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无疑又是一把利剑,又一次狠狠的插入了龙子卿的心里,已经鲜血淋漓破碎不堪,要是再来一把,恐怕就真的要崩溃掉了。
脑袋完全的空白一片,他就像一个木偶一样缓慢的离开了房间,房间外,是等待惩罚的风飒七人。
“属下保护夫人不力,请庄主处罚!”七人齐齐跪下,谁都知道现在发生事情的严重性。
“不怪你们,你们也是听了我的命令去紧急处理一个任务。”龙子卿朝他们挥挥手:“要怪就怪我,是我没有尽好身为丈夫的看护责任,我——应该陪她一起出来的,不管有多忙,我都应该陪她出来的才对——”
“——”江岸芷对待他们七人怎么样所有人都看住眼里,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会好过,可是身为属下,却又不能像别人一样关切的询问,风飒垂下眼帘,紧紧握拳,尽力想要自己平静下来。
“现在大夫还在救治她,你们陪我去一个地方。”无声无息的走了过去,龙子卿现在的神情用游魂来说一点也不为过:“地牢。”
“是!”回应一声,七人同时起身,跟在龙子卿的身后。
阴暗潮湿的审问室里,几乎长满青苔的木架上,铁链牢牢的锁着几个全身是血的男人,在他们的对面,一道白色的身影更是显得出尘。
“已经很少有人能够这样劳烦本将军亲自动手了,你们不觉得荣幸吗?”白衣男子邪魅一笑,往身后的椅子一靠,手中的刑具丢到一边:“通常让本将军动手的,都是各国的著名将领,你们今天真是光荣到祖坟冒烟啊!”看似无所谓的话语里,却充满了残酷和嗜血,云烬抬起的眼眸里,有猩红一闪而过,修长洁白的手指上是零零星星的血迹,轻放置唇边,更是妖魅异常,摄人魂魄。
“只是一个张员外而已,竟然就可以让你们大逆不道到去碰翌王妃——当今翌王最宠爱的妃子,皇帝最敬爱的嫂子,也是你们这种随便一指头就可以捏死的蝼蚁可以碰的——”说到后面,云烬都有些不忍,像江岸芷那样性格极具个性的女子,世间少有,竟然会遭受到命运无情的摧残。
几名男子已经被他折磨到没有能力说话,只能垂下头,最后的力气用来喘气,苟延残喘。
说云烬是战神那是说得好听了,要是说得恐怖些,真实些,贴切些,那就是战魔,只要是落入他手中的俘虏,他就有千百万种方法叫俘虏生不如死,在生命无忧的前提下,乖乖供出机密。
所以,在有他的战场上,尤其是他的敌方,都有这样的一个思想——宁愿用空手白刃自刎,也不要被生擒落入他手中!
“放心,你们绝对不会是独孤的,等我的人把张员外一家带过来的时候,我会让他们和你们一起,好好反思,自己对王妃的行为,我渴了,帮我倒茶。”他偏过如玉的脸庞,对着身后被他残酷的手法吓得面色苍白的狱卒吩咐。
一名狱卒移动着抖到不行的身体,来到他的身边,因为太过于害怕而弄翻了茶杯,水洒了一桌子。
“怕什么,只要你们安分守己,不要像他们一样,我的这些刑罚是绝对不会在你们身上施展开的。”云烬一脸的漫不经心,好看的手指拨正了茶杯,夺过茶壶,倒了水,在指间玩弄。
“啊”云烬突然表现出很苦恼的样子,他抬起头,很认真的冥思:“你们说,我下一步该怎么玩好呢?是把他们丢到辣椒水去,还是把淬了腐毒的刀子在他们的身上画画?恩,真是难选择啊!”
“将军。”守门的狱卒慌忙从入口进来:“翌王来了!”
“迎接!”云烬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却还没有做好任何的准备,龙子卿那显得寂寞和萧条的身影就已经从窄小的入口处出现。
“迎接吗?那就不用了。”云烬从来没有见过龙子卿有这样绝望而空洞的表情,果然,江岸芷的事对他打击很大吧。
“怎么样了,幕后的主使者问出来了吗?”龙子卿走到刑具桌前,随手拿起了一把小刀把玩。
“小心点,这里的每把刀都是淬了毒的。”见龙子卿避开了刀刃,云烬这才放下心来:“到我手里的人,还有什么问不出来的,是张员外的千金主使。”
“嗖——”
云烬只觉得眼前似乎有一道闪电划过,龙子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的手,那把原本在掌心的小刀已经划过空气,直直钉入了一个木架上男人的肩胛骨,那人痛苦的闷哼一声,小刀周围的皮肤在迅速的变黑,腐烂然后浓化——好厉害的腐毒!
“张员外——的千金?”龙子卿低声呢喃:“她和岸芷有什么仇吗?”
