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谁叫自己技不如人,只有乖乖闭嘴的份儿。想当初可是翊华仙君和凤凰联手才制住了这妖物,现在他小小青鸟又如何奈何得了景鹏?
只是这景鹏当年不是被镇压在悬空岛上的独木林中了吗?怎么还能装模作样地出来骗人呢?
青鸟一时有些疑惑,却忽然想起在天上时,听仙君们议论说凡间镇压上古凶兽的法阵被人破坏,恐怕镇压景鹏的法阵早已失去效力,他才能如此来去自如吧。
青鸟因为顾及景鹏的法力,一直都没再插话,只是听得景鹏说翊华仙君如何如何痴恋瑾卿,如何如何对凤凰的付出弃之不顾,心里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想和景鹏争论一番,却没这个胆子,只好气呼呼地躲到一旁去了。
“死鸟!臭鸟!居然这么骗凤凰,气死我了!”青鸟不敢惹景鹏只好暗地里拿无辜的树木出气。
“我当是谁,原来是青鸟大人。您不好好给羲和娘娘当差,跑到我这悬空岛来嚼舌根,管得也太宽了些吧?”青鸟正骂得起劲,就听得身后忽然响起景鹏的声音,背地说人坏话被抓个正着,青鸟吓得一个趔趄,差点坐到地上。
“总,总比某些人混淆是非强……”所谓输人不输阵,青鸟心里虽然对景鹏多有畏惧,面上却强撑着。景鹏见他如此,也不多言,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嗤笑一声身影便隐入群山之中。
景鹏得意而去,把青鸟气得朝树干上又狠踢了两脚,这臭鸟也太嚣张了些,若自己法力强过他一些,定然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可是当务之急,是要让凤凰知道事情的真相啊。这景鹏实在狡猾,只说翊华仙君对凤凰如何辜负,却只字不提当年翊华仙君为救凤凰不惜忤逆亲哥哥翊圣仙君,擅闯重华宫,长跪宫门之前,只求羲和娘娘救凤凰一命,为此经受雷击斧钺之刑,却抵死不移半步,终于赢得羲和娘娘垂怜,这才保住了凤凰的精魄。
现在给景鹏这么一番挑拨,还不知道凤凰该如何想翊华仙君呢。
青鸟急忙赶回阮舒他们身边,果然见阮舒看着陆子渊的神色极为不对。青鸟心里暗叫糟糕,于是连忙凑到阮舒身边想将他们俩前世的纠葛给她说个清清楚楚,阮舒却是意兴阑珊,见青鸟过来,只摆摆手道:“我现在烦得很,别来理我。”
青鸟又想去找陆子渊,然而陆子渊眉头一皱,青鸟就止不住地直冒冷汗,虽说陆子渊现在只是个凡夫俗子,可当年在天上时,青鸟没少受翊华仙君的整治,再说他历劫期满,迟早也是要重返天庭的,若是自己现在有些许不敬,还不知道将来他要如何对付自己呢。所以青鸟向着陆子渊的方向只走了一半,就为难地停在那里,看看阮舒,又看看陆子渊,不知该如何是好。
宁歆听那景鹏所说,已经大致猜出他口中的翊华仙君便是陆子渊的前世之身,又联想到之前发生在阮舒身上的种种异象,心下便推测那转世重生的凤凰恐怕便是阮舒了吧,想不到他们竟有如此渊源,只不知今生可否完满?
想阮舒心思玲珑,自己想到的,她必然也已经明了。想她和陆子渊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现在突然凭空多出一个前世痴恋的情人,这种事,恐怕任谁都没有那么容易接受的吧。
又看青鸟站在当地,左右为难,于是便将青鸟拉到一旁,轻言安慰道:“给他们些时间,哪怕前生如何轰轰烈烈,今生相伴的终是身边之人,想必他们终会明白的。”
青鸟闻言大感欣慰,又见宁歆体内隐含仙格,想必也是哪位下凡历劫的仙子,于是对她的亲切感又上升了许多,只是看着阮舒如今烦恼,心里不由地有些难受。
一时几人面上俱是愁云惨雾,只傅醉心中暗自作喜。
想不到当年镇压上古凶兽的翊华神将和仙灵凤凰的转世俱在自己眼前,那么宗主的计划岂不是指日可待?立得此功,到时候自己在万邪宗还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想到这里傅醉心中的激动之情便抑制不住,虽然知道这样会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可还是忍不住催促大家快些搜寻金背鲲鹏的下落。
果然宁歆皱眉道:“傅公子就如此心急?”
傅醉张口刚欲作答,阮舒便道:“他也是怕那老妖婆会抢在咱们前面。咱们已经耽搁很久了,还是早点找到金背鲲鹏是正事。”
阮舒忽然如此一本正经,让宁歆和青鸟极为不适应,陆子渊却是心内一酸,恐怕景鹏的那个故事,真的让阮舒介意了。
几人一路沉默着赶路,天色傍黑时,忽然见到前方一片广阔的水色。水面一望无际,橘色夕阳莹然其上,水色至清至净,即使现在天色昏暗,依然可以看清水底的细沙。
阮舒抬脚就要迈入水里,却被青鸟一把拉住:“这水碰不得!”
阮舒一脸不解,青鸟连忙道:“这地方名为不渡海,任何人只要身上沾了海水就便会沉入海底,海面又无边广阔,即便是飞鸟也无法飞越。”
“那海那边的人怎么过来的?我就不信没有办法!”
“是有办法,只有身佩凤凰羽毛的人才可以渡过不渡海,因为不渡海中央便是当年凤凰修炼升仙之处。可是,现在凤凰早已转世,我们又上哪里去找凤凰羽毛啊?”青鸟这么一说,几人又都发起愁来,是啊,凤凰已经转世成了阮舒,阮舒身上哪里来的羽毛?
难道这不渡海真的无法渡过了么?
众人正一筹莫展,忽听得阮舒拍手道:“凤凰是神鸟,青鸟你不是自称是羲和娘娘座下第一神鸟吗?也许你的羽毛也有一样的功效哪,咱们不妨试试。”阮舒嘴上说着,伸手便欲揪青鸟的头发,吓得青鸟一把抱住脑袋,连连后退,开玩笑,这可是他最宝贝的羽毛啊,哪能让凤凰这么随便揪来揪去的:“明明你是凤凰转世,拔自己的就好了,揪人家的干嘛?”
青鸟这一嗓子,仿佛提醒了阮舒一样,阮舒的眼神忽然又黯淡下来,像是天边逐渐昏暗的暮色。青鸟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哄起了阮舒,可阮舒只是应付似的笑笑,并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