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婕的表情终于显出悲凄:“我知道你父亲眼里除了你母亲,绝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存在。我那么卑微,根本配不上他。即使这样,我还是嫉妒你的母亲,拥有你爸爸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全部爱情,为什么还不知足?可是,即使我再嫉恨,我也不敢表露出来。”
她记得徐婕到家里来时,妈妈并不欢迎。原来,妈妈早就知道!
徐婕接着说:“我一边照看你们,一边忍受心里的煎熬。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用自来水兑奶,你弟弟吃后拉肚子。你妈妈一句话也不说,让我走到门外锁上门。你当时也在,不知道你还记得不?”
夏采莲点头,徐姑姑在门外呆了整整一天一夜,妈妈才让她开门,当时姑姑冻得站不稳。
“我不敢离开,我害怕被你父亲知道,我害怕他让我走。即使他不爱我,我希望他能记住我,而不是恨我。你父亲临走前,给了足够多的钱让我离开,我却留下来照看你,我希望他在记住你的同时,顺便把我记住。”
夏采莲记得那年暑假之后,爸爸要走之前,将徐婕带到家里,让她喊姑姑。后来徐婕一直呆在她身边,把她当亲生女儿看。
她越长大越不明白徐婕为什么要这样牺牲?只是她越来越沉默,并回避关于父母的任何事。徐婕找不到合适的时间跟她说。
今天她主动谈起,徐婕当然一并告诉她,多年的心事讲开,彼此都舒服。现在,两个人都松口气。更重要的是……
徐婕深深的看着她:“莲儿,除了爱可以让一个女人为男人全心全意的付出,没有其它的东西有这样的力量,即使承诺,即使责任,都不能。你愿意为少爷死,从来没想过为什么吗?你一直以为自己很勇敢,可实际上你根本不是……”
“姑姑,这是我的事情!”夏采莲站起来打断她,语气很冷,那瞬间,她又恢复成那个冷静疏远的侍卫。
“你得听!”徐姨追着她上楼,两个人在楼梯间拉扯:“爱一个人就得爱他一切,少爷为你努力将南家生意漂白,你知道他付出多大的努力吗?你跟你母亲一样不知足……”
“不许你说我妈妈。”她的妈妈那样温柔那样善良,凭什么被她说。夏采莲用劲甩开徐婕,她的力道在南唐面前或许不算什么,但徐婕绝对接不住,她转半圈后顺着楼梯滚下去。
“不……”她仿佛看到妈妈被车撞后在马路上滚动,还有大片腥红的血,刺得眼前发黑。她惊慌失措的叫着,完全没了往日的镇定:“唐!唐!”
南唐在楼上应着,接着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南唐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倒在地上的徐婕,当下吃了一惊。
“姑姑,姑姑从楼梯上摔下去,被我推下去的。”
南唐打了电话,立刻有人过来将徐婕送到医院,南唐将夏采莲拥到怀里,她微微颤抖着,似是非常害怕:“莲儿,没事的,姑姑不会有事的!别担心!你先去休息,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