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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他根本就不是人

他一不留神,再一次被关到了箱子中。

事实证明,那个叫小萨的家伙就是只笑面虎,别看他总是笑眯眯的,整起人来,绝不手软。

幸而这回被关的时间不长,大概就几分钟的样子,箱盖又被打开了。

还以为是自己终于不吵不闹,得到小萨童鞋的格外开恩。

哪知他却说:到了,下车吧。

下车?石磊望了望周围,明明还是黑不溜秋的,下车去哪儿啊?他不明白。

小萨似是看出他的疑虑,将帽檐半盖住一只眼,然后一个响指。

啪的一声,周围似是被人扯下了幕布,豁然开朗,变成了另一幅光景。

“欢迎来到地狱游乐园---西格里。”小萨做出一个标准的西方礼仪。

目光从小萨的身上转向周围,像是由土胚打造的大型建筑群体,巍峨得矗立在周围,复古与壮观并存。

小萨称这里是地狱游乐园,果然就像他讲述的那样,石磊跟着小萨走进闹市区,远处具有标志性的一架非常巨大的摩天轮缓慢地旋转着。

随处可见人们的欢声笑语,四下充斥着手风琴欢快的琴音,街头有很多卖艺的艺人,还有身着色彩艳丽服饰的小丑。

小丑的脸上划着浓妆,看不清真貌,而他的周围总是跟着群孩子,围着他要气球,每每小丑从腰间的彩灌里抠出一团泥,然后在他极富夸张的手法下,突然就变成了一个透明的球体,然后经过他眼花缭乱地折捆,形同小动物的气球便会真的动起来,叫起来,惹来孩子们的拍手叫好。

要不是周围人奇怪的打扮,还有不同于人类的身体组织,譬如头上的角,再譬如背上的肉瘤,很可能石磊会以为身在现代的某个西方国度里。

离他最近的那个人,长得很是奇怪,一张脸上除了嘴巴空无一物,所以石磊不由多看了那个人两眼,谁知看着看着那人突然侧头‘看’了过来。

“有事吗?”它拂开左耳边的头发,眼睛长在耳洞里,黑色的瞳孔正映着石磊煞白的脸。

石磊连忙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摆摆双手,极力否认,“没有没有,打扰了。”说完,闷着头拔腿就跑。

而那个人见到惊慌失措逃跑的石磊,心疑地站在石磊刚刚站过的地方,没有鼻子却嗅了嗅,“人……是人类,”它十分惊讶,紧接着朝着周围大喊,“抓住那个人类!!!”

它的一声高喊,瞬间起了连锁反应,周遭的音乐消失了,说话声也消失了,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统统转向仍旧在人群间奔跑的身影。

石磊拼命地逃离,冷汗直冒,他已经失去了小萨的踪影。

早知道就紧跟着他了,没事瞎愣什么,瞎看什么,这下好了!他边跑边自责。

片刻的安静过后,整个街道瞬间炸开了锅,人们像是听到了极不可思议的事。

“人类?在哪儿?”

“西格里怎么会有人类进来的?”

“我看到他往哪儿去了。”

“追!”

一处人迹罕至的街道边。

一只长似螳螂的怪物,立着爪子一步一步地在此搜查着。

它一面迈动脚步,一面雌雄难辨地喊,“人类,你在哪儿?快出来!”

就在它经过两个木桶边上,骤然间瞄准了其中一个木桶,迅速地将巨钳砸下去,木桶变得粉碎!

发现原来是个空木桶,又继续朝前走去。

石磊就躲在另一个木桶里,刚刚那一下,差点没把他吓尿了,他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口鼻,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就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直到外面再也听不到动静,他才轻轻推了推顶上的盖子,谁知刚探出两只眼,就突然被一只巨型的大眼填满了整个视野。

那是一只有着翠绿色立瞳的兽眼,一只眼睛比一个成年人的脸盘子都大。

“你在这里啊,人类。”雌雄难辨的声音,此刻听上去比之前更毛骨悚然。

怪物慢慢举起利爪,就在挥下去的瞬间,手臂突然没了知觉,砰咚一声,就见它引以为傲的巨钳已经跟它的身体分离,滑落在地,绿色的鲜血四溅。

怪物后知后觉疼得嗷嗷直叫,声音大得足以震破耳膜。

石磊离得很近,他扭曲着五官,用双掌用力按住耳朵,趁机摇倒木桶,从里面连滚带爬地爬出来,然后逃跑。

可他跑了没几步,突然发现后面没了声音,刚一转身,一股血腥之气迎面扑来,就见身穿军绿休闲装的小萨坐在一堆肉块上,手里拿着那颗怪物的眼珠,在日光下细细打量,“吵死人了,不过这眼珠不错。”

他又凭空拿来了一张黑色的手帕,将眼珠一盖,眼珠和手帕都不见了,就像变魔术一样神奇。

石磊愕然地站在原地,心中复杂,那么一个怪物,连声惨叫都没听到,只是顷刻间就变了一堆肉块,小萨他究竟是什么人?

不,他根本就不是人!

意识到这点以后,石磊觉得更加神奇的是,他竟一点都不害怕小萨,或许是因为他救了自己,没对自己的生命构成威胁吧。

“喂,你别到处乱跑了,虽然这些喽喽不足为惧,但总杀个没完没了也很麻烦,所以从现在起,你别离开我三步以外。”小萨双手插进衣服口袋里,仅仅是走过石磊身边这么简单,刚刚的那些嘱咐已经一股脑儿地传进他的耳朵里,只字不漏。

石磊不由在原地咽了咽,下一刻,立马转身跟了上去。

他们两个已经回到之前的街道上,经过一场骚动,街道的两边已经乱得没样子。

石磊留心着周围的人,只希望它们认不出自己,为此他将头埋得很低。

可他很快发现,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

走了半天,不仅没有一个人看过来,即便像他刚才那样死死地盯着一个人看,也不会引来对方的侧目。

他不由将目光投向跟前小萨的背影,想起他说的‘三步’,估计他是用了什么法术,把自己隐藏起来了吧。

这个判断很快得到了证实。

小萨领着他迅速拐进街头的一家店里,之所以知道是店,是因为里面有很多衣服和橱窗,怎么看都跟人类世界的服装店差不多。

小萨走进去后,店里的老板就亲切地迎了上来。

跟街上见到的那些人差不多,长得挺奇形怪状,粉红粉红的身体,一颗脑袋没有头发更像是章鱼,唯一可圈可点的地方---还算有个人样子,至少有头有脸有四肢。

它应该看不见石磊,因为全程它都围着小萨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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