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沃斯克大街是奥罗新城最繁华的主街道。全长一千三百纳尔共有三百八十五家旅馆,七百一十六家酒馆,此外还有其它各种娱乐场所。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这里都是热闹非凡。
这几天更是热闹。各家店铺都是张灯结彩。各种优惠的活动也是层出不穷。不光吸引城里的富人,就连其它地方的游客也增加了很多。见到几个白皮肤的豪尔人也是平常事了。
毕竟,马上就要举行大选了。这可是建城以来,城市第一件也是最大的一件盛事呀。
商家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的。把积压的陈货也都拿出来,充当上等货。加上个大酬宾,大减价的标签,反而更吸引人的眼球。
与这奢华热闹完全相反的是,奴隶主们给奴隶带上沉重的镣铐,天还没黑就关进铁笼里。城市过渡委员会明令,如果在大选期间发生奴隶逃跑或是奴隶闹事等事件,奴隶主也要连坐。否则的话,奴隶主也是不会这么早关起奴隶的。那可是少干了半宿时间的活呢。
警备队也是全副武装,将市区中心的穷人和乞丐都赶到东区的棚户区。并在进入市中心的所有道路上设置了关卡。对过往人员严格盘查。穷人,乞丐、没有选举资格的人都被禁止进入。
警务队在东区配备了大量士兵。将人都集中在几个区域里,大选期间他们被禁止离开指定的区域,对稍有违抗的人立即处死。
数万人被聚集在几个狭小的区域里。人身上的汗味,体味,还有排泄物的气味,垃圾的臭味,和不知名的东西发出的各种味道混和在一起。令人窒息。
孩子的哭闹声,妇人咒骂声、男人的怒吼声,还有老人的叹息,汇成了只有地狱才能听到的绝绝望之音。
人们被像对待牲口一样的对待着。禁止随便走动,就连高声说话也会招来辱骂和鞭打。士兵任意欺凌老人,孩子,抢走一家人赖以生存的唯一口粮,玷污纯洁的女孩。手无寸铁的人们,也只有敢怒不敢言。
孩子纯洁的目光看着这犹似地狱的景象只有不解和无助,男人眼神变得混浊不清,无奈,叹息;女人跪在地上向着未知的神祈祷,老人向天呼喊着。
这难道就是我们想要地城市吗?难道我们辛苦努力建设的城市就是我们受苦受难的地狱吗?
谁还能够拯救这座城市啊?谁来救救我们?
人们悲惨的声音永远传不到统治者的耳中。
瓦列里正独自坐在变化的办公室里。习惯于生活在荒漠的阳光下的瓦列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惧怕起太阳来。
屋子里没有点灯,窗户也用厚厚的丁卡绒窗帘档得严严实实。这使得这间本就不朝阳的屋子更暗了。
只是可惜了那豪华的装饰,根本无人能看清。
明天就是大选的日子了。不过瓦列里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一切准备都做好了,大选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别人看看,封下那些穷人的嘴罢了。
会反对的人从一开始就踢出了管理层。安东尼,阿历克赛,尼基塔和其它几个委员。不确定的因素也都做了相应的安排。
是人就有欲望,是人就有所求。投其所好,是最好的办法。那乃人想要的是商路畅通,喜克索斯人想要的是传承先人的文明。
这都是很好办的事。只要许以诺言就解决了。
至于普通的百姓就更好办了。穷人,乞丐,未满十五岁的人都没有投票权,财产不足十个金纳吉尔的也一样无权投票,这样一来全城百分之九十的人就失去了投票权,剩下的人有很多并不是长驻居民,他们一样无权投票,有权力投票的不过百之三四而已。而这些人是不可能反对自己的。
他们是富人,是商人,他们是为利益而活的人。只要满足了他们的利益,就没有什么是困难的。别人的生命他们也能漠视,夺取。他们不过是一群被绑在金币上的无脑的,可悲的寄生虫。这样的人是最好驾驭的。
最麻烦的就是那兰人和旺达尔人。这两个佣兵出身的部族,贪得无厌。就像吃到肉的漠狼。你越是喂他,他反而想吃得更多。最后连饲主也会一起吃掉的野兽。
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麻烦也解决了。不仅仅是解决的很顺利还很意外。解决他们的竟是阿历克赛和尼基塔。
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至亲,一个曾是自己的至信。
但是这两个一定会反对自己的做法。这是无庸置疑的。他太了解那两个孩子。他们把理想看得太高了。为了理想,他们不会计较利益,得失,甚至于生命都可抛洒。
现实是残酷的,现实是不相信理想的,现实里是没有梦想的立足之地的。
虽然很清楚那个人是不可能听进自己这样的话,但是瓦列里还是这样对他们说了。
说出这番话也就意味着父子之间的决裂,朋友将会背道而驰。
发现问题立即处理,这也是瓦列里的作风。他是不会留下隐患在身边的。
