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鸾拧着眉毛,闻了闻新鲜的鱼肉说:“虽然生着吃有些卫生,但味道还是不错的,一起来吧!”
说着就将那鱼伸到了钟留恨的嘴边,钟留恨连忙摇头,并用手将鼻子捏住了,十分痛苦的样子。
夜鸾斜瞅了一眼,看着钟留恨奇怪的表情哈哈大笑说:“傻瓜,生鱼片可是很有营养的,老外最喜欢生这种食物了!”
“老外?”钟留恨奇怪的瞄了一眼夜鸾,见她正准备吃,钟留恨一脸厌恶地扭开了头,可是肚子却在不停的叫着。
夜鸾听到了抿嘴笑了,突然看到钟留恨腰的那把扇子,就说:“不如用扇子来扇火,或许能点着呢,你负责再去林子里找一些软的柴来,等你回来说不定我已经将鱼烤熟了呢,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吃了!”
钟留恨抽出扇子,看了一眼,但在食物和扇子中间,最终前者占了上风。钟留恨将扇子递给夜鸾,又十分不舍地看了一眼,然后才转身向林子里走去。
夜鸾打开扇子,看到上面写着几个遒劲大字,笔迹酣畅淋漓,倒是十分有形。夜鸾将打火石打了几次都没有将柴点着,实在是太湿了。
转念一想,扇子是纸做的,一定好燃,如果……想到这里夜鸾将扇子撕了,将扇纸堆在扇骨之上,再打火石。那扇子仿佛身上有油,火苗窜了老高,呼呼一下子就着了起来。
夜鸾拍了拍手,笑着说这还不错。说着又将鱼架在了原先搭好的架子上,等钟留恨回来的时候,夜鸾已经鱼烤的半熟了。
钟留恨闻到香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虽然那鱼被熏的不成模样,但是钟留恨仍然感觉那比山珍海味还要好许多,三步并作两步跨了过去,坐在了夜鸾身边。
夜鸾正不停地翻着鱼身,好不让鱼肉烤焦,鱼身里面嫩滑的鱼肉渐渐露了出来,丝质的鱼肉看起来十分的美味。
夜已经全黑了,夜鸾和钟留恨并肩坐在一块石头上,头顶上是满天的繁星闪耀,身边是汩汩河水在流淌,有微风拂过,树林里发出簌簌的声响。
此时此景,让人将身上一天的疲乏都消除不见,转而代之的是一种舒畅与惬意。夜鸾一边转着快要熟的鱼肉,一边看着满天繁星说:“你看那些星星多美,那是猎户座,那是天女座,还有小熊座和大熊座,怎么样都能像吧,世间这东西也真是奇怪,不论是怎么样的组合,都是那样的美丽!”
钟留恨看着天上乱成一堆的星星说:“什么座?什么座?你还知道的真多啊!你读过书?还是有人教你的!”
夜鸾脱口而出:“我读了十几年书呢……呃,我是说我一直是自己看书学习,所以知道了不少,你难道不看书吗?”
夜鸾当然知道,古代的天文书籍实在少的可怜,就算有也未必给那些星星一一取了名字,所以看着钟留恨诧异的神色只好耸了耸肩膀,说:“好吧,我也只是胡说的,只是看那些星星像而已!”
钟留恨这才笑了笑说:“怪不得,我就说我读书也不算少了,从来也没有这样的书籍啊!”
夜鸾心里窃笑,古代的书籍全是毛笔字体,又大又占地方,读一百本书都未必有现代的一本网络小说厚,所以古人一说学富五车,充其量也不过是读了现代人所读的二十本书而已。
“你在笑什么?”钟留恨问道。
夜鸾掩饰了笑说:“没什么,鱼快熟了,准备开吃吧!”
钟留恨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那只鱼像贵宾一样张大了嘴,夜鸾说:“快去洗洗手吧,洗了好吃,这鱼也不小,够我们两个饱饱吃他一顿!”
钟留恨到河边水里洗了手,看了一眼哗哗流淌的河流,心里却荡漾起一种幸福的感觉,原来幸福是这样简单啊。
夜鸾将鱼头和鱼身的大半分给了钟留恨,自己只留了鱼尾。
钟留恨有些不好意思只,只推着要让夜鸾,二人推来推去,却将鱼掉在了地上。夜鸾撅着嘴说:“让你吃,你就吃嘛,我吃了一路的野菊花,现在还饱着呢!”
钟留恨这才捧着鱼大嚼起来,连鱼刺都顾不得吐,嚼了满嘴。鱼肉的香味在齿间慢慢流淌,最后滑到食道,进入胃中,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满足和幸福啊。甚至在一瞬间,对身边这个女人有着不一样的感觉,那就是感觉到一种女性的包容之美,像母爱。
夜鸾只是用手撕了,一点一点的来嚼,也是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而且有时候眼睛微闭,一时之间只留二人嚼动食物的声音。
夜鸾一边吃一边说:“圣经说了,我们得感谢上帝赐于我们食物。人类在平常生活之中,不会觉得食物有多么重要,可是在饥饿的时候,食物就是我们的生命,我们的一切。这时候才会感觉到食物的美好,每个细节都让唇齿有一种上天堂的感觉。而我们的身体因为有了食物,会变得有精神,变得舒展,甚至连睡眠都变得好了起来,连梦都变得香了起来!”
