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撕开面具
“林森，你到底是谁，回答我！”陆想想显得很激动，她不想让自己在他眼里是一个可笑的傻瓜。
“想想，你听我说，”林森上前，握住她的肩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她挣脱他的手，“够了，不要再骗我了！”
“想想……”看着她眼里的防备，他居然没有勇气靠近。
陆想想无力地扯着嘴角，悲凉的笑容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自始至终你都在骗我，从你接近我那天开始就一直在伪装，没有林森这个人，全是假的，对不对？”
他用一个个谎言编织成网，极为耐心地只等她掉进圈套。而她一味的相信他，总以为他会是真心，不想一切全是骗局。
林森靠近，一向平淡无波的眼眸泛起忧色，“不是的，我没有想要骗你，听我解释——”
她摇着头退了几步，“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那么坚持带我去香港……原来仅仅是为了你自己，我以为……”
她无法再自欺欺人，如果他的目的仅仅是让她爱上他，然后阻止她去打这场官司，那么他成功了。这个游戏她是彻彻底底的输家，输的一败涂地。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林森着急着开口，“我承认，一开始确实隐瞒了一些事。我不说，只是不想让这些利益上的纠纷影响到我们。GR是我一直以来要收购的对象，这几年他们内部运营很差，到现在几乎剩是个空壳。原本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却不想创胜这时候要求和GR搞合作项目，这个工程如果顺利，那么势必改变GR在IT业的地位，到时候股价提升，我所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所以——”
“所以你要想尽办法去破坏创胜的工程，甚至不惜用一些卑鄙的手段来达到目的，”陆想想冷冷打断，“钱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林森转过头，平复着情绪，“商场上的事，你不懂……”
“是，我是不懂，所以才让你白白利用。”她什么都明白了，如果她不是这个案子的原告律师，那么不起眼的自己怎么会引起他的注意。
林森僵住了表情，沉沉开口，“我不否认，在GR这件事上我确实动了点手脚。可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并不知道你是创胜的律师！”
“那后来呢，你明知道这个案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还一而再的接近我，甚至和我在一起！”他的目的还是为了让她不去碰这案子。
“我知道你一直想打好这场官司，所以不忍心把你牵扯进来，唯一想到的只有带你离开。”
视线渐渐模糊起来，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些。不忍心把她牵扯进来，他不知道在认识的那一天起，他们注定要面对这一切吗……
看着她紧闭双眼，泪止不住从眼角滑落，林森拥紧那个小身躯，脸埋入发间，“想想，给我点时间，等事情结束我带就你走，我们去香港重新开始，你不是喜欢那里吗，我可以把你爸妈都接过来。案子结果如何你不用管，创胜可以另外请律师，可我只要你待在身边……”
他的一字一句在她的心房划上一道道血口，竟然不觉得疼。连最后一丝期望都被抽离，她在他心中抵不过所谓的利益。
他低头看着她，墨色的瞳孔早已分不清是真是幻，只是默默地等着她的回答。
“好不好，想想？”
“不要再说了！”她绝望地推开他，‘啪’的一声，狠狠一巴掌甩在他的左脸。
掌心是火辣辣的疼，她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眼泪流的更凶，断断续续开口：“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见她转身离开，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他一把拉住她的手，“想想，你不能这样，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她回头，脸上挂着泪痕，好轻的声音，“一开始，我们就错了……所以，你什么都不用做……在你心里，真正想要什么，你比我清楚……”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真正想要什么，居然说不出答案，只是愣愣地看着她，握紧的手不想放开。
自嘲的笑从嘴边漾开，她早该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了，缓缓抽出自己的手。从爱上这个人的那一天起，为他什么都舍弃了，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她几乎忘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他爱她……
