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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关于一个同学的记忆

最近总是莫名地想起一个老同学,想到他或精明或无奈的眸光。虽然身边曾经有过交集的很多人都随着时间和生活的浪潮渐行渐远,但至少留下了一份最珍贵的记忆。不知记忆中精瘦的他,现在身处何地,又面对着怎样的风景。

某年九月的一天,我怀着对大学的憧憬与好奇早早地坐上了一辆北上的火车,听着火车的播报经过一个又一个的站里,离着目的地越近,内心就越激动。当我抵达时,那个被雾霾充斥的城市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可是,再阴冷的天气仿佛也不能阻挡我迈入大学校门的热情。学校报道后,在贴吧认识的一个学长把我接到我们新生所分配的宿舍,我推开宿舍的门,便见到了他。

后来,我相继在宿舍认识了胖子和高个。胖子是本地人,本着地主的身份请我们去校外大吃了一顿,年轻气盛的我们在饭桌旁畅谈着大学时间的安排。胖子说他想在大学找个喜欢的人,高个说想进校队打篮球,我说要在大学找到自己的兴趣,他对我们笑了笑,“我要当班长,你们都得听我的”。后来,班长竞选的时候,他真当上了班长。

我不知道他当班长后在忙些什么,只知道,当我们三个逃课成瘾时,他一直替我们担着。我们各自流连在各自的社团、学生会,结识着身边的人,追着自己喜欢的女孩,而他,不是往导员办公室跑,就是往校外跑,课逃得比我们都勤。

后来,他在宿舍居然研究起《三字经》来,我们问他,才知道,他进入了校外的一个团队,做某种产品的直销,让他研究《三字经》的正是他团队里的老师。当时我们并不了解直销的概念,看他整个人都好像疯魔了一样,以为他受骗上当进了某个传销组织,当时还一度向我们借钱吃饭。他总跟我们讲,他的偶像是某某某,直销他那个产品三个月就开起了宝马。他有一次私下跟我抱怨道,检验一个人是不是把你当朋友,那你就跟那个人借钱,显然,他的朋友不多,因为自那以后我很少见他笑过。

有位比较开朗的老师在课堂上跟我们说过,感情,也是大学的一门必修课,而在感情的路上,必然会付出时间,精力和成本。于是,在他的提议下,我们宿舍定下了一个规矩,只要谁追到了女孩,就必须把那女孩带到饭桌上让兄弟几个开开眼,兄弟几个也得包个红包奖励一下。

临近大一学期末,我真喜欢上一个姑娘,内心胆怯,也不知如何表白。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胖子高个和他,于是他们帮我策划,让我在网上买好蜡烛和玫瑰花瓣。布置好场地后,我把那姑娘约出来,蒙上她的眼睛,带到地方后,音乐响起,我松开她的眼睛,一个大大的红心烛光映入她的眼帘,周围围了一群围观的人,各种起哄声响起。胖子把我事先准备的玫瑰递给我,我抱着玫瑰递到那姑娘的面前,周围的人叫我跪下表白,我立马双膝跪地,顿时耳边哄笑声不绝。当时懵懂羞涩的我在整个表白过程中都没有说几句话,我记得那姑娘含羞地接过我的玫瑰,关系就稀里糊涂的确定了。

回到宿舍后,胖子和高个对我表白的事都兴致勃勃,还议论个不停,包括我双膝跪地的糗事,只有他,一直都很沉默。后来我了解到,他比我之前就谈了女朋友。那个姑娘我认识,家在西南的一个山区,是同专业隔壁班的,我们两个班课程安排在一起,刚见她时,除了皮肤带有西南独有的浅黑色,模样还算清秀。在教室偶尔还聊过一两句,后来,她在课堂上神龙见首不见尾,考试都很少出现,偶尔出现也都是满脸浓重的白粉。当我问他为什么瞒着大家的时候,他告诉我,是那个姑娘不让他公开的,我也没问他的地下恋情是如何发生的,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吧,只是看他愿不愿意说出来罢了,我记得他跟我说过那次他凌晨三点多才回到宿舍是因为跟那姑娘在操场****也给我看过因手机没电关机后来充上电才发现三个小时的两百多条未接电话都是那姑娘打给他的,我也是偶尔才得知他的那个姑娘在一家洗浴中心上夜班。

大二伊始,当大家都纷纷返回校园的时候,我在宿舍便再无没见到过他。直到导员通知我们班需要重新选个班长的时候,我才得知他休学了,在老家照顾生病的老母亲。后来我问他,才知道他家有好几个孩子,都已经成家立业了,可老母亲生病了谁也不愿意照顾。也或者,照顾老母亲只是他休学的一个理由,因为我最后听到他的消息,是他在离他老家很远的一个市,做着服装批发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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