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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武的世界

当清晨的阳光洒满大地,百战山这座已凋零的武道圣府也有了些生气。一些大殿虽依旧颓败,但已不再死气沉沉。墙壁、石碑,大柱上刻着的图文,在阳光下的映照下,显得极其的古朴与神秘。淡淡的金霞笼罩着百战山的一草一木,生机蓬勃。

边荒是一个荒凉的地方,无人踏足的区域占据了近七成,多为原始古林与苍莽山脉,很难与外界相通。

但实际上,近些年,有不少外界的人进入边荒地区。因为,这里留存着许多上古时代的遗迹与古地,极其神秘,有大机缘。

……

燕辰盘坐在峰巅上,眼里隐隐透着金色的光芒;九道火焰状的金色神氲在他四周沉沉浮浮,透着强大的灵压。

若有武道高人在这里,一定会很吃惊。

这个世界叫万灵界,地域无疆,光怪陆离,万族林立。不论人族或是其它生灵,都懂得修炼之道。人族将这样的修炼之道,称为“武道”,有境界之分。

灵武之境,修炼日月星辰之灵气,凝聚灵氲,九道灵氲归一,则成神氲。修出一道神氲,则是意味着步入了天武之境。

武道漫长艰难,有危险相随。唯有到了十一岁,根骨生长已较为完全,方能开始修炼。并且每个境界都要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积淀,方能突破。往往修炼的第一个境界——灵武之境,就要耗费数年乃至十数年的光阴。

当然,这世上从来都不缺少天才。一些武道天才,无需耗费多长的年月,就能达到常人大半生努力才能达到的境界。更有古老传承,底蕴深厚,即使是庸人,也能以天材地宝培养成天才。

苍茫群山,巍峨雄壮,流露着一股苍凉的大气。燕辰凝视远方,淡金色的眼眸映着群山的影像,透着淡淡的落寞。

他叹息,百战山这座武道圣府,也曾辉煌,如今却已是人声杳杳。

“不知父亲与母亲在哪里……”燕辰喃喃,“姜澜,你到底瞒了我多少?”自语着,他心里一动,九道神氲隐入了体内。

“喂,木头!”一道声音传来,清脆动听,透着几分俏皮。

燕辰转过头,程月灵自他的居所里大步走出来;乌黑亮丽的长发轻轻摆动,灵动的眸子宛如黑宝石般明亮发光,美丽的脸庞在鲜艳红衣的映衬下,显得极其白皙,说不出的动人。

程月灵看了燕辰一眼,道:“你要不要去浮灵塔?”

燕辰道:“浮灵塔?”

程月灵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对呀,那里有美丽的姐姐哦。”

燕辰摇头,“不去。”

程月灵不满地皱起了琼鼻:“为什么不去?”

燕辰不答一言,拿起放在身旁的长枪,站了起来,指着远处,道:“那座石山有什么?”

“哼!”程月灵扭过头,“姑奶奶才不告诉你!”

燕辰不说话,默默背起长枪,独自下了石梯。

“混蛋!混蛋!”程月灵跺脚,声音渐渐轻了下来,灵动的眸子好似有着青烟般难以捉摸的幽怨,“不累吗?”燕辰已走远。

……

燕辰来到了广场上。广场恢弘巨大,但人却很少,大多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人,还有一些相当稚嫩的面孔。

一面石壁伫立在这里。石壁上刻有一个大大的“武”字,透着玄妙的武道气息。石壁前,三尺高的石台上,端坐着一个白发老者,慈眉善目。

一切都没有变。

燕辰在人群后面坐了下来,静静聆听。他幼年也来过这里,也曾到这里来聆听前辈讲说武道。

“一去两殊途,不忍望归路。再回首,已是昨日梦幻,他乡处。”白发老者缓缓说道,声音苍老,“常有‘求武道不问凡尘’之说,但这世上几人能做到?”他叹了口气,“一腔热血,半生杀戮。”

一群人沉默。

白发老者又道:“但,这就是时代。今生逢乱世,若要立命安身,就唯有向前!”

“老前辈,世界有多大呀?”一个七八岁的幼童,眨着漂亮的眼睛,好奇地问。

“这个世界,疆域无垠。”白发老者慈祥地笑着,用手比划,“有五方大域呢!”

“哪五方大域呀?”幼童接着问,眼里既有希冀,也有紧张。不止他好奇,一些年纪较大的少年人都感到好奇,他们之中,有不少人从来都没有出过百战山,对这世界并不了解。

白发老者缓缓说道:“东土大域、西土大域、南荒大域、北荒大域,中土天域。”他的脸上露着笑容,“一个大域呀——就能让一个凡人,一生都走不完!”

“哇!”一些幼童惊呼,在他们的脑海里并没有明确的概念,但用尽一生都走不完,那一定很大吧?

“好了,你们这些小家伙。”白发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若是想要走出去,就得好好修行。”

“老前辈,我叫凉儿,我能不能拜你为师呀?”一个女孩儿甜甜笑道,精致的小脸蛋儿像瓷娃娃一样可爱。

“凉儿也想修武啊?”女孩儿身旁,有幼童开口,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女孩子家家的,也要学我们男人打打杀杀。”

“哼!”凉儿不满地嘟着嘴,“我父亲说,这世界上,不论男孩儿女孩儿,都能修武,有十分厉害的女中豪杰哩!”

年纪大些的少年都失笑,这些小捣蛋。

燕辰也被逗笑了,这些小家伙还真是天真浪漫。他笑着,神情渐渐恍惚了起来。曾几何时,他也是如此,像他们一样,有着不谙世事的纯真与善良?笑容在脸上扩散,他的嘴角露出残忍。

“我这样的人,就该下地狱。”燕辰自嘲。

白发老者笑望着这一幕,也不打断,直到几个小家伙安分了下来,才说道:“凉儿说得不错,这个世界叫万灵界,是武的世界。无论男女,都能修武。这世上,也的确有十分惊艳的女子!”

“哼!”凉儿骄傲地别过头,不去看那些嘲笑自己的幼童。那俏生生的模样,仿佛是在说:看吧,我说得没错吧?

“老前辈,是不是这世界到处都是打打杀杀的?”有半大的孩子小心翼翼地问,一脸的紧张。

白发老者摇头,没有说话,神色有些黯然,仿佛更显苍老了。

谁说不是呢?在一个武道鼎盛的时代,到处都有杀戮,就连边荒都不能幸免。如今的平静,又能持续多久?百战山又如何能在乱世里独善其身?

白发老者遥望天边,默默一叹,眼里有着深深的怅然。浊世茫茫,四方风起云涌,真当那一日来临,不知要埋下多少白骨。他看着一张张稚嫩的面孔,唯有叹息,实在是不忍对他们说出这些。

燕辰站了起来,向着白发老者抱拳行了一礼。仿佛是看穿了他要离开的心思,白发老者冲着燕辰点了点头,眼里的笑意有些高深莫测。

燕辰背着长枪离开了这里,白发老者才对着一群人说道:“等你们长大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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