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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古法太极

叶之秋无惊无险的混到传功结束,居然又跟着这帮新弟子去饭堂混了一顿。其他弟子见他好似恶鬼投胎,都心里暗笑,却不知叶之秋多少天没吃过米饭了。话说这寺里的饭菜还真是不错,那稻米不知是何品种,晶莹如玉圆润饱满,嚼起来既软且糯,唇齿留香,菜品虽然都是蔬菜豆腐之类,油水却足,味道也不错,人家这大锅饭做的着实是要得。

等吃饱喝足,他老人家优哉游哉的散着步,回到迎宾楼,那些奉命“看管”他的弟子都等候多时了。慧可一见他就赶紧跑上来问:“大哥,今天你可没再闯祸吧?”

叶之秋心说老子今天偷师去了,哪有那个功夫,嘴上敷衍几句就回屋去了。

有道是时不我待,他比人家七八岁就开始练的,已算是起步太晚,现在自然要争分夺秒。锁好门,叶之秋赶紧盘坐在床上,按照功法开始吐息导引。不练不知道,一练吓了一大跳。

常人修习吐纳之法,第一要感应天地元气。就这小小一关就要难道大半的初学者。人未出生时,靠母体营养维持生命,属于自然的先天状态,可以清晰感知天地元气,偏偏这时灵智未开,却又无法修行。待出生之后,吃五谷杂粮,吸入污浊的后天之气,就从先天转为后天,对元气的感应越来越弱,要修行,第一步就要安定精神,感应元气波动。能够被选为外门弟子的,都或多或少有这方面的能力。就这宝月寺九千弟子,也是几十年来从月赛国中陆续选出的特殊人群。

叶之秋身有五品灵根,对天地间的元气更为敏感,又远胜于这些普通弟子了。他一旦藏神静心,立时就感觉到周围空气中丝丝缕缕的元气,这些元气五光十色如同烟雾肆意流动。他幼年也曾跟着爷爷学过几天打坐练气的法门,当下集中精神,果然很轻松的就锁定了周遭的少许元气,暗暗运用观想导气之法,这几缕元气真就随着他的意念游走,竟轻易的就将之导入了体内。

普通弟子需要耗费无数精力,通过长时间练习才能修成的感应元气和导气入体,对他来说却易如反掌,不知省却了多少功夫。可是接下来,怪事儿就接踵而至。按照功法记载,导入体内的元气,应该顺着经脉系统流经体内各处脏腑,最后归于丹田和各窍穴。叶之秋完全按照书上的要求,首先修习了手太阴肺经。

那股元气一开始还很正常,经过咽喉入肺,然后转到手少阴肺经的第一处窍穴中府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股元气竟然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之秋彻底傻了眼,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反复回荡,元气去哪儿了?他翻来覆去的实验了N次,各条经脉都一一试遍,结果完全一样,元气只要一到达任意窍穴就如泥牛入海,立刻就会消失不见。

“这他么的不科学!”叶之秋忍不住哀嚎,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不是都改好根骨了么,难道这具身体还是不能修炼?生不如死啊,别人飞升一个个牛比轰轰的,老子怎么如此命苦啊,不能修行的废品,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他既然是偷师,自然也不能随便去询问旁人,只好躺在床上绞尽脑汁的瞎琢磨。

待到半夜三更,他总算找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贪多嚼不烂,酒多没法练!

