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哥x丐姐
她扎着两个羊角辫的时候,他就陪在她身边了。
她扯着他破衣烂衫的后摆,跟着他挨家挨户地敲门请求施舍;她扯着他的袖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小贩插得满满的糖葫芦,直到他给她买下才罢休;她的四肢还没有打狗棒粗,却天天被他逼着练武;吃饭的时候他总是把没有腐烂的食物分到她碗里,自己端着破碗狼吞虎咽地吃着酸腐的食物。
她记不清,他陪伴了自己多久,总之,久得她都忘记了他是怎样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之中,她能回想起的最初时光,就已经有他的背影了。
她以为,他会无条件地容忍自己,无论贫贱富贵,无论她跌倒多少次,当她抬起头,都会看到他微笑着对自己伸出手。
直到丐帮内部开始分裂,一部分人选择永不受苦,另一部分选择浩气长存。
“难道不能不选择吗?”她记得自己问过长老。
白发白须的老人目露精光,“朝廷昏庸,我们每个人都必须为此做出改变,你所站的阵营,就代表了你的决心。”
她似懂非懂,回去看到他正在整理行囊。
“你要走?”
他回答:“我要去恶人谷了。”
“为什么?”她心里慌乱。
“我曾偶遇恶人谷高人,他许我自在逍遥。”他眼里的光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渴望。
“你也可以跟我一起。”看到她呆立无言,少年换了口吻。
“天下之大,何处能有真正的自在逍遥呢?”她似是自言自语般说了这句话,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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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未曾想,这一别,就是七年。
再次相遇,她是蓝方,他是红方,他们兵戎相见,互不妥协。
“你如今可是自在逍遥了?”她咳出一口血,还是没有放松手里的兵器。
男子锦衣玉服,应付自如,他华贵的衣料被女子划出了长长的一道裂痕,他蹙眉,十分不喜,手中力道加大。
“我如今衣食无忧,受人尊敬。”明明是他在说话,女子却觉得十分陌生,那阴沉冷漠又高傲的声音,怎么能从他的身体里发出来?
她发了疯地反击,却处处受制。
“你这一招半式还是我当年手把手教出来的,这么多年,一点儿长进也没有。”男子一边说话,一边放出了降龙。
她无力反抗,垂死地躺在地上,浑身疼得好像皮肉要从骨头上剥离,但她使劲睁着眼睛,想看清天上翩飞的蝴蝶风筝,可是视线越来越模糊,她看到一黑一白两个恶鬼带着绳索从地下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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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风筝好漂亮,我也想要一个。”小女孩一边擦着鼻涕,一边抹着眼泪,拉着男孩的破袖子,站在稻田边缘迟迟不肯离去。
男孩答应过两天就给她买一个更漂亮的。
他从风筝摊上偷了一只大大的蝴蝶风筝,风筝太大了,他遮不住,很快被摊主追上来,拿回了风筝,还痛打了他一顿,他的右眼角,永远留下了一道伤疤。
“你疼吗?”她跪在草席旁边,小心翼翼地用清水帮他清洗。
他咧嘴一笑,然后疼得直吸冷气,“不疼,这点小伤,我才不疼呢!”他明亮的眼睛看着她,没有一丝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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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不会痛了。
她跟着两只恶鬼飘过抱着自己尸体流泪的男子,一步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