钟留恨看到夜鸾如此神情,脸上也露出微笑,可是不由小声嘀咕说:“那上帝是什么意思呢?”
夜鸾一脸黑线,拉着脸无助地望着钟留恨说:“呃,呃,就是我老家对老天爷的尊称,你可以想做就是玉皇大帝之类的……”
说完,夜鸾长嘘一口气,不知道他是不是把自己看作白痴呢,还是看作是精神不正常,管他呢,反正自己见识比他多,应该很好糊弄吧。
钟留恨思忖了半天,说:“可是玉皇大帝是迷信唉,况且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吧!”
夜鸾差一点就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过看着手中的鱼,觉得还是先吃饱为妙。于是又嚼了起来,两个人吃一条鱼虽然是有些不够,但夜鸾又在水中摸到了两条,而且烤熟了。
两人一直吃到吃不下为止,夜鸾得钟留恨都打着饱嗝,仰着躺倒在河边的一块巨石上,看着满天的繁星,心里却在想夜鸾实在是太伟大了。本来开始的时候自己十分的厌恶这个女人,但是现在却十分的庆幸,幸亏自己是与她一组了,否则一定会挨饿的,那些个娇小姐看起来也没有一个像是会摸鱼,采蘑菇的。
耳边有一只蚊子一直在哼哼,像是肚子疼似的,钟留恨十分厌恶地扇了两把,可是没有用,于是想起了自己那把扇子,好像从走时到现在还没有看见过它呢。
“夜鸾,我的扇子呢?”钟留恨躺在石头上懒懒地问。
夜鸾突然惊了一跳,胃里刚刚吃掉的那些鱼像是要活过来一样活蹦乱跳的,夜鸾本来正在火堆旁烤着自己刚刚洗好的手帕,打算把那条吃剩余的鱼打包好留作明天的午饭,所以听到钟留恨这样问的时候,心中确确实实被吓了一跳。
“唔,唔,扇子,扇子不见了!”夜鸾吱唔着说。
钟留恨像是没有听明白,沉默了好半天像是在想这句话的意思,可是不一会他就从巨石上跳了起来,在黑暗中瞪着明亮如狼眼一样的眼睛看着夜鸾一字一句地说:“你说什么?扇子不见了?”
夜鸾屈了身子,往后斜了老远,看着钟留恨说:“是,是刚才就在这里来着,可是现在却不见了,不是被什么野兽给吃了吧,还是被风吹走了,不过就是一把扇子么,你……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我的行李里有好多呢,等回去我就送你一把一好不好?”
钟留恨本来一直瞪着夜鸾,听着她要送自己一把扇子,突然吼道:“你知道不知道,那是我我阿……我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它很重要!”
夜鸾在黑夜里悄悄吐了吐舌头,心想这下糟糕了,又将这头老虎惹怒了,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吃饱了的老虎,会死人的。
夜鸾咽了一口唾沫,往后退三步,再退三步,舔了舔因为紧张而干了的嘴唇说:“那不如叫你爹再送一把给你好了,反正你还会过生日,你爹也还在!”
钟留恨心里早就是一团怒火压抑不住,听到夜鸾这样说,恨的咬牙切齿,自己的爹可是皇上,他的字有多金贵?再说了,皇上送给自己的东西不珍惜,那可是被会惩罚的。
“夜鸾……你……你这个死丫头,你知道不知道,你做了一件多可恶的事情!”钟留恨气愤地说着,一边左右四顾,看会不会找到那把珍贵的扇子,可是夜色里除了星星点点的星光,一片漆黑之中,只能看到白色如锦带般的流水,和黑水鬼魅一般的森林,哪里有个扇子的影子。
夜鸾看到钟留恨确实在意那把扇子,也不敢再狡辩什么,只呆在那里在想怎么解释扇子被烧的事情,正要开口,却看到钟留恨在火堆旁弯下腰来,拾起一枝黑色的木棍来。
“这是什么?”钟留恨怒不可遏的站到夜鸾面前,用那根棍子指着夜鸾,似一把剑指着夜鸾一样,如果现在有一把剑,夜鸾怕早被刺成蜂窝了。
夜鸾干笑了一声,笑的十分恐怖,说:“这,这还不是为了让你吃到烤熟的鱼吗?我是吃生鱼片也没有关系的,可是你非说吃不下,现在刚下过雨,又没有干的柴火,你让我怎么点火嘛!”
钟留恨几乎脱口而出说:“那你就烧了我的扇子,是吗?是吗?是吗?你大胆,你该死,我恨不能把你碎尸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