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杨如意（下）
车子一路向省城开去，胧月没有问去哪里，也没问去干什么，她一路靠在椅背上，偏着头看着葛尚云开车，葛尚云专注地开着车，不时的回头看一下胧月，和胧月笑一下，不换挡的时候就握住胧月的手，或者理一理胧月吹乱了的头发，或者摸摸胧月的脸。胧月一路享受着葛尚云的呵护和爱抚，心里蜜甜蜜甜的，眼里潮潮的，她闭着眼睛，全身心地享受着、感受着这种幸福满足的感觉。
车子进了市区，在一个高高竖着，闪着柔和光泽的霓虹灯前停了下来，胧月一看，霓虹灯上四个闪烁的大字“上岛咖啡”，目的的到了。
“胧月，你先上去，就说定的是V210，在里面等我，我去停车。”
胧月被服务员带到了二楼，上岛咖啡厅不同于一般的饭店，整个咖啡厅放着悦耳、软绵、优雅的轻音乐，光线柔和、幽暗，卡座上已零零散散的有些客人在用餐，但都是轻手轻脚，静悄悄的。
胧月在包间坐着等葛尚云，这是个小包间，面对面两个小沙发，中间一个餐桌，可以坐四个人，环境布置得很典雅、精致，很舒服，很贴心。胧月抱了个沙发靠垫歪在沙发上，心里却不知道葛尚云突然带她来到了这种地方是为什么，中阳也有像样的咖啡厅，虽然环境没有这里好。
正想着，葛尚云进来了，他在对面坐下：“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西餐还是中餐？这里的中餐也不错。”
“就西餐吧！”
“哦？你爱吃西餐？”葛尚云有些惊奇。
“上学时候吃过几回。”胧月略有一些不自在。
“好吧！那我就点了。”
葛尚云点好了菜，服务员先上了一瓶红酒，然后是蔬菜沙拉和法式煎鹅肝，服务员给两人倒上了红酒，退了出去。
葛尚云端起酒杯：“胧月，生日快乐！”
胧月端着酒杯愣在了那里，我的生日？是几号呢？是五月五日，今天是五月五日，是的，是我生日。我从来没有过过的生日，我活了三十九岁，从未过过的生日，是我的生日！
葛尚云眼看着胧月黑黑的眼睛里有了晶晶的泪光，两串泪珠顺着光洁的脸颊流下来、流下来，葛尚云心里就疼了。
他放下酒杯，过去抱住了胧月；“胧月，宝贝，你怎么了？”
胧月伏在葛尚云的怀里，先是轻轻地抽泣，然后就抱着葛尚云脸贴在他的胸前出声的哭了起来，把葛尚云的胸前湿了一大片。
葛尚云轻轻拍着胧月的背哄着她：“胧月，胧月，不哭了，我的胧月，不哭了，宝贝，不哭了。啊！”
胧月终于止住了哭声，葛尚云给她擦着泪水，理了理她的头发，又亲亲她的额头：“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不哭，啊！”
这时，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葛尚云赶紧坐回去，服务员端上了两盘牛扒，就马上知趣地退了出去。
葛尚云又端起了酒杯：“胧月，生日快乐！”
胧月端起酒杯，调皮地说：“不要叫我的名字，不然，我不喝。”
“那叫你什么？”
“你想想，刚才怎么叫我的？”
“刚才？胧月呀！”
“不是，不是，你讨厌，你讨厌，快叫！快叫！”胧月瞪着亮亮的眼睛，撒着娇，威胁着葛尚云。
“宝贝！生日快乐！”葛尚云话音里充满了柔情，声音哑哑的，带着男人特有的磁性，听得胧月心里酥软酥软的。
胧月没有喝酒，而是放下酒杯，坐到了葛尚云身边，搂着葛尚云的脖子：“云哥，云哥，我永远是你的女人，我永远只做你的女人，我爱你！我爱你！……”
听着胧月在自己怀里喃喃着，葛尚云的心也是酥软酥软的，这是他活了快五十岁从未有过的体验，他知道什么是幸福的感觉了，他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怀里抱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嗅着她的发香，吻着她的脸颊，抚着她的肌肤，这是一种怎么样醉人的心神摇荡，他知道如果一个男人一辈子没有这种享受，那他真的就是白活了，他，葛尚云，如果不是遇上李胧月，真的就是白活了。
葛尚云这时还是有些理智的，他扶起胧月，把她送到对面沙发上坐好：“胧月，宝贝，明年的今天，你是四十大寿，我还给你过，啊！”
胧月却笑了：“四十？还大寿？好，我还等着你给我过五十大寿、六十大寿、七十大寿，八十大寿，……”
“快吃吧！我都饿死了，我要好好地吃一顿，吃得饱饱的，不然……”葛尚云坏坏地看了看胧月。
胧月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拿起餐巾纸砸向葛尚云：“你个坏蛋！”
“哦！对了，差点忘了。”葛尚云从皮包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黑色天鹅绒的方盒子，“给，你的生日礼物！”
