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心中一喜。
这声轻咦,显然出自屠天行之口。
屠天行见多识广,他既然有此疑问,必然是从雷欢身上看出了一些端倪。
林辰既然决定与雷欢结交,对于其状况,自然也是关心。雷欢的情况,决不正常,或许此刻尚未产生影响,但若是放任其发展下去,却必然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武者虽然较普通人强壮,但也禁不住那一身肥膘对身体的负荷。
“屠兄,可有什么发现?”林辰道。
“这乃是一种特殊体质,当年我也曾见过,只是时隔万年,一时竟是想不起来了。”屠天行道,“且待我思索一日,或许能想起一些来。”
林辰一惊,这体质特异一说,其实他倒也并非首次听闻,哪怕是当年身为杀手之时,也曾见过不少类似之人。
然而,这特殊体质,虽然使不少人在某方面拥有过人的天赋,但也有一些体质,反而会对其拥有者形成阻碍甚至危害。
这雷欢的情况,怎么看也都不像是有益的体质。
“屠兄,这体质可有什么危害?”
屠天行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哼了一声,道,“这体质有害一说,是谁告诉你的?”
这一问,却如醍醐灌顶,林辰心中一动,已然明白了屠天行的意思,但却又觉得一时之间说不清、道不明,于是也不多言,听屠天行说了下去。
“世间万物,自有其存在的意义,何来无用之物?”
“所谓无用,抑或有害,都只不过是世人未曾发现利用的方法而已。就拿这胖子来说,长成这般模样,显然是正阳之体。”
“但正阳之体,又不止一种。一般的正阳之体,由于阳气充足,对于武者修炼极有帮助,哪怕未曾经过洗筋伐髓,灵气运转也要比一般人快得多;但也有一些人,虽然拥有正阳之体,但又因为种种原因,使得体内充足的阳气无法得以利用,便积聚起来,时间一久,自然便作用在肉体之上……”
纳灵珠内,屠天行的神念一拍脑门,“原来如此。”
他先前乍见雷欢,便觉得似曾相识,但又一时摸不着头绪,但此时先确定下正阳之体,再做进一步考量,却是立刻便回想了起来。
“正阳寒体。”
这种体质,虽然得正阳之力,先天便有充足的阳气在身,不仅修炼火属武技事半功倍,灵气运转更是远在普通人之上,然而丹田却是阴寒属性,因此阳气无法进入,只能贮藏在经络、肌肉之中。
换言之,此类体质之人,阳气可以帮助灵气运转,却无法被完全利用。
林辰听得屠天行的解释,对于雷欢的情况,也是清楚了,问道,“屠兄可有解决之道?”
屠天行哈哈一笑,故作高深状,明知无人得见,却是一副自得模样,“方才我便说了,这世上并无无用之物。这正阳寒体虽然少见,但早在万年之前,就已经有了解决之道。想当初,老夫门……中就有一人,起初修炼不得其法,便弄得如这胖子一般,不过最后寻得正路,一身修为却是突飞猛进。”
“你小子既然决定了要将这胖子纳入我们的阵营,那一会老夫口述一篇功法予你,你将它交给那胖子修炼,自然可以将他的天赋利用起来,那一身肥膘,也会逐渐减少。”
“好。”林辰心中,却是一片感激,
屠天行始终不遗余力地帮助自己,对于他来说,早已是亦师亦友的重要伙伴。
隔日,林辰如约出现在云华街上。
此处,正是雷家举办灵药会的所在。
直到此刻,林辰才意识到,这灵药会,决不仅仅是一场拍卖会。虽然雷家所组织的拍卖会,无疑是今日灵药会的重头,其中几件拍品,更是冠绝灵药会的珍稀灵材,但此时拍卖会尚未开始,整条街道却已经热闹非凡。
无数灵材商贩摆下摊点,叫卖灵材的喊声此起彼伏。
林辰随意看了几家,便已经眼花缭乱。这里的灵材虽然大都品级不高,但种类繁多、质地亦是不凡。
林辰虽然也带了不少银两,但在这灵药会上,却又算不得多少。真要胡乱购买,怕是等不到拍卖会开始,便要两袖清风了。
虽然心痒难耐,一时间却也不敢随意使用,仔细挑选着有用之物。
便在此时,林辰却见不远处摆了一张方桌,一名年轻小生坐在桌前,有些无聊地拨弄着一只玉瓶,前方空无一人,与附近形成鲜明的对比。
林辰向那桌前的招牌一看,原来摊主乃是个收购灵丹的。
灵药会上,这类收购灵丹之人自然少不了,但相对的,顾客便少了许多。此时灵药会尚未正式开始,便出现了这门可罗雀的一幕。
林辰想了想,便向那里走去。
他炼制的几颗灵丹虽然品级、品相皆不高,但灵材一旦炼成丹药,价格便要翻上好几倍,哪怕卖不了好价钱,也能多换取一些银钱。
那小生见林辰向自己走来,顿时将玉瓶一放,笑道,“这位小哥,可要出售什么丹药么?”