怎么回事儿呢,这说来话就长了。还记得么,当日那道士曾让他喝过仙酒,以助他改造肉身。可叶之秋当时贪得无厌,道士还劝他少喝些,否则过犹不及,说他日后修行要吃大苦头。叶之秋那时正犯着中二病,让他往东他偏往西,让他打狗他偏撵鸡,就不管不顾一直喝到了嗓子眼儿。最后仙酒都化成了结晶存于他体内经络窍穴,如今却成了他修行的最大阻碍。

按照静业的说法,人体的经脉、气脉虽然功能各异,但都是修行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经脉气脉存在于人体中,但不是具体的器官,倒类似于一种能量通道。八地菩萨以下境界的修行者虽然能感知其存在,却不可能找到其实体。按照佛门修行理论,它们就是介于有无之间,属于人体联系虚空的神秘纽带。天地元气一体两面,一部分可以转化能内力,滋养壮大肉身,增加人体的攻击力和防御力;另一部分元气带有本源属性,可以通过功法转化,滋养壮大元神,最后修成神通。

想来当日仙酒结晶后,自行储存在了全身的经脉气脉和窍穴里面,因为脉络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神秘能量管道,所以并不会影响叶之秋的日常行为。如今叶之秋的这些修行通道全部属于堵塞状态,如果不能设法清除这些结晶,修行就难以为继!

想来十分让人后怕,当日叶之秋体内残余的一点虚化的仙酒之气,尚且引发了那么多的元气暴动,若不是他当时进入了抱元守一的状态,只怕会当场走火入魔。现在这些蕴含神秘力量的结晶就形同核弹,一旦贸然化开,就会将叶之秋瞬间炸为飞灰。这些结晶和元气天然亲和,很容易发生反应,多亏得叶之秋初学乍练,刚才引动的元气实在太少,不足以达到一个引发反应的临界值,这才没有引发灾难性的后果。看来少量元气的冲击,会被窍穴瞬间吞噬,以后一定要小心在意。

现实很残酷,结论很悲催,想要导气练元神,那是门儿也没有的。

叶之秋翻来想去,直到天亮也没找到个解决方案。这时忽听外面呼喝有声,他开窗望去,原来是几个弟子又在练拳,叶之秋心中一动,元神修炼暂时没门了,咱还可以练体啊,虽然经脉堵塞练不出内力,但外门功夫练到极致也可以由外而内,我这身体经过改造,远胜于当年,想必练习拳法可以收到事半功倍之效。如今形势,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些吧!地球上别的没有,功夫流派可着实不少。什么太极、八卦、永春、形意、八极,铁砂掌,内外门的功夫咱多少都练过几手,虽然说不得精通,但好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胡乱练练也是不妨,我看这些功夫比老和尚教的那套什么小罗汉拳也不差啊。

说干就干,他也顾不得肚中饥饿,三两步蹿下楼,找了块平地就开练。今天又轮到慧可监视他,心说这位魔头大哥今儿个起的够早的啊,看来昨日一天没惹出祸事儿,确实是憋坏了,不知今天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直到看见叶之秋摆开架势,居然练起武来,才知道今日的太阳却是打西边出来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叶之秋向来我行我素,也不去理会这慧可偷看不偷看,自顾自开始练起太极拳来,他练的这种拳法,不同于大众练习的健身太极,也不同于打法霸道的内家太极,而是道门的一种古法太极拳,也是祖上天仙派的秘传绝学,讲究阴阳变化,配合一套罡步,练起来颇有点像是跳大神。叶之秋打小和爷爷一起练过几年,可惜往日总是不得其法,虽然有点强身健体的功效,但远不如其他拳法那般厉害。若用之来与人放对,顶多能对付两三个普通人,所以他一直觉得这门功夫没什么大用。今日忽然福至心灵,不知怎得,直接就选出这套打小练熟的功夫来演练一番。

慧可一开始看得津津有味,他从没见过打拳还能打得慢慢腾腾的,心说就你这样的,我上来一拳就能把你撂倒,只怕还你那时还没摆完起手式呢,这样的功夫练来能有个屁用。

叶之秋脸色却越来越是凝重,这套古法太极分为练法和打法,练的时候讲究专气致柔,合于道心,一招一式要有烧铅炼贡、沉沉缓缓之意,打法却是讲究行云流水刚柔并济,双手始终保持一阴一阳,变幻无穷,阳手刚猛可以开碑裂石,阴手飘忽擅于借力打力。往日间习练此功,叶之秋总觉得不得要领毫无进益,今天却是大为不同。

