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还有哥哥在这里,便要转头过来。我脸转向大家这面时,看到老三憋红的脸,她一定很难受。
我保持微笑迎接哥哥,他一直在看着我呢,可能是被我刚才那几下子吓着了,显得有点摸不着头脑,还依然那着筷子,“真的没事嘛?”
再没有什么,还是那么简单的一句,我却又感到了满溢的感激和酒后润心的温暖,像笃信佛旨的教徒受到了释迦牟尼的宽慰般释然,只会满足地笑着摇头示意。
“好啦,在家还能吃的就再吃点,吃完了我们该加班级上课了!”我说。
“哇,老大,你这么强啊?你家是干什么的啊,你这么能喝?”小弟说。
“不是黑社会就得啦,先别管了。咱还得赶紧回去呢。”
跟本没有人要吃什么东西,说话时我们就要走了。
“用不用拿些东西回去给石彦吃啊?她可能还没吃饭呢吧。”老大问。
“对!”小弟应。
“嗯,好。”老四说完就增张罗着把没吃的东西打包一些回去给老二了。
曲终人散的冷清……
因为没有正经吃饭,我们回到教室时,距上课铃声响还早,还有一群下课出去打球的男生刚回来,顶着汗,喊着饿。
老二像个被冤受了罚的泪人,老实地在位子上坐着。
“没事吧你?”我俯身问她,把着她的肩膀。
“没事。”她还能看着我说话,还笑给我看,虽然是强迫着自己做给我看的,这样很好,不会坏到像她先前诠释的那样。
于是我回了座位,回归了正常。看到老大和小弟也去老二那里寒暄了一气,和平多了,放心了,满足了。
老三去厕所吐了,我又摇着头笑着——傻子,姑娘!
今天没有过完,我的生日也一样没有结束。
上课时,何真继续飞来纸条,“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不理你,我也会在你身边……一定要幸福!……”她好像在担心,担心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一旦不这样一直可触摸地守着就会消失。
下课时,哥哥派人送来了个大礼盒。我就是这样一个不可理喻的人,可能所有人在收到自己心爱的哥哥送来的生日礼物时,就算不欣喜若狂也要鼓舞一番,我却更多感受到了失败的压抑——看着无聊的盒子,我看到的是自己完全陶醉地把自己当成他的自己人时,却被用这样一份礼物委婉地送到了门外。盒子里装的是个小笔筒,连带着一副木制的彩图“扬帆起航”,我只差吐血。
小弟见情形也拍着我的肩膀,“老大,我没给你买蛋糕,也没给你买礼物,等以后有了钱请你吃饭啊!”
“好啊!我等着你有钱呢啊!”这样简单的话倒让我更舒坦,像个息息相关的亲人,为自己而许诺要拼出个美好未来的甜蜜激昂。
可是老二却又在哭,扒在桌子上,没有声音。老大在一旁和她耳语。
我们问她怎么了,她只说胃疼。
“胃疼也要哭!”小弟受不了好这样扭捏,“大石啊,有点男人味好不好!”
空气这么容易凝固,在我的眼里,凝固成一幅幅画面嵌进脑海的一块田地上:一个人在挑逗取悦一群人,一群人用沉默,泪水和听不见的私语灌注、堵塞着她们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