“我也只打听到了一点消息,好像是王妃刚进宫的那一天,她惹到了王妃,被皇上赶了出来,并宣布让她一辈子不得入宫,失去了做妃子的资格。”
“张家小姐——张员外的千金?好大的胆子!”龙子卿怒吼一声,一拳砸在桌子上,厚厚的桌面有了一条纵横分叉的裂缝,并且整体有了散架的趋势。
“我已经派人去把他们一家带过来了,现在在等刑部的正式逮捕令,不过我已经把我的信物拿过去了,估计不到半个时辰就会有结果。”
“就是他们这几个人?就是他们碰了岸芷?”龙子卿眯起好看的眼,来到鲜血淋漓,伤痕累累的几个人面前。
“是。”云烬叹气,然后闭上眼睛,尽力忽略下来的惨叫和肉体撕裂的声音,盛怒中的龙子卿,可是比他还要可怕上十几倍的家伙。
“不要让他们就这样死了,竟然敢碰岸芷——我就要让他们痛苦的生存下去!生不如死!”龙子卿把手中沾血的刀丢到一旁,冷冷的下命令,刚才只是几道银光闪过,其中一个木架上的男子就已经被他砍去了手脚,像脱线傀儡一样颓废的挂在上面,在场的都是身经百战的狱卒,但是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还是有了想吐的感觉。
甚至在面对自己亲手造成的一切,龙子卿英俊的面容没有半分的改变,还是那么空洞和冷血,什么时候,江岸芷就已经是他的全部,是他所要尽力保护,却又是最亏欠的一个。
“真是羡慕你,恐怕我再练上个十年,也不会有你这样快准稳狠的刀法。”云烬一笑,遭到某人冰冻般的目光后,连忙敛起了笑脸,改口:“对了,你的王妃现在怎么样了?应该没事了吧。”
“没事?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事,大夫把我支出了房间,可是我没办法就这样平静的在外面等,若是岸芷出了什么事,我可以立即叫他们陪葬。”
“刚发现她的时候,出了很多血,却不是从伤口里流出来的,她到底怎么了?”
“你说呢?”龙子卿冷笑一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用手撑着额头,语气里是不愿意承认和颤抖:“她——流产了。”
“难怪,很少见你怎么下手不留情了,不过别着急,很快你们就会再有第二个——”
“哼,如果再有,那就是第三个了。”
“呃,抱歉,提到你伤心事。”
“是惩罚我对她的保护不利吗——还是我注定,就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过那些伤害岸芷的家伙!”
“消消火,他们现在已经的瓮中之鳖了,就看你怎么发落他们了,听说那张员外的千金,还是个美女呢,怎么样,有没有这个兴趣尝尝鲜?”
“我现在对除了岸芷以外的女人没有兴趣。”
“该说什么好,爱情,真的的不可救药的毒啊,先是大皇子,然后是你,什么时候轮到皇上呢?”
一提到龙景璘,龙子卿又沉默下去,其实,龙景璘也是早就沦陷在其中了吧,而且,兄弟的品味都一样。
“那个——张员外的千金,你想怎样处置她?“云烬首先打破沉默。
“她怎么对岸芷的,我就加倍还给她,我也要让她体会一下,那种近乎绝望的感受!”
“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了,会对你的做法不满的吗?到时候我可不想见你们两兄弟就此反目成仇。”
“云烬”龙子卿自嘲的笑一声:“我现在甚至敢跟你打赌,若是景璘知道的话,手法比我还要残酷。好了,不说这个,还有什么新的刑罚吗?我想试一下。”
“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比起刑罚,其实你更想自己上去,亲手把他们的骨头一寸寸捏碎吧,不管怎么说,还是自己亲手报复好。”
“云烬——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没有白交,可是我还是想再等一下,等那位千金的到来。”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要么,就把所有的痛苦,一起双倍还给他们。”
“我知道了。”他颔首示意,丹凤眼微合,眼角的余光摹地落在入口处,进退两难的狱卒身上:“有什么事吗?”
“启禀将军,外面有一个小姑娘,指名要找翌王,属下不知——是否应该通报!”
“翌王在等一个很重要的犯人,怎么可以随便被不知名的小姑娘打扰呢,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让她离开。”
“属下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她却说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是,是关于王爷的夫人的!”狱卒也很难办,他知道不能打扰,但是要是那个小姑娘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他就更难办了。
“什么!”龙子卿最敏感的神经被触及,倏地站起来,直接往外面走去,在外面心急火燎的等着他的,是小翠。
“庄主,您总算是出来了!”她赶紧跑到龙子卿面前。
“怎么是你来了——岸芷,岸芷她怎么样了!”龙子卿激动得快要把小翠的骨头捏碎了。
“大夫说,夫人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是——”小翠犹豫了一下,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神情不是一般的复杂:“夫人在昏迷中一直喊着您的名字,您看,是不是要——”
“废话!我当然是要立刻赶回去!云烬,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我现在必须要回去岸芷身边——一定不要让那贱人好过!”龙子卿翻身上马,临行前急急的对云烬吩咐。
“放心吧。”云烬刚答应,龙子卿立刻调转马头,朝山庄的方向疾驰而去。
“小翠是吗?”龙子卿远走后,云烬鬼一样神秘的出现在小翠的身后,差点把她吓到大叫。
“云,云将军,有什么吩咐?”
“你刚才没有说实话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你欲言又止的挣扎,我都替你难受。”云烬幽幽的开口:“如果不方便在他面前说出来,可以告诉我吗?”
小翠的身体突然冷静下来,低着头,任谁也看不清表情,摹地,她舒口气,反问道:“将军,若是您的夫人往后都不能再生育了,您还是会一如既往的爱她吗?”
“你在说什么?”云烬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皱起眉:“你的意思是——”
“我——我开始也是不相信的,可是大夫说了,夫人的那一刀——太狠,已经伤到了身体,恐怕以后,再也不能受孕了。”小翠声音颤抖着,说出来的消息,却又是另一道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