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说云像奔马,要拉她出来看,被夏采莲制止。她以前也许真的忽略了南唐的体贴。夏采莲看看窗外的云,说:“对不起!”
这句道歉,来得莫名奇妙,但南唐一听便懂,他说:“莲儿,无论你做了什么,都不用跟我说道歉!”
“我一直想说的!”夏采莲低声说,一句迟来十年的道歉,就这样轻轻出口,一点都不艰难。
“莲儿,那么久的事情,你还记着!”南唐似乎努力想改变氛围:“要不,下午去跑马!”
夏采莲摇头,慢慢脱下他的外套,再脱掉他的衬衣,南唐一动不动,任她动作。
胸口一朵栩栩如生的盛放莲花,像是长在肌肤上一般。夏采莲轻轻摸上去,左方的花瓣明显不平,可以看出旧伤,这是她造成的,只是这朵莲花,什么时候纹上去的,一定很疼吧,夏采莲声音不稳:“我只是想仔细看看!”
南唐将她的手抓住,一起放在花心上,可以明显感觉到他心脏的跳动,他声音暗哑:“莲儿!”
南唐有话没说完,他向来不多话,像他说感性的话是为难。但夏采莲似乎听到他心里的声音:“莲儿,你一直在我心上!”
她轻轻伏在他的胸前,心里很凌乱:“我,我一直以为你心口疼!”
她正式当南唐的护卫,是十三岁,她到南家的第五年。那时她的学业没有完成,没有办法通过考核,但南唐坚持选了她。
一年前她便改口叫南唐少爷,叫南父老爷。她的改口让她在南家的地位很尴尬,在下人面前她是莲小姐,可在南唐南父面前她却是下人。于是,跟所有人都隔膜起来。
所以,从十三岁到二十三岁,十年来他们主仆关系非常明确,她从来都进退有度,不落人口实。
南唐一个人时,手经常放在胸口,也许看不出来,但她能感觉到南唐似有某种难以言说的痛苦。
有次,她实在忍不住,便主动问:“少爷,你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
南唐看着她很久,眼神很奇怪很陌生,最后放下手,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没事,你下去吧!”
她恭身施礼后便退开,刚走到门口,听到南唐叫她:“莲儿!”
她一直拒绝南唐叫她莲儿的,可在这件事情上,南唐从不因她发脾气而改口。她回头,神色平静,绝对是个尽职的侍卫表情和表现:“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南唐接下来却极稀罕的发呆,她站在门口,正进退都不是时,听到南唐问:“你马上十八岁,想去哪?”
来南家的前几年,她其实过生日的,南父和南唐都会给她庆生。后来她抗拒一切针对她的事,当然也抗拒过生日。可每年她生日,南唐总会将时间空出来。
她心里明白,南唐其实在为她庆生。可以前去什么地方,都是南唐决定的。现在,听到南唐征求意见,她居然心动:十八岁?她十八岁了!
只是她当侍卫后的第一个要求,便被南唐拒绝。于是,她与南唐更加疏远,那是只有他们才能感觉到的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