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船到桥头自然直
“林森,答应我,你不会离开。”环抱的手加重了力气,她想抓住的不是这个人的空壳。
“想想……”林森轻轻拉下她的手,狭长的凤眼满是深沉,“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林森,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这样的问题,她该怎么回答,眼前的他还是第一次见面时的温润清澈,弯弯的眼眸,暖心的微笑,即使在雨夜被捡到,突然出现在上海,还有那一晚香港的烟火,那样的他真真切切。
“为什么。”她喃喃低语,问他更是问自己。
他的声音很低,隐忍着心头的复杂做出决定,“想想,如果真有那一天,请你离开我。我想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
泪不知不觉流下来,陆想想不懂,即使他不相信永远,即使他难以维持不变,那么还有她,有她相信就够了,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话。
胡乱的擦着眼泪,陆想想带着鼻音,“什么你不是你,我学法律的,看身份证认人,你是林森,就是!”
林森一脸忧伤,他知道现在伤心总比以后难以接受来的好,她早晚会明白的。他从不相信永远,因为什么都留不住,在经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怎么能去相信这个字眼。即使她是那样单纯的人,会接受他复杂的过去和如今的种种吗,她终究会离开……
只是他的心一直隐隐作痛,揽过她,轻声安慰,“傻丫头,我逗你玩的,别哭了。”
她点头,贴靠在他的胸前,感受着心跳的律动,“以后不许说这种话,开玩笑也不行。”
“好,以后都不说了。”他保证,不忍再伤她的心。
“林森……”
“嗯?”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
“因为,我爱你。”
那一刻,抱紧她的手一直在颤抖,他不该相信这种话的,可如果是她……
“想想……”捧着她的脸,绵长的吻落在唇间。
如果是她,那么这一次他选择相信,即使有那一天,他也会用任何代价来换取她的爱,不再放手。
陆想想从来都没有后悔说出那句话,即使在后来发生那么多事之后,她对他始终不变。因为她知道,对这个人的爱已经深入血脉,到达心房。
那一晚,陆想想一直没睡,黑暗中凝视着他的脸,她知道林森的睡眠一直很浅,只是这一次睡得很深,呼吸起伏,手臂却一直圈着她不放。
他的体温和气息让她安心,本能地伸出手环住他的腰。突然想起那道疤,犹豫再三,她还是轻轻触碰,他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伤痕几乎深入骨头,他一定很痛吧。心里难受,她埋入他的颈窝,收紧的手不曾离开他的后背……
陆想想什么时候睡着的已经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见林森一直盯着自己,她睡相不好,这会儿估计全被他看光了。
“这次不装睡了?”林森玩笑着说道。
知道妖孽会随时作法,她哪敢装,赶忙转移话题,“你醒的这么早。”
“嗯。今天不上班?”他问。
这么一提醒,陆想想彻底懵了,她居然忘了要上班这回事。赶忙起身,一看都十点了,这个月的全勤是拿不到了。
“闹钟是不是坏了,怎么也不响。”边穿衣服,她还小声嘀咕。
“我给按了。”林森突然出声。
什么?!陆想想气愤地瞪着他,“别跟我说你是故意的!”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以为今天你休息。”
这又不是周末,她休息才怪呢!陆想想虽然是个小律师,可目前还是靠boss那点薪水活着,只有官司赢了才能分到一杯羹,好不容易这个月有奖金,被他一搅和全泡汤了。
越气越急,穿衣服的手都不听使唤,陆想想真怕无故旷工会被BOSS大卸八块,这年头新人太难做。
“想想,衣服穿反了。”他好心提醒。
活这么些年,陆想想第一次觉得她的人生黯淡无光。被林森这么一说,脸又红,心里还有气,捣鼓了半天才把衣服穿好。
见林森满脸笑意,陆想想更是火大,“都是你害的!”
“我怎么了?”林森说的无辜。
“要不是你,我就不会迟到。”一想到可怜的工资,陆想想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林森倒是坦然,“昨天本来就睡得晚。”
还好意思说昨天,陆想想记性不差,昨天晚上他们可没少折腾。不过,怪也得怪自己,睡得太熟,闹钟响了都没听见,这才让某只妖孽钻了空子。
“我不跟你说了……我上班去了。”再不走,估计什么奖金都扣光了。
“别急,我送你去。”
猝不及防,陆想想回身看到他掀被子,赤着身下床穿衣,窘的她连忙扭头,“你,你怎么都不说一声就下来了。”
他拿着衣服走到她面前,也不急着穿,笑了,“你又不是没见过,还怕?”
她怕,怕自己忍不住上去把他摁倒。
“那个,你动作快点,我真的来不及了。”不敢再多看一眼,陆想想逃命似的跑出房间。
林森动作快,打理好一切也才不过十分钟,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陆想想不得不感叹妖法无边。
坐上车,陆想想一眼就发现了后视镜上的中国结,“这个不是在香港吗,你带回来了?”
林森摸了摸那枚铜钱,“是啊,你都说了可以招财,我能不随身带吗。”
原来是为了钱,陆想想就知道不能指望这个人说点甜言蜜语。
“对了,我那一千港币呢?”林森可没忘这茬。
“花了。”陆想想脱口而出。
“真的?”林森笑着看她。
她就是说谎,单纯想看他的反应,但似乎没用,“我前两天刚去银行换的,怎么说也有九百呢。”
他微微叹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给你几张日元。”
她痛恨小日本不假,只是眼前的男人比小日本更阴险,满脑子都是钱,还想算计她。小人,守财奴,资本家,陆想想把这类名词挨个套在林森身上,还是不解气。
“案子怎么样了?”他开车,眼神专注。
林森很少问她工作的事,陆想想也没觉得不妥,“你说,好好的一个大公司股票说跌就跌。要真是公司内部问题就好了,可以抓住这个点去打,内部运营不善引发的恶意违约。”
“这不是很好,你的能力我相信。”他淡淡回应。
“关键是我自己代理的那家公司也出了问题,有些物证被人篡改了,不好办啊。”
“知道是谁改的吗?”
“不知道呢,但感觉跟内部人脱不了干系。”
陆想想能力有限,况且方言也没消息,之前说的几个印度人调查了一下似乎没什么大问题,但是数据表被改了是铁铮铮的事实。
“总会查出来的。”林森看着前方的红灯,缓缓开口。
是啊,总会查出来的,陆想想觉得现在只能是船到桥头自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