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又快过年
腊月二十三,学校已经放假了,兰香准备这几天采购一些东西,过几天,她和新月要回平坡去,今年他们全家要回平坡过年。
新月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前天,采薇给兰香打了电话,说等新月放了假,就来看看新月,还说给新月带了好东西。
从早晨起床后,新月就一再坐卧不安,频频地向大门口张望,早饭也没怎么吃。大黄和小黄似乎知道新月的心思,也是隔一会儿就到跑到大门口看看,冲着外面轻轻地吠叫几声,然后,回来之后蹲在新月面前,抬起头看着新月,默默地也不出声,好像告诉新月,不好意思,人没来。新月看着大黄小黄可爱的样子,摸摸大黄小黄的头,也像说,谢谢了!
好容易熬到十点多,新月已经有些泄气了,她打开电视,翻着频道,翻了半天,也翻不出一个好看的电视来。
“妈妈!妈妈!”新月无聊地叫着兰香。
屋子里没人应答,只有大黄小黄听得新月叫妈妈,就过来看着新月。新月这才想起刚才妈妈出去了,走的时候说了一声,新月也没听清是干什么去了,好像是买什么去了。
新月看看大黄小黄无奈的神情,拉着大黄小黄的耳朵:“大黄啊!小黄啊!你知道吗?姐姐现在特别想采薇,姐姐现在马上就想见到采薇,我想死她了。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大黄,小黄。”
大黄小黄歪着头,静静地看着新月,一副同情的神情,见新月烦躁,但它们也撇着嘴,没有办法。
突然大黄小黄眼睛一转,耳朵动了动,一前一后地跑了出去,外面传来了大黄小黄兴奋的吠叫,还有采薇的声音:“大黄小黄,真乖,还迎接我来了,新月宝贝在不在?”
“在,在呢!”新月在屋子里大声地叫道。
新月刚刚跑出门口,就被采薇抱了起来,在院子里悠了好几圈。
“宝贝,想死采薇了,想死我了。”采薇说着在新月的小脸蛋上亲了两口。
新月紧紧地抱着采薇,眼里一下子涌出了泪水,她太激动了。自从去年十月跟着侯跃进去北京参加同学聚会见过面,就再没有见过采薇。
新月偷偷擦掉了泪水,然后说:“快进家吧!我等你半天了。”
采薇放下新月,把地上的一个大包提起来,拉起新月的手:“走,宝贝,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采薇拉着新月进了家,把那个大包往床上一放:“当当当当,来,我给你看,宝贝!有好多好东西。”
采薇拉开包,先是拿出了几包北京特产,然后,又拿出了一套精装的《世界百科全书》,一共四本,沉甸甸的。新月一看,这套书,很精致,而且是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质量很不错。
“这是我给你买的。”
采薇又拿出了一件毛呢红裙子和一双红色的小皮靴:“宝贝,你猜,这是谁给你买的?”
“不是你买的吗?”
“说什么呢!我哪里有钱买这个,好贵的。”采薇看了看衣服的吊牌,“呀!宝贝,两百多块呢!这双鞋,少说也得一百多块。”
“那,到底是谁买的?快说嘛!”新月也有了兴趣。
“宝贝,放假的前几天,中文系的欧阳璐教授,就是上次侯校长他们同学聚会时候那个,那个头发长长的老先生。”
“我知道。”新月盯着采薇,期待她说下去。
“欧阳教授,请我吃了饭。就给了我这件红裙子和靴子,说是买给你的。欧阳教授说,我妈妈当年上学的时候,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成绩是全年纪第一,人长得漂亮,歌也唱得好。教授说,妈妈曾经考过教授的研究生,也有过跟多接触。教授特别喜欢我妈妈,觉得我妈妈是那一届最优秀的学生。上次聚会见了咱们姐妹俩……”
采薇摸了一些新月的脸:“宝贝,欧阳教授一直以为咱们俩都是我妈妈的女儿。教授说,其实,还是小女儿新月更像妈妈,说我有些野,和妈妈不太一样。”
新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做了一个鬼脸:“其实,我也很野的,是教授不知道。”
“哈哈哈哈,我也这样认为,这个小东西怎么这么亲呢!”采薇亲了新月一口。
“哎,新月,上次聚会,妈妈的老同学都说咱俩像我妈妈。我就奇怪了,新月宝贝怎么能像我的妈妈呢?来,我看看,嗯,还真像!像!”采薇认真端详着新月,捏着她的小脸。
新月被看得不好意思了,脸竟然红了:“像?是啊!这说明咱们有缘嘛!所以才可能像。”
“当然有缘,我一见你就觉得亲近得不得了。来,宝贝,试试衣服。”
新月穿上了这个红裙子,居然很合身,又套上了红色的小靴子,漂亮极了。
“真好看,真洋气,这个欧阳教授还真有品位。”
“当然,欧阳教授就是一个很有品位的人,课也讲得很棒。”
“你怎么知道的?”采薇瞪大了眼睛。
“这还看不出来?”新月反问了采薇一句。新月的眼前出现了欧阳教授大步流星、衣带生风地走上讲台,充满激情,挥舞着手讲课的情景,新月不由地笑了。
“这个小东西!”采薇刮了一下新月的鼻子。
采薇和新月只顾在那里欣赏着新月的新衣服,都没有发现兰香进来了。
“呀!宝贝,哎,采薇,你给新月买的衣服?”