他一招一式才使出来,心中就自然而然的明白招式的种种变化应用,该如何转化阴阳刚柔的力量,练到酣时,丹田处忽的一热,一股热流随着招式变化蠢蠢欲动,这种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叶之秋心下了然,这股热流就是传说中的内力了,可惜受阻于经络无法应用。这门功法恐怕不是普通的武功,或许也是一门修道的法门,以前放在地球那种环境下,纵然有人资质逆天也是白给,因为没有元气,他们最多把武功的招式部分练到出神入化,只怕发挥不出半层的威力。而自己以前的根骨似乎还不怎么样,那就更加发挥不出此功法的妙处了。

而今换了这元气充足可以修行的环境,更兼改装了五品灵根,一旦修习起来,感受立马截然不同,竟如此轻易就引动了丹田内的神秘内力,只可惜这力量还是太弱了些,根本就冲不破经脉里淤塞的重重阻碍。

好在身上的气血存在于每一寸的血肉筋骨和脏腑之中,都是人体真实存在的一部分,并不受经脉堵塞的影响。等他一套太极练完,全身已是气血滚滚,叶之秋就感觉耳聪目明,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量,效果简直立竿见影。

他也不休息,立即又开始练习其他拳法,这些拳法虽然没有古法太极的神效,但妙在招式精妙,可以有效且充分的调动全身气血,特别是一些平时照顾不到的边角位置。叶之秋的招式动作越来越快,气血如江河澎湃,不断的洗刷着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筋骨皮肉,每时每刻都在进一步改善着他的体质。

慧可一开始没太在意,只觉得这家伙拳法奇怪,招式毒辣,不似佛门正统武学。但慢慢的,他就发现不太对劲,叶之秋身上气血翻涌,好似大潮一浪高过一浪,出拳的力度一拳胜似一拳,到得后来,叶之秋每一拳一脚都带得空气发出呼啸之声,一尺厚的青石地板竟然也抵不住叶之秋随意一脚踩踏,不住的碎裂出网状裂痕。慧可喊了几声,见叶之秋丝毫不与回应,以为此人练功走火入魔了,赶紧上前去拉叶之秋,谁知他刚一近身,此时物我两忘的叶之秋,身体自然发出反应,当即手臂轻轻一抽,就把慧可抡出十丈开外。好在慧可也算是修行日久,一感到大力袭来不可阻挡,立刻护住了周身要害,虽仍不免摔成个滚地葫芦,好在没受什么重伤。

叶之秋此刻偶然进入别人求之不得的恒定心境,精神凝练与拳意相合,对外界的事物那是一概不闻不知,好半响方才收功回神。一看慧可此时尚在三十米外躺着,赶忙上前询问因由。

慧可哼哼唧唧道:“可疼死我了,这右脚好像是骨折了,都是你害的。”接着就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叶之秋大笑道:“想不到我变得如此厉害,随随便便出手,就将你这修行多年的高手打的落花流水!”

慧可苦笑道:“真是奇怪!你身上分明一丝法力也没有,怎得肉身偏如此强悍,我看便是那些罗汉境的高手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当然了,人家是可以使用神通的,到时任你蛮力再大也没用处。”

叶之秋也知道,一旦修成罗汉境,就会生成法力,练习神通之后就和普通人有了本质区别,人家可以飞天遁地,抬手间招来冰刀霜剑,烈火神雷,任你武功再高也是白给。不过他转念一想,还是大为高兴,自己战力不凡,好歹不算纯粹的废物了,炼体有成也算修行有了进步不是,离大比还有几个月时间,等我把武功练得高了,说不定就能打败大多数外门弟子,只要进入了摩柯禅院的内院,未必就找不到解决身上难题的办法。

他越想越美,丝毫不考虑人家净土禅宗会不会给他参加大比的机会,当下乐滋滋的抱着慧可出去,找人给小和尚医治伤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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