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窦兵提醒,我回过神问女鬼这里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女鬼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回忆。最后她终于开口说出了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女鬼说,她生前叫燕燕,是Z大九七级的学生。我心中一动,又想起了宿舍里床板下的那片血字诅咒。看来,那些血字是燕燕所写无疑了。
她接着说,当时她们宿舍里一共有四个女生,分别来自不同的地方。和她最要好的一个女生名叫齐思楠。两个人很聊的来,开学第一天便成了好朋友。
我忍不住问她是不是曾经住在414宿舍,她点点头。我又问她是不是曾经在床板上写过诅咒齐思楠的血字,她再次点了点头。
燕燕说,齐思楠刚到Z大便交了个同系的男朋友,那个男生正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每次遇到齐思楠和他卿卿我我,燕燕心里都很难受。不过她心里清楚,那个男生已经和齐思楠在一起了,自己不应该破坏他们的感情。因此,她拼命地克制和隐藏自己的感情。
然而,燕燕对那个男生的爱慕之情并未因此而削弱,反而与日俱增。终于,燕燕受不了这种煎熬,却又逃不开道德的束缚。最后她选择了把所有的思慕和痛苦都写进日记里,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
不巧的是,有一天她的日记被齐思楠看到了。燕燕本以为齐思楠是她的好姐妹,就算了解了她的心思也没关系,甚至还应该会温柔地安慰她一番。
然而她没想到,齐思楠在得知了燕燕的秘密之后,十分生气。她不但没有安慰燕燕,反而大骂她不要脸,甚至还在院系里把燕燕的日记内容公开,让她成为万夫所指的焦点。
这下燕燕崩溃了,觉得自己再也无颜活下去,于是她怀着对齐思楠满满的恨意,以及对这个世界深深的绝望,选择了在九八年四月四日这天结束自己的生命。
“所以你在床板上写满了血字,然后自杀了。”我不解地问:“那无头女鬼又是怎么回事?你以怎样惨烈的方式来自杀,才能割下自己的头颅啊!”
燕燕摇头说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她说当时她割了手腕,不仅把血字写满了床板,而且还涂满了整个房间的墙壁。最后她因为失血过多昏倒在床前。没过多久,齐思楠便会了宿舍,看到这恐怖的一幕,她几乎吓得崩溃了。
当时燕燕还没有死,见齐思楠回来还气若游丝地向她呼救。
也许是受到了满屋子恶毒诅咒的刺激,齐思楠不仅没有救她,反而丧心病狂地拿起燕燕割腕用的短刀,一刀戳进燕燕的脖颈,然后一刀刀地把她的头颅割了下来。
她一边割还一边嘶吼:“让你咒我死,我让你先死!”
听到这里,我浑身泛起一股恶寒,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象那血腥恐怖的场景。
燕燕继续说,齐思楠把自己的头割下来后,不多久便疯了。自己死后被怨气缠绕,化作厉鬼,在这栋楼里害死了好几个人。
不过这些并非燕燕本意,实在是因为死时的怨气太重。实际上,从她自杀未遂起便生出了悔恨之意。无奈齐思楠被吓得精神错乱,最后还是以最歹毒的方式杀了自己。
齐思楠退学之后也没能逃过燕燕的厉鬼索命,最后死在了精神病院。
齐思楠死后也化作怨鬼,她不知以何种手段在这栋楼里布下了锁鬼囚笼阵,做了这栋鬼楼的鬼主。
自此,这栋楼被彻底封存。
“你们宿舍另外两个女生后来怎么样了?”我随口问道。
燕燕说宿舍另外两个女生从她们两个出事之后就搬出了这栋楼。不过没过多久,其中一个名叫赵紫茵的女生也莫名死去。还剩一个女生名叫魏芳菲,现在下落不明。
这时窦兵在一旁不耐烦地插话道:“我说刘羽冰,你和女鬼聊起来怎么还没完没了了?我们要是再找不到韩秋雨的三魂,那家伙可没救了!”
我问燕燕知不知道操控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她点点头,却面露难色道:“它就在这里,不过……”
燕燕话音未落,整个影像忽然消失不见。我和窦兵同时吃了一惊,燕燕刚刚消失的方式,就像是被什么巨力吸走了一样。
紧接着,我听到楼顶的夹层里传来了燕燕的惨叫声。我急忙从墙角散落的一堆钢筋里抽出一根,对准楼顶用力戳下去。
窦兵看出了我的意图,急忙也抄起一根钢筋过来帮忙。我们连着捣了几分钟,终于在空心的楼顶上捣出来一个能够容纳一人钻进钻出的大洞。
我让窦兵把我驮起来,然后我双手撑着洞口,纵身蹿进了洞中。
夹层空间不小,以我的身高竟然不需弯腰就能在里面活动自如。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四处照了照,这里空荡荡的,到处铺满了灰尘,只在离我最远的角落里摆着一块四四方方的木台,不断有缓慢而粗重的喘息声从木台的方向传来。
这时下面传来了窦兵的喊声。他说自己上不来,没办法帮我,让我自己小心点。我说有无悔跟着我呢,让他放心。
他显然并不放心。我刚往前走了几步,赤瞳也从后面跟了过来。
我问她为何不陪着窦兵呆在下面,她说主人不放心我,命令她过来和无悔一起保护我。
“留你主人独自在下面,万一他遇上危险了怎么办?你赶紧下去。”我冲赤瞳挥了挥手,她却毫无反应。无悔说除了主人,小鬼是不会听从别人命令的。
我无奈地摇摇头,嘱咐窦兵多加小心,如果遇到危险了时刻准备好鬼符,然后便朝着四方木台走过去。
我每走一步,地板上都会荡起一片尘土。
走到木台旁边,我仔细打量之后才发现,这竟是一口没有上漆的棺材!棺材的盖子斜放在棺口上,露出一条黑乎乎的缝隙。和四周覆满灰尘不同,整个棺材上一尘不染,十分干净。缓慢而粗重的喘息声正是从里面发出的。
我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了棺盖。随着一阵木头摩擦发出的喀拉声,缝隙逐渐变大,里面的景象呈现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