看着她的背影，林森知道陆想想正一步步走出他们的世界，这一次他再也不能保证她能回到身边了。
下意识的，他脱口喊住她，“想想，这场官司你不会赢的。”
如果威胁可以让她留下，那么他愿意用尽各种手段。
陆想想顿住脚步，话语里没了任何情绪，“无论输赢如何，我只是不想愧对这个职业。”她是一个律师，有自己的底线，哪怕再难的案子也要坚持到审判结束。
“我希望你考虑清楚，走出这个门，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他从来不会对她用这种口气，陌生的冰冷的，仿佛决绝。
指甲死死地扣进肉里，她不想连最后的尊严都输掉，直着脊背，转身，“创胜的数据表是你找人换的，不用让我再告诉你什么是侵犯商业秘密罪了吧。”
“没有证据，什么都是白费心机。”林森走到她面前，冷冷开口，“想想，不要试图去改变什么，尤其是你手里没有任何筹码。”
这才是真正的林森，摘掉温文尔雅的面具，他只是一个城府极深的男人。
陆想想笑了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案子一天没判，什么都可能发生，包括找到证据。”她不相信他能操控所有的事，包括自己的感情。
她走了……
林森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是麻木地站着，这间公寓就跟原来一样，始终没有她的影子。就算他做过那些事，就算曾经他利用过她的感情，可他想留下她做这个房子的女主人，这句话只有他知道是真心。
他突然发了疯似的冲进书房，红着眼，砸了所有的摆设，玻璃碎片割了手，血汩汩地顺着衣袖留下来，没有一丝痛觉。他扑到窗台，楼下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得到，却独独失去了她……
走出公寓，陆想想突然没了方向，不知道还能去哪里。今天原本有好多计划，她要他去家里搬东西，他的屋子太空，如果加上她的，那么房子里也会有点人气。前几天听同事说大悦城换季打折，她想给他还有自己买一些东西，他们似乎没有怎么逛过商场。
原来，他们在一起的回忆是那么少……
当初她和方言的感情在理想面前不堪一击。那么如今呢，那个男人在她的生命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她原以为这段感情会有结果，却不想还是输给了世俗利益。她是不是该庆幸那个回答没有说出口。
陆想想知道，她和林森真的回不去了。她能接受他的婚姻，他过去的种种经历，却不能接受他一直的欺骗和利用。原来，要让一个人完全属于自己是不可能的事，等她发现已经遍体鳞伤。
原来被心被掏空之后，眼泪也流不出了。她恍恍惚惚地走在街上，路过一家婚纱店，她停下来看着橱窗里的白纱，鼻子一阵酸涩。促销员过来问她需要什么，她只是轻轻摇头，转身离开。这些东西……不会属于她。
走到地铁站，她想起那一天他送她的情景，他笑着说的那句路上注意安全，心里暖暖的感觉。为什么那时候他会这么温柔，如果那个他一直存在该多好。
她看了眼前方的白炽灯，茫然一片，还要去哪儿。摸出手机，翻着电话薄，她只想找个人说说话。
“喂，静怡，你在哪里？”
卫少卿不确定的又看了看屏幕上的名字，是陆想想。
“想想？”
不是静怡的声音，可她认得，是卫少卿。
“师兄，不好意思，我打错了。”她没有力气多作解释，急匆匆地挂上了电话。
卫少卿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里已是一片静音。他愣愣的看着手机，忘了身边的委托人。
“卫律师，怎么了？”
他回神，冷峻的嘴角抿成直线，起身，“抱歉，王先生，我有点事先走了，改天我们再约时间谈吧。”
奇怪了，卫少卿在业界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中途走人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发生。
走出会议室，他一直惦记着刚才那通电话，他的直觉一向敏锐，听的出她声音的不对劲，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不会随便打他的电话。
陆想想怎么也没想到卫少卿会重新打过来，她看着闪动的手机屏幕，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
“想想，出什么事了？”此时卫少卿开着车，神情焦急。
为什么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关心的人会是他。
“没事，师兄，我刚按错号了。”她故作轻松，不想泄露自己的情绪。
“你在哪儿呢？”他不相信她，打算问到底。
陆想想沉默，她这个样子不想被卫少卿看到。
手机的那头很嘈杂，卫少卿依稀能听出报站的广播，他几乎能确定她的位置。
“我过来找你，别上地铁。”
不等她回答，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喂，师兄？”
她还想说什么，可手机已无人应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