爱巧克力,她对做巧克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不仅如此,她对赛车的热爱,也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当年的权威人士评估过,若是我姐专注朝赛车方面发展的话,一定会取得更为傲人的成就。你不觉得,你的喜好与我姐很像吗?”
“那又怎么样?”两个人的爱好兴趣相同一点也不奇怪。
“而且,你们还相同的死心塌地爱同一个男人。”瑶瑶越说越诡异。
海娜被她挤牙膏似的说话弄得莫名烦躁,她很想离开,当她抓着包准备再次离开的时候,瑶瑶却兀地又开口了:“因为,你的思想始终在受我姐的大脑支配控制,你做什么,想做什么,都是我姐想的,是我姐想做的,我姐所有的思想,不过是借用你的身体去实行罢了!”
“你胡说些什么?你以为我被你姐的鬼魂附体了吗?”海娜反问。
瑶瑶脸上却露出讥讽的笑,“不!你不是被我姐的鬼魂附体,而是,我姐的大脑器官植入到你的脑袋里了!明白吗?当年你受伤的时候,束天罡找专家给你做了换脑手术,首无前例的换脑手术!你换的,是我姐郭清容的大脑!所以,你的脑子根本就不是海娜的,而是我姐郭清容的!”瑶瑶神情阴冷地说。
“你胡说!”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是不是胡说,你回去问问你的好哥哥束天罡不就知道了?”
虽然当年她姐去世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姐的大脑器官被捐赠出去了,可她一直不知道受赠者究竟是谁。直到前不久,她邂逅了她的高中老同学,一个当年参与海娜移植脑手术的女护士,她神秘兮兮的向她说起这件事之后,瑶瑶才恍然从梦中惊醒般。尤其是,这件事背后还隐藏的那个天大的秘密,让她恨透了束天罡,恨透了海娜!
所以,当这次束天罡派人请她来摩纳耶配合演几场戏时,她便毫不犹豫的来了。她不仅要趁这个机会拆散海娜和安子濯,她还要报仇,替她姐死都不能留个全尸报仇!
海娜猛然摇头,她不愿意相信瑶瑶的话,她不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
如果她的大脑是郭清容的,那她的喜欢,她对安子濯执迷不悔的爱,都只是在郭清容的大脑支配下而决定的吗?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海娜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吗?她所有的思想都只是郭清容在借助她的身体在向外传递每一个信息吗?
不会的!绝不会有这么恐怖的事发生在她的身上!
海娜没有再待下去,她抓了包疯也似的逃离了!
一路跌跌撞撞,她头脑混乱的在街上奔跑,她与很多人的身体相撞,可她却像个失了魂的人一般,连说句完整的话也成了困难的事……
郭清容?海娜?
她的脑中一直盘旋着这两个人的名字……
她究竟是谁?她是谁?海微微,安然,海娜,郭清容……
当这些名字连成一串在她脑海里不停闪烁时,她不禁停下脚步望向头顶那片澄澈蔚蓝的天际。那天,怎么会突然间变成了灰白色?为什么,她的眼睛所及之处,所有的东西都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她站在原地,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绕着她的身体旋转起来。
下一刻,她就那么直愣愣地晕倒在地。
肆无忌惮的阳光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人握着手机报警,有的人拔打了医院的急救电话。直到人群被拔开,一身职业套装的沅姐看到倒地海娜,大惊失色的上前去扶起她,急切地喊:“海小姐,您怎么了?海小姐……”海娜的身子却软嗒嗒的,像一块被拧干了水的海绵。
医院的VIp病房。
束天罡坐在床沿边紧握着她冰凉的小手,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间晕倒在大街上,当他接到小沅的电话时,他抛下整个会议室的人摔门而去,直奔医院。当他看到她苍白的小脸时,他的心痛便蔓延至全身。
海娜在两个小时后才苏醒,醒来的第一感觉,她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人握得好紧好紧。
“海娜,你醒了。”束天罡在他面前柔和地说。
“哥,我究竟是谁?”海娜眼神空洞,很散漫的说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傻瓜,怎么忽然间问这种问题。”束天罡抚着她的额头,他以为她还没从眩晕中缓过来。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海微微,安然,还是海娜,又或许,是郭清容?”
当束天罡听到郭清容的名字时,他的神情微怔。
他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那个该死的女人,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