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扒在了桌子上。
她又摇晃了老二。
她又一次把我们带出了教室。
这一次我们扶不住她,三个人的力量扶不住他,第三个人是多出来背他的,我瘦小的体格让其他的男生有了表现的机会。
我们决定把她送到医院,于是打了辆车,去她家接了她妈妈。我一直没有下车,坐在两个女生旁边,那个平日里总缠绕在我身边的小女生用她无力的双手紧紧缠住了我的手。她依偎着的老二噙着泪水逗着紧张不安的气氛,“呀,你看,有人在趁机摸人家手呢。”
那口紧促困难的呼吸想要突起一股气浪,好告诉我们她想要笑,却太力不从心。
医院里,这个她来过几次却毫无结果的地方,要给她更详细检查,心电,血压,还有呼吸机。我们需要给她脱掉外套。我想要离开,老二也又挑逗,“哟,又占人家便宜……”她觉得用我做解药或许比什么都管用,“看看你这个傻姑娘,世界上对你最重要的几个人都在这里了,D,姐姐我,还有你妈,你不赶紧起来,还在那呆着不动弹!……”说完石彦自己都笑了,却没笑出声音。
但要转身的我却发现我那只被缠着的手没有任何放松的痕迹。何真妈妈也无顾虑地回头看了一眼就去办手续了。
有幸,我的生命里也有这样一个人——何真。当我感到呼吸不到空气的时候,她帮我想到了哥哥,并且跑去给我把他找来了。
站在走廊的窗台,那是哥哥和他的那个同学站着的同样的窗台,我大口地喘着气,高频率地喘着气,越喘却越觉得大脑的氧气不够用,眼睛看着自己眼前时而放大又时而变小的地面,看着自己会不会就这样倒在上面。
哥哥站在我旁边,我们的肩膀没有靠在一起,他的眼睛不知看向哪里,一会儿背靠着窗台,一会儿又转过身来,“你不用这样吧?”
我分辨不出他的语气,只在急促的呼吸中分出一口,轻盈地笑了一声,然后我向前弓了一下身子。
他扶住我的肩膀,“你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就病了呢,还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