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裴天逸刚刚醒来,还有些迷糊,只觉得浑身难受的很。见自己就着昨夜栽倒的姿势趴在床上,才知道她打晕了他之后,竟是连挪都不给他挪一下。正满心火气想找她算账呢,突然便听见了外间椅子摔倒、花瓶碎裂的响动,刚心生疑窦,爬起身准备去瞧瞧是怎么回事便听见了奴婢们的失声惊呼。
上,上吊了?!裴天逸忙扭头去看,透过半透明的纱幔隐约可见一个婀娜苗条的身影正挂在房梁上,晃晃悠悠。不是她又是哪个?这一下真是吓的他魂都没了。
裴天逸白着脸几大步奔了出去,抱起她的脚在紫英紫羽的帮助下把人放了下来,只见面前的人儿脸色惨白,双眼紧闭,如玉的脖颈上一条青紫的勒痕触目惊心。
“小,小姐!”梅丫哭着奔了过来,一把推开裴天逸,把云晚抱在了怀里,大哭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啊?小姐,你不要吓我啊!”
裴天逸呆愣愣的跌在地上,看着面洽毫无生气的人儿,整个人如泥雕般僵直不动。为什么会怎样?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是了,她早说过他若是在纳妾仪式前逼她,她便一头撞死的话,只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只当那是一句戏言。如今,她竟真的上吊了!她怎的如此烈性?也没多大的事,怎的就那般想不开?
可是,怪谁呢?是了,怪他!都是他逼的!不过是两个月时间,他为何就没有耐心再等等呢?她不愿意,他为什么一定要逼她呢?不是都答应过她了么,为何要出尔反尔?如今她死了!使他逼死了她!
裴天逸心痛如绞,简直要恨死自己了!
“还,还有气!小姐还有气!”抱着云晚的梅丫突然大叫了一声。
裴天逸闻言蹭的一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扑到云晚面前,伸手到她鼻下探了探,果然还有鼻息。这一下真是又惊又喜,裴天逸一边抱起云晚送进了里间的床上,一边对紫羽等人喝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紫羽忙跑了出去。
云晚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睛,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见了裴天逸便默默垂了眼帘,抽回自己被裴天逸握着的手,背过了身去。
“你,你何必想不开,”裴天逸见她醒了,便松了一口气,只是到底还有些心有余悸,话说的小心翼翼,“你不愿意,我不逼你便是。”
“五爷前两日也是这般说的。”云晚闷声闷气的说道。
“这次是真的,再不逼你了。昨夜我也没怎么着你啊,倒是你踢了爷一脚,还打晕了爷,可丝毫没有留情。我还没怎么样呢,你何苦去寻死?”裴天逸苦着脸道。
“我知道昨夜我对五爷动手,犯了大不敬之罪,与其被乱棍打死倒不如我自己吊死来的干净。”云晚哽咽的说道,纤弱的肩膀一抖一抖,很是可怜的模样。
裴天逸哪里还会计较昨日的事,她没事便是谢天谢地了。她之前惨白着脸毫无生气的模样真是吓坏了他!裴天逸侧坐在床榻边,温声道:“哪里那么严重,爷不计较便是了,你也别放在心上。”
正此时,大夫过来了,裴天逸忙避了开来,把位置让给大夫。只云晚却不转身,只留给众人一个后背。
大夫踟蹰着,倒是梅丫上来劝道:“小姐,快让大夫看看伤。”
云晚肩膀一抖一抖,闻言拿了帕子在脸上擦了擦,过了一会儿才平静的转了过来。
大夫诊了脉,又瞧了伤处,裴天逸忙问:“怎么样,要不要紧?”
大夫道:“所幸发现的早,没伤到脖子。只有些外伤,敷两日药便好。只是姑娘脉搏有些乱,大约是心气不平,切不可再刺激她了,万事顺着她才好。”
裴天逸忙点头:“知道了。”
裴天逸回了里屋,云晚又背过了身去,对着众人瓮声瓮气道:“五爷,你们都出去吧,留梅丫一人伺候我就好了。”
裴天逸心下一惊,生怕她支走了人又生了想不开的念头,忙道:“让紫英和紫羽留下伺候你。”
云晚摇了摇头:“我不会再想不开了,五爷放心吧。再说了,不是还有梅丫么?”
裴天逸也知道她现在不想看见自己和自家府上的人,这个时候也不好勉强她,只得好声好气的道:“那让梅丫给你上药,你好好休息,回头爷再来看你。”
云晚点了点头。
裴天逸叮嘱了梅丫一番才带着众人走了出去,待门关上,梅丫便生气的道:“多大的事值当小姐连命都不要了么?”
云晚莞尔一笑:“怎么可能?演戏罢了。若不来这么一遭,以后晚上我还睡不睡了?”
梅丫目瞪口呆:“上吊是假的?骗他们的?”
云晚点了点头,冷然道:“这里毕竟是他的地方,若是他想做什么,我们真是防不胜防。我若不来这么一下,日后他使个迷药****之类的阴私手段,我才真是欲哭无泪。”
梅丫想想也是,也亏的小姐有些防身的武艺,若不然昨晚真要被这登徒子得了手。但昨晚没得手,日后定然还有其他手段,的确是防不胜防。小姐这一下虽是伤了一点儿,可是日后总能得一段时间的安稳。只是她也并不清楚云晚的想法,便疑惑的问道:“小姐不愿意做五爷妾室么?”毕竟这是很多庶族姑娘很向往的事情。
云晚摇了摇头,坚定的道:“我绝不为姬为妾,任何人都不可以。咱们有机会便逃出去。”
梅丫不知云晚为何不愿意,只是她也不再多问,小姐一向比自己聪明,她不愿意便不愿意,逃出去便逃出去好了。她听丫鬟说裴五爷很是**,本就不是小姐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