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凤银芦咳了几声,缓缓睁开眼睛,神色凝重的看着霏桃,缓缓道:“我的伤是小事,现在去麒麟门才是正事”。
“回麒麟门?为什么?”霏桃神色不解的眨了眨眸子,凤兮游目光颤了下,淡红色的薄唇霎时苍白起来,他紧紧的盯着凤银芦,一字一顿道:“你已经确定瑟儿在凤鸣宫了是不是?”
“是……”他点头,他们都是聪明人,任何形式的谎话在彼此面前都是瞒不过的,倒不若索性坦白些好。他看着脸色雪白的凤兮游,沉声道:“你不必担心,我们还有机会救瑟儿出来,而且并非没有胜算”。
“如何救?”
“我打探过了琅君殇已经离宫去赴南阳王的寿宴,而且带走了一大批凤鸣宫的高手,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
“你想请我师傅帮忙?”霏桃插口道。
凤银芦摇头道:“不是你师父,是你的七师叔上官羽,锦瑟被关在玄冥之铁制成的笼子里,那个锁只有你的师叔能打得开,所以这次我们需要你帮忙”。
霏桃点点头,沉思道:“上官师叔的确精通各类机关暗锁,我曾听师父说过江湖上这类手艺怕是没有人能敌得过我师叔的,那我明天就回麒麟门去求师叔帮我们”。
“恩,那这次劳烦你了”凤兮游欣喜的注视着霏桃,清莹的眸子光华似雪。
“没什么,都说不要这么客气了”霏桃嫣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师叔武功也很好,一定可以救出锦瑟姐姐”。
“恩,明天我们和你一起去”。
“不行,兮游,你的身子还不能离开这里”凤银芦目光一凛,出声拒绝道。凤兮游的目光黯了下来,迟迟不肯言语,但神色却闪过一丝执拗。
霏桃拉着他的衣袖,认真的凝视着他柔声道“是啊,兮游……你就不要去了,还是我去吧,我跟你保证一定会把锦瑟姐姐平安带回来好不好”。见他依然垂首不语,她心下一急,索性单手起誓。
“那我发誓你总该信我吧,天上神明作证,霏桃今日在次发誓,如果不能把锦瑟带回凤兮游身边,我就万劫不复,死物葬……”
“好了,胡说什么”凤兮游一把拽下她起誓的手,深深的叹了口气,眉头轻皱:“我不去就是了,你不要再胡闹了……”
虽然他的脸色依然冷然若水,但是她还是看到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关切,心中一暖,知足的甜甜一笑:“那我们说定了哦,你不许反悔,要好好留在这里养身子”。
“恩……”凤兮游的目光落在凤银芦身上,轻轻道:“既然如此,不如带银芦一起会麒麟门吧……”
“带他回去?为什么,他不是受了伤么?”
“他的内伤最好有内力深厚的人疗伤会好的快些,我想你师父的内力足够医好他的内伤……本来我是想明日亲自去求你师父的”。
“好是好,可是我们都走了,谁来照顾你?”霏桃点点头,目光不放心的看着他。
凤兮游无奈的摇头一笑,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头:“傻丫头,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用人照顾,你们尽管放心吧,我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凤银芦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似是不信的浅笑道:“别说这丫头不信,就是我怕是也难信你”。
凤兮游瞪了他一眼,走上前为他将被角掖好,淡淡一笑:“你呀……先治好你的伤再来挂我的闲事吧”。
麒麟门内。
灰色的石门被被冰冷的合上,门外穿着一身深紫色罗裙的女子满脸不甘的焦急拍着冷硬的石壁叫喊着。
“师叔!师叔!你听我说啊!你别走,别走”。
“桃儿,不要打扰你师叔清修了”低沉苍老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她咬了咬唇,回过身万般委屈的看着锦冠长袍的老者:“师父……你帮我劝劝上官师叔吧,你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白云道人摇摇头,目光通透平淡:“我了解你师叔的性子,他若想干的事,任何人也拦不住,他若不想干,就算说破了嘴也只是枉然,你还是放弃这念头吧”。
“放弃……怎么能放弃呢……”她目光黯淡下来,眉宇间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愁闷,“我答应他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师父,你帮帮我吧”她抬头央求的看着眼前满目慈爱的老者,神色含着浓烈的恳求。
然而,白云道人却终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紧闭的石门缓缓道:“你师叔素来性子怪癖,想必是你把他逼烦了,他才会躲着不见你,等过几天他怒气消了,为师再帮你问问他吧”。
霏桃虽然心中万般不愿,但也想不出些别的方法,只得点了点头,眉心依然紧锁不开。
“你前两日带来的那男子为师已经为他把过脉了,再吃上两服药,便可痊愈了”。
“真的?”她抬起头,眉间的愁郁微微弥散,清澈娇美的眸子盈荡着柔柔水波,“多亏了师父肯输真气给银芦,他才会好的这么快,谢谢,师父”。
白云道长清朗一笑,慈爱的怕了拍她的肩膀,眸色闪烁着些许怅惘的追忆,沉声感叹道:“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我们的桃儿真是长大了,再不是以前想尽办法逃跑下山,整天调皮捣蛋的倔丫头了,师父也老喽”。
“师父才不老,还和以前一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是麒麟门第一美男子!”霏桃撒娇的搂住白云道长的胳膊,调皮的轻笑着。
白云道长白眉一挑,冷哼着轻点她的额头佯作威严的斥责道:“才夸了你一句就又原形毕留了,连师父的玩笑也敢开了!”
“谁让师父最疼我喽,所以我才肆无忌惮啊”霏桃满不在乎的一笑,更加撒娇的在他衣袖上轻蹭着脸颊,一直以来,白云道长一直视霏桃如女儿般疼爱教导,两人情若父女,如今久别重逢,自然少不了撒娇斗嘴。
“师父,我好想你哦”。
“想我,怎么还光在外面不回来,分明是早就忘了我这个师父”。
“才没有呢,人家这不是回来看你了么,师父你不要绷着脸啦,那样会老的很快的,笑一个嘛,”
“你呀……”白云道长无奈的摇摇头,终是没再说什么,任她搀挽着笑着往花园中走去……
霏桃回到客房内时,凤银芦正半靠着床头上,手中拿着一本经书细细读着,脸色虽然已不若那日苍白的透明,但看起来仍有些虚弱。
“凤公子是要去考状元么?”霏桃把药碗放在桌子上,问道。
“恩?我考那个做什么”凤银芦疑惑的皱皱眉,神情似是不解。
“那何必如此用功呢,师父才刚刚替你疗好伤,应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才是”她仰起头,一本正经的注视着他。
凤银芦柔淡一笑,目光仿若浸在水中的碧柳,清涟而绵柔:“原来是说这个,躺的久了有些厌了,所以就翻着看看,不过……”他明眸一转,唇边勾起一抹慧黠的笑意:“不过这些书,考状元时怕是不必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