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忙碌
那一天过后他们再也没有见面。事实上,林森当天就回了香港,只是临走前还是跟陆想想发了条短信,寥寥几个字:我去香港了。
同样的短信让陆想想又想起那次他来旁听的事,也是去香港,这一次却不再是同样的心情,她也不会再去机场,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再为她改签航班。
这就是你想要的?林森的话反复回响在耳畔,明明是自己做的决定,以为冷静一下对谁都好,可是心好像被人抽空了一样,怎么也落不到实处。
原来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当她已经习惯两个人的生活,也学会了贪心,而他已经不在身边。每当看到衣柜里的灰色衬衫还有茶几上的商业杂志,她总会愣神好久。她走不进他的世界,可不知不觉他的身影占据了自己的全部,这算什么呢……
陆想想过起了早出晚归的生活。可能繁忙的工作是最好的麻醉剂,一天下来她连休息的时间都很少,跟进案子,找证据,能做的总是抢在最先,到了家倒头就睡,第二天继续忙碌,无限循环。她不想停下来,因为脑海里全是那个人的影子,甚至不想回家,对着那个冷清的屋子,幸福的,苦涩的,全是他的痕迹。
“想想,怎么还不下班啊?”关燕落了东西在办公室,恰巧看到了正埋头工作的陆想想。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八点。
“我想做好这点再走。”陆想想对自己的反常不想多解释,她选择用忙碌填满空虚。
关燕找到文件,“你这么拼命老板也不算加班费。”
知道这是玩笑话,陆想想也不在意,“年轻无极限嘛!”
“你这丫头就会贫嘴。”关燕看她一个人埋在成堆的法律书籍后头,也是心疼,“想想,工作归工作,别把身子累垮了。”
陆想想微笑,“知道了,燕姐,我马上就回去了。”
“也真是,你那男朋友怎么也不来接一下呀?”
被关燕戳中痛处,陆想想只能敷衍说道,“他也挺忙的,再说了我有手有脚难不成还回不了家?”
“话不能这么说。”关燕干脆坐下说话,“男人是用来干什么的,不就是给女人使唤的。”
噗哧一笑,陆想想不得不哀叹关燕老公的悲惨命运。
“嘿,你别笑呀。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不能惯着男人,一惯他们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不好好治着,以后有你累的。”关燕摆出过来人的神情提醒道。
“我这样不是挺好的。”话虽如此,她还有能耐惯那个人吗,就目前这种冷战状态她都不知道持续多久。或许她才是那个被治住的人。
“好什么好呀。你看看那些整天吵着离婚的十有八九都是出轨搞外遇,你可别掉以轻心啊。”
话题又兜到离婚上了,只是这次陆想想笑不出,她和林森别说离婚了,结婚也是不可能,看他那次的态度,似乎非常排除婚姻。好吧,即使陆想想不是那么恨嫁,那么他的言语也是伤到她了。想起他说过会照顾她,仅仅是照顾而已,她怎么还能有别的期盼呢……
撇去心头的烦闷,陆想想也开玩笑,“燕姐,我又没结婚,说这些还早呢。真要是结了,你再传授我两招。”
“行了,你还真想当女强人怎么着。”关燕一把合上那堆文件,“快点下班!小情侣该约会的约会,该吃饭的吃饭。”
陆想想无奈,面对关燕她始终敬畏三分,正想着再拖延点时间,手机响了。
应了几声,陆想想便挂了电话,开始往包里塞文件。
“怎么,男朋友打来的?”关燕好奇着,前一秒陆想想还跟个工作狂似的,现在电话就立马走人,到底是恋爱大过天。
陆想想叹气,“燕姐,您干脆改行得了,娱乐杂志挺合适。”
这不是变相说她关燕八卦,事儿妈一样管东管西?
关燕佯装微怒,“得,明儿我就辞职去,干这行还真屈就我了。”
挎上肩包,陆想想笑道,“燕姐,辞职的事儿您慢慢想,我先走了。”
“嘿,你这丫头片子……”关燕本想再调侃几句,见陆想想已经跑出办公室,只当她是着急会情郎去了。
陆想想确实心急,但不是关燕想的那样。那通电话是方言打来的,说是让她见一个人,兴许对案子有帮助。
陆想想这段时间确实一心想着怎么打这场官司,不是她效率慢,这些涉及商业利益的纠纷不是说赢就能赢的,往往法院也会偏袒实力大点的公司,显然GR已经有了三分赢面。不过陆想想总认为不到最后一刻,论输赢还为时过早。
约的是日本料理店,木制装修,和风式吊灯加上浮世绘彩图增添了一份异域风情,背景音乐自然少不了三味线的独奏。
身穿和服的迎宾小姐迈着小碎步带着陆想想来到包厢。移开纸拉门,只见方言和一个中年男子相谈甚欢,看来人是陆想想,便起身招呼,“快坐,想想。”
陆想想不能理解日本人的生活习性,好好的坐着吃饭不行吗,非跪着才舒服。只不过眼下她也无暇顾忌这些,商量正事要紧。
方言也不绕圈,先介绍:“想想,认识一下,这位是银河证券交易所的周明,我留学认识的朋友。”
“周先生,你好。”陆想想开口打了招呼。
周明也是个随和的人,笑着点了点头,“陆律师是吧,方言已经把情况跟我说过了,我正好也有点消息要告诉你们。”
见陆想想一脸疑问,方言解释:“想想,是这样,之前证券行透消息给我们的就是周明,他是股票经纪人。”
“唉,什么股票经纪人,我就是一捣腾别人钱包的托儿。”周明风趣地说道。
方言不以为然,“周明,我可没瞅你这么说自己的。”
“在律师面前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好,你说是不是?”
问的居然是陆想想,一看周明也是好说话的人,她也笑了。
“对了,你刚才说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们的?”陆想想问。
“嗯,具体情况我也不是肯定,”周明收敛起笑脸,“GR这段时间股价下跌我想你们也应该知道。”
陆想想点头,“这个我也觉得奇怪,按理说GR这样的大公司不会无故出现这样的情况。”
“话是这么说,我们做股票这行的最关心还就是公司的运营,无论好坏直接影响股价。”周明冷静分析,“事实上,前阵子有人大量买进GR,确在最近恶意抛售,看这情形似乎是在收购。”
陆想想一脸吃惊,“有人要收购GR?”
“消息也不是很确定,我只是猜想。”周明回答。
“如果真是那样,这场官司赢面还是很大。”陆想想庆幸这个时候能有这样的消息。
“为什么?”方言问。
陆想想解释,“原则上如果一个企业内部出了问题,例如运营不善或者重组,这时候的违约行为都不成立。”
“他们违约的理由还是数据不符,这个怎么办?”
“所以,方言,你必须确保这项研发的准确性,数据可以重做,最好拿去鉴定也可以,保证你们已经把失误降到最低限度,总之不能让GR抓到这个把柄。”陆想想觉得数据表一直是个潜在的威胁,那份错误的数据表也不知是恶意篡改还是失误。
“我明白了。”方言大致了解了情况,“那么现在唯一需要确定的就是GR是否真的运营不善或者被人收购,是吗?”
“可以这么说。”陆想想转头问周明,“GR那边还需要你多帮忙。”
“这个你放心,我会打听,怎么说方言也是我哥儿们,你又是他——”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方言打断,示意周明可以闭嘴了。
“行行,我吃东西,吃东西。”周明识相的拿起酒杯,他可明白方言心里那点破事儿。
一下子气氛变冷了,陆想想低头不语,夹了块寿司,鼻间涌上芥末的呛辣害的她连连咳嗽,果然日本料理不太适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