他倒也是个机灵的角儿,林辰虽然年轻,但前来出售丹药的,哪怕不是丹师,也必然与丹师有关系,因此并无丝毫怠慢。
“是有一些丹药,不过都是品级较低之物。”
“无妨,无妨。”那小生笑道。灵武大陆,丹师地位本就高人一等,他见林辰说话颇为客气,印象一下便好了许多。
林辰取出七支玉瓶,交予那小生,道,“还请兄台一验。”
那小生笑着将玉瓶接过,但在打开之后,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流露出一丝不耐。
其实,这却也怪不得他。他今日随师父来此收购灵丹,也不是来做垃圾回收的,而是希望收取一些高品的丹药,抑或手法独特、可供研究的。
林辰给出的丹药,本就是最次的一品疗伤丹药,而且不过是成丹灵丹。这种丹药,收了回去又有何用?
便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唤,“俊儿,可是收到了什么丹药么?”
那小生立即回头,向着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道,“师父,是收到了,可是……”
“哦,怎么?”那老者微微一笑,接过小生手中的玉瓶,将丹药倒出一看,却是愣住了。
“俊儿,这是何人给你的?”
俊儿一惊,他赫然发现,师父的声音之中,竟是充满了惊喜。
他虽然不明白,但却并不怠慢,道,“便是这位小哥。”说着看向林辰道。
那老者看了看林辰,急道,“小兄弟,这丹药,可是你炼制的?”
俊儿撇了撇嘴,心道自然是他炼的,一品成丹灵丹,岂非是最次一等的成丹,其他丹师岂会炼制?
但老者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俊儿的表情,而是急切地看向林辰,眼中满是期待。
“正是小子。这是小子炼出的第一炉灵丹,还请老先生不要见笑。”
老者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他看了看桌上其余六支玉瓶,道,“这七瓶丹药,老夫全都要了,一千两银子,还请小兄弟割爱,一定要卖给我老头子。”
“啊?”俊儿大惊,心道师父莫不是老糊涂了不成,还是中了什么迷惑心志的武技?
否则,这次得不能再次的丹药,怎会花上一千两银子去买?
这可是他们所剩的所有银两了,若是当真买下这七瓶丹药,他们也就可以收摊回去了。何况,这还是师父离开之前的情况,此时已经只余九百两了。
“师父,您真得打算用一千两收这些丹药?”俊儿不可思议地道。
他看了老者一眼,见他没有改变心意的意思,只得道,“师父,先前我还收了一枚丹药,现在咱们只余九百两了……不过,我还带着一朵灵芝,若是这位小哥不嫌弃,可以作为添头一并拿去。”
“这……小兄弟,您看……”
林辰着实被吓了一跳,这几枚丹药,按照林辰原本的估计,卖上一二百两已经是极限了,但对方一开口,竟然就是一千两。
“老先生言重了,先生此番鼓励,林辰必然铭记于心。”林辰道。
屠天行听得林辰所言,就猜到了林辰的想法,心中颇有些郁闷。
“老夫亲自指导出品的丹药,岂是凡品,亏你小子跟了老夫这么久,端得没有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