“不是,我可没钱买。是妈妈的老师送的。”
兰香也从侯跃进那里听说了,新月也被认作是胧月女儿的事情,所以,也没见怪,赞叹道:“真漂亮!真漂亮!我们新月还没有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呢!”
采薇接过了兰香手里的两大包东西:“兰香阿姨,买了这么多东西。”
“过两天准备回平坡过年,给老人买些吃的东西。哎,你翠姨现在怎么样?”
“好着呢!哎呀,我那个翠姨,现在可能吃呢!肚子大得很,我看呀!不好生,将来肯定得剖。”采薇撇了撇嘴,“咳!不听话,奶奶不让她多吃,不听,每到吃饭的时候,眼睛都放光。”
兰香和新月被采薇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哦,对了,我们这次回平坡,新月爸爸会给你翠姨捎回鸡蛋来,到时候让新月爸爸给你们送去。”
“兰香阿姨,你看你们尽是操我们的心了,鸡蛋我们自己买就行了。”
“采薇,你不知道,我们那儿的鸡蛋,是正经的笨鸡蛋,鸡都是放养的,不是吃饲料的,鸡蛋可香呢!蛋黄那么大。”兰香比划着。
采薇笑了:“兰香阿姨,谢谢了。”
“咱自家人,不说那个。你先坐着。”兰香提着两大袋子东西上楼了。
“宝贝,采薇带你去外边玩去吧!憋坏了吧!”
“好啊!好啊!”新月兴奋地跳了起来,“妈妈,妈妈我和采薇出去玩了。”
兰香下来了:“好的,早点回来。”
新月拉着采薇雀跃着跑出去了,大黄小黄也蹦着跟出去。
兰香笑了笑,继续收拾东西。这次带的东西还是很多。兰香得给双方老人每人买一件衣服,还要买村里没有的吃的东西,还有村里没有的稀罕的水果。刚刚出去,只是买了一少部分。。
突然,院子里有人喊:“山子,山子。”
兰香听着声音耳熟,像是国亮的声音,觉得诧异,这个时候,国亮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出去一看,果然是国亮,手里提着一个大编织袋,见兰香出来就笑。
“兰香,在家呢?”
“国亮啊!真是稀客,赶紧进屋,进屋!”
国亮把大编织袋放在地上:“这是我爸爸和妈妈给你们带的东西。”
“你看看,让大娘和大爷费心了。”
“没什么,都是一些吃的东西,都是自家的东西,也不花钱。”
“拉弟好吧!两个宝贝也好吧!”
“好,可好呢!两个小家伙可能吃呢!那浑身全是肉,胖得我妈都快抱不动了。抱一会儿,胳膊就酸。”
“那就好,那就好。抽时间我和山子去看看拉弟。”
“对了,兰香,我今天来是有事,我爸爸妈妈想接新月去过年。你们看……”国亮有些犹豫,他好像觉得这个要求有些过分。
“嗯,好啊!”兰香也犹豫了一下,“这样吧!国亮,我们先回平坡,等过了年,初四五吧,我让山子把新月送过去,和你们过完十五再回来,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当然,好,好,就这么说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我还得去办点事。”国亮站起来要走。
“你要是有事,我就不留你了。改天吧!你先办事。”
兰香出了大门,见一辆崭新的福田小卡车停在门口,就惊喜地问:“国亮,买车了?这车真漂亮。”
“是啊!我现在和我爸经营一个农家乐饭店和一个土特产商店,需要车。这车不错,不是很费油,跑起来感觉很好。”
国亮拍拍车子,很欢喜的样子。他用袖子仔细地擦去车头上的一块油污,又拍了拍车子。
兰香笑了,这个国亮,一看就很珍爱这个车。
国亮发动了车,跟兰香招招手:“走了,兰香。”
“慢点,路上小心。”兰香叮嘱国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