先是把尼基塔赶出了城,而后又加空了阿历克赛。
朋友威胁到自己,那么就决不能估息;儿子威胁到自己也一样不能纵容。如果必要的话,就是要杀了他们也在所不惜。
但事情却总是在意想不到时发生转折。就在自己忧虑如何处理阿兰人和旺达尔人时,倒是这两个反对自己的人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阿历克赛和尼基塔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一份阿兰人和旺达尔人还有札罗人签订的一份攻守同盟。
上面详细的写出由阿兰人和旺达尔人做内应,札罗人做外援,里应外合除掉奥罗人,夺取城市的计划。
以及,得到城市的领导权后,如何处置奥罗人和那乃人,如何分配利益等等。最后有阿兰人委员叶戈尔,旺达尔委员贝克尔和札罗人首领乃尼的签名。
在这份协议面前,阿兰人和旺达尔人都无话可说。当然这也引起了奥罗人和那乃人,以及其它几个部族的共同讨伐。
计划暴露,阿兰人和旺达尔人一下子成了众矢之地。要么退出城市,要么被其它几个部族的联军消灭。不管是哪个结果对阿兰人来说都是毁灭性的。
为了不致天使全族置于危险之中,也为了更长久的利益,阿兰人首领阿纳托利不得不忍痛将叶戈尔处死,并把所有的罪行全推到叶戈尔一人身上。
“这个连主人和族人全敢欺骗的混蛋,是要将我阿兰人一族的荣誉和生命丢下地狱呀。”
阿纳托利这样怒吼着,然后根本没给叶戈尔说话的机会,就让人砍下了他的头颅。
就这样阿兰人躲过了被驱逐甚至是灭族的危机。由阿纳托利代替了叶戈尔的位置后,又堂而皇之留在了城市里。
瓦列里当然是不想这样轻易的放过他们的,但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没有更多的余力继续纠缠下去。
不过这样也算可以了。以后他们就没有资格和自己来争市长的位置了。而对他们会投什么票也都不重要了。是反对还是支持。是不会有人在意的了。
旺达尔人就没这么轻松了。
做为委员的贝克尔本身就是首领。要演一出首领被蒙在鼓里,然后再来个大义灭亲的戏码是不行了。
但是为了族人今后的生活,为了族人免糟荼毒,贝克尔自己选择了死。
接过贝克尔位置的贝克尔的儿子里希特,不得不忍着泪,一边咒骂无知,妄为的父亲,一边笑迎着瓦列里,感谢他的宽大和仁慈。
当然,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这种和平不过是暂时的。但现在的情况也只能这样。每一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打算。然后,是战是和,是报复,都得等待时间和机会去清算。
而令阿兰人和旺达尔人始终不解的是。那份协议是真的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原本签着老佩特罗的名字,却消失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可是质疑终归是质疑,他们也不可能拿出自己的那一份,来对质。那样不但要牵扯出更多的人,就算用死亡换来的这虚假的和平也会消失。
他们一面自咽了这杯苦酒,一面又暗自庆幸。也许是老佩特罗在紧急的时候,想到了脱身的办法。现在没人怀疑他,而且他还在委员会里。也就是说,除掉瓦列里的机会还有。
然而,他们却全错了。
他们怎么会知道这全是奥罗智者的计谋。现在不过是小试牛刀,真正的大戏还在后面。
阿兰人不知道,旺达尔人不知道。
瓦列里自然也不知道。虽然对这个匪夷所思的忙还有很多不解的地方,但从结果看来对自己是有利的,这就足够了。
“我只要权力。我要把这座城市变成我的。变成我的土地,变成我的国家。我要成为这里王。
我要以这里为起点,征服这片土地上所有的国家,部族。所有的土地,所有的人。我要成为这个大陆上,乃至整个世界上,唯一的王。至高无上的王。”
瓦列里想着自己即将成为这座城市的王,内心的野心也不断膨胀着。不自禁的高声喊了出来。
一阵头疼,让瓦列里险些跌倒在地。
“我是怎么了?我什么时候对权力这么迷恋了?这还是我吗?不,不,这不是我。”
瓦列里喃喃自语着。
另一个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你喜欢权力,你要成为王。那是你一直的梦想,是你一直的追求。我要成为王,我要成为王,······”
随着那个如梦魇般的声音,瓦列里也自言处语起来,“我要成为王,我要成为王,我要成为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王。
我才是王,世上唯一的王。”
瓦列里眼神变得污浊起来,脸上却出现异样亢奋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