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远远的对视。南唐眼底风暴凝聚,猛的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夏采莲下意识的往向前跨一步,失声叫道:“你为什么这样……”
司机一刻都不敢怠慢,车子以飘移的速度离开,两张纸片顺着车子带起来的风向前飘着飘着,悠悠的躺在地上。
夏采莲一步步的向前,弯身捡起电影票的瞬间,右腿居然一软,单膝跪在地上。
南唐要误导人,是多么轻易。她以为南唐今天是出于不告而别的愧疚,让她安心的举动。可眨眼间又让她彻底明白,她错得离谱。南唐从来都不会错,错的都是别人,更不用说愧疚。
那,谁来告诉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好像所有的力气在瞬间抽离,电影票从指尖滑落,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往身后,消失在视线里。
“莲儿!”江北的声音,带着天然的轻柔与温情,是南唐在单独面对她时,努力展现温柔都及不上的,在南唐冷漠时,更有天壤之别。
借着江北的搀扶,夏采莲站起来,接着后退一步。假如说她的狼狈最不想被谁看到,那就是江北。
夏采莲垂着头,声音低低:“小北,你怎么出来了?医生说你身体虚弱,要多休息……”
“我没事,只是感冒而已!”江北用手揉了揉她的头,打断她梦呓似的话,语气轻松:“要多休息的是你,看,连走个路都能摔着,跟小时候一样莽撞,真是欠——教训!”
夏采莲的头被重重的敲了下,还能听到响声,疼得她一脚踢过去:“要你管!”
两个人一个捂头一个捂脚的互瞪。夏采莲看着一直弯腰叫疼的江北,不得不怀疑自己没控制好力道,赶紧将手放下去扶他:“没事吧?”
江北借着她的扶持,一瘸一拐的走到医院花园。夏采莲刚放开他,江北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敲上她的头,然后笑嘻嘻的说:“现在没事了!”
夏采莲完全没反应过来,江北带着病容,偶尔还会咳嗽,气色明显很差,精神说不上好,却已经完全不是病床上要死不活的样。
江北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坐啊,不会还想踢我一脚吧?”
夏采莲闷闷的在他旁边坐下:“你以前都没打过我!”
一般的青梅竹马,都是在吵吵闹闹中过来的,她和江北却是例外。江北不分对错的护着她,明明鼻青脸肿还对她耀武扬威:“莲儿,我现在是武馆最优秀的学员,以后他们都不敢欺负你。”
妈妈看到江北的小脸受伤,很是心疼,对江阿姨说:“莲儿这孩子,不能太惯着!”
江阿姨却很无所谓:“什么事都有分工,对错老师和父母会教,男人就该惯着女人,男子汉这点伤算什么!”
那时她只为江阿姨护着自己而高兴,压根不懂话里的意思。等年纪渐长,她站在暗处,看着那些青春飞扬的姑娘少年,立刻就明白。
只是时过境迁,那时的她,已经没人惯了。往事越来越模糊,最后只余下一个画面或者只言片语,飞驰的时光被南唐一人满满的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