胧月轻轻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串珍珠项链，在灯下闪着润泽、柔美的光亮。
“好漂亮啊！”胧月惊叹道。
“这个东西很配你！”
“是很漂亮，但我不想要你的东西。我爱你，只是爱你。”胧月在“你”上加了重音。
“我知道，宝贝，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就是想给你，你不要我也想给你。小东西，你真贪心，你把我整个人都要了，还差要这个礼物吗？”
胧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天晚上，两个人在宾馆过了一个销魂的夜晚。整晚，两个人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激情，他们吻着、舔着，他们抱着、搂着，他们缠绕着、缠绵着，他们呢喃着着、呻吟着，他们哭着、笑着，他们流着泪、流着汗，一边是“宝贝，宝贝”地轻吟着，一边是“云哥，云哥”地软唤着。他们身心交融，都想把对方融入到自己的体内，都想把自己填满对方的心窝。这一晚，他们两个的情感达到了巅峰，他们忘却了一切，心中只有他和我，只有“我的宝贝”，只有“我的云哥”，世界的一切，在他们的面前停止了，停止了……
第二天，杨如意是第一个开了办公室的门的，平日里李胧月总是第一个上班，霍亮是最后一个，今天这是怎么了。正琢磨着，李胧月走了进来。
“如意，早啊！”胧月笑得很开心。
真正的一个满面春风啊！你看那个女人，眼睛亮亮的，脸也是红扑扑的，满身都是欢欣喜气，杨如意诧异了。
“胧月啊！很少迟到的人，今天居然迟到了，很不正常嘛！”
“咳，睡过了，我去打水。”胧月哼着歌走了。
杨如意心里嘀咕起来，李胧月一向是个稳重的人，今天，不，不是今天，而是好长时间了，这个女人不稳重了，一定有事。杨如意转身出去想看看葛局长来了没有，刚出门，却见葛尚云刚上了楼。
“葛局，早啊！您来了！”
“你早。”今天葛局长竟然是笑嘻嘻的。
杨如意开始一整天观察李胧月，飘着进，飘着出，那个小腰身，就快扭断了。打个电话也是笑吟吟的，一点也不烦，遇到有人来问个什么麻烦事，也是笑嘻嘻地反复解释，坐在那里，总是出神，脸红红的偷笑，这个女人，一看就是一个发了情的骚女人，杨如意愤愤不平起来。
你看，接了个电话，一直不说话，只是在那里笑，脸红红地笑，怎么了？
杨如意那里想到，电话是葛尚云打来的：“胧月！胧月！”
胧月只是笑，也不出声。
“办公室有人吧！”
胧月还是笑。
“宝贝，亲一下。”电话里传来了“噗”的一声。
胧月还是笑，但脸红了。
“挂了，再说！”
杨如意按捺不住了：“谁的电话，那么开心啊！”
“啊！一个同学的，讲他孩子的事情呢，那孩子刚上初中，可有意思呢！”
杨如意当然不相信，就算有什么可笑的事，但脸红什么？
杨如意紧张思考了好几天，有时候，她自己也觉得可笑，人家老婆还不着急，我在这里着得是什么个急呀！老婆？她突然记起了葛局长的老婆，那次和葛建虎去省城送过年的东西，让她印象深刻。那葛局长的老婆，看起来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那可是有些架子的，而且那眉眼间也是有些杀伐决断的气势的，咳，谁让人家是局长的老婆呢！杨如意决定去拜访葛夫人，她要靠拢葛夫人，她要利用葛夫人，她杨如意不能让李胧月得意。
那晚的拜访，就引来了四个人那次尴尬的晚餐。而在那次晚餐上，杨如意和刘芳芳一唱一和，实实在在地出了口恶气。那天，她看李胧月转身出去的时候，眼角分明是有泪的，心里那个畅快呀！你李胧月也有今天，你可是遇上真正的克星了，那个克星，就是我杨如意。葛局长虽然看不上我，我也不会让你李胧月独占着，也不能让你痛快。
杨如意其实觉得她最大的收获是和刘芳芳结成了统一战线。那天，分开的时候，别提有多亲热了。
“如意妹子，你要看得起姐姐，就经常来省城找我玩，好不好？”刘芳芳拉着杨如意的手。
“刘姐，没问题，抽空我一定看您去，我还想向您请教一下怎么保养皮肤呢！我也想和你一样年轻呢！”
“妹子，我看你也是个实诚人，我们老葛就拜托你了，你可要看好我们老葛，不要让那些不怀好意的女人接近他，以后，有什么一定告诉我。”
“刘姐，您放心，我一定效力，再说，还有建虎呢！”
“建虎是个不中用的家伙，他毕竟还是姓葛，姐姐还是信任你，妹子，还得靠你呢！”刘芳芳捏了捏杨如意的手，这一捏，两个人的联合阵线就形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