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尽全部的力量,抑制直达心底的痛楚。他不停的提醒自己,只要夏采莲开心,他就能惯着她!
夏采莲有多真心有多努力的将他当朋友当亲人,他知道。他以为自己能忍。所以在沙滩上看着夏采莲仓皇离去,他对自己很失望,接着便后悔了!
那段日子足够让他看清楚,没有他以为的虐待,没有他以为的强迫。她开心便什么都可以容忍,他没做到而另一个人可以,那个人比他还惯着夏采莲,!
于是,他离开了,也放弃了!不再为难夏采莲,也放过自己,放过那么多年的念想,放过那么多年的执念。
在飞机上,跟去时的坐立不安相反,他沉沉的睡着,好像多年背负的沉重在一朝之间抛下。
那一觉,是多年来最深最沉的一觉。直到空姐唤醒他,他才注意到机舱早已空空的。他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走,阳光扑面而来,他半眯着眼睛,恍惚中觉得自己是禁闭多年的犯人,终于重见天日。
夏采莲会过得很好,他不再去打扰,接到夏采莲的电话时,他就更放心了。南唐对别人再狠再绝,也将夏采莲保护得滴水不露。在这样的人身边,纵然他想担心,也没着力点。
她不是没听懂就是没听清,才会这样傻愣愣的看着他。江北抬起的手,在夏采莲迎敌的视线中,落在她的肩上:“我说,我很奇怪感冒都能让我住院,不像我!”
是这样吗?夏采莲没追究,也没注意到江北答非所问:“医生说,是你一直拖着,才会加重病情的!”
“我不想去医院,别人住院有人陪护有人送饭有人倒茶有人聊天……”江北重重的靠在椅背上:“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想睡觉睡不着,想起来没有力气,一个人看着天亮又天黑。有瞬间我特别害怕,害怕就这样死了,不会有人为我哭泣,不会有人为我难过,甚至连死亡时间都要法医鉴定……”
那般孤寂的画面,不用刻意联想就在眼前铺开。江北的表情未有波澜,平淡的陈述让夏采莲更加难过:“小北,现在没事了,有我在!”
江北露出一丝微笑,点头:“莲儿,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我来找你!”
语气神色间透出的脆弱让夏采莲觉得不安,由感冒想到死,江北绝不是这般悲观的人。夏采莲小心的问:“小北,发生什么事了?叶师姐还是没联系上吗?你做梦的时候喊她了!”
江北微愣,提到叶紫,他想强颜欢笑都难:“是啊,她走了,租的房子退了,一丁点私人物品都没留下,那么干脆那么……”
“狠”字终究没能出口,他终究是亏欠了叶紫。两个人打拼出来的事业,现在看来俨然没有任何意义。
看着江北的失神及语气里明显的怨,夏采莲突然想到南唐。跟南唐分辩争吵时那些不明不白的情绪,大概就是怨!
以前住在江北的别墅里,她整天发呆,许多次江北说后她依然神游天外,饶是江北也有了脾气:“他就让你这么想吗?”
她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自然坚决否认。现在,她终于明白什么叫旁观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