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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爱情如履薄冰 (1)

度假村的事情虽然勉强有好转的迹象,但也仅仅是将竣工的期限稍微向后推了些日子。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建筑工人的工资暂且不说,先前已经建好的那些几乎全部都要拆掉,重新规划。还有相关的建筑材料,用过了的大部分都不能再用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安晨异常忙碌。

她知道,最近为了林静的事情,季冬轩已经忙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因度假村的事情比较棘手,顾鸣被委以重任,和安晨一起负责度假村的相关事务。

“安大总监,有你电话,是个男的。”将电话递给安晨的时候,顾鸣向她眨了眨眼睛。

男的又怎样?又不是没有过!

安晨白了他一眼,转而接电话去了。

接完电话后,安晨有些后悔了,至于为什么后悔,那得从她补送李绍华的那份生日礼物说起。

上次李绍华请她吃饭,过后才跟她说那天其实是他的生日,思前想后她还是特意去给他买了份生日礼物。那天她去他公司找他,他正好不在,她让秘书转交给他就走了。其实礼物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条棕色和白色相间的领带而已。季冬轩的衣服一般都是直接从网上订购,送货上门的,所以她对选领带也没多少经验,就随意挑了一条。

李绍华在电话中说为了感谢她精心挑选的礼物,要接她去高尔夫球场打球,他已在楼下等她。她一直不太想与他私下有过多接触,所以有些后悔补送了他礼物。但是他人已在楼下,她只好下楼。

“谢谢你的礼物!”李绍华一见到她就开口道。他今天一身白色运动装,看起来像个大男孩,与平时那个西装笔挺的李绍华完全判若两人。

这个样子的他着实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了?换身衣服就不认识了?”李绍华对着安晨笑了笑,知道她是被自己的样子给“吓到”了。

“没有没有。”安晨忙笑着回答,但是脸上的惊讶之色却没有立刻退却,像极了十七八岁少女才有的表情。李绍华只是余光不经意地一瞥,却恰恰将她刚刚那表情收入眼底,有一秒钟的失神,心里同时为之悸动了一下。

李绍华很绅士地打开车门,示意安晨坐进去。安晨犹豫了一下,现在还是上班时间,自己就这样跟他走了是不是很不妥当?就在刚才下来的时候还听到了顾鸣不满的抱怨,留下他一个人在那里工作的确有些过意不去。现在想想,自己似乎还可以拒绝的。李绍华却像是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那丝犹豫,笑了笑便说:“咱们可不全是谈私事的。”

“哥,原来你刚才指的就是金瑞的大美人啊,我还奇怪呢!”安晨看过去,同样一身运动装的唐峰从另一侧钻了出来,坏笑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

安晨职业般地对着他笑了笑。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唐峰很识趣地坐到了后面的座位上,将副驾驶的座位让给了安晨。

说实话,她跟李绍华并不是很熟,两人之间的话题不过就是绕着度假村这方面的事,至少安晨是这样觉得的。她不知道他是怎样看待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包括上次他生日那天,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跟自己讲那么多的话,还有现在……她还是很不明白,虽然不明白,但是她知道他是益中的总经理,是度假村项目的负责人,单凭这两点,她就不能得罪他。

“那个……你比我哥小但是比我大,那我就叫你晨姐吧。”唐峰道。安晨点点头表示同意。

“晨姐,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我看你挺眼熟的。”唐峰做出一副思考状。

久久未说话的李绍华笑了笑说:“安晨可是金瑞有名的设计师,那是众所周知的,你会不知道吗?想套近乎也不是这般套法吧!”这语气里调侃味十足,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是坏笑。

这才是真正的李绍华,风流倜傥,带着点痞子味儿。

到了目的地,唐峰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安晨有几次差点就说出口了,但是想到石岩,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眼下林静跟唐峰的婚姻存在问题,再扯上石岩的话就更复杂了。再说了,如果提到石岩的话,说不定自己也会脱不了关系,到时候就连季冬轩可能也会被莫名其妙地扯进来,她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可是安晨没有想到的是先闹出事情来的会是季冬轩。

那天从高尔夫球场回到公司已经是傍晚了,差不多所有人都已经下班了,安晨想起还有份资料没来得及看,便想先把它整理好再回去。当然,她有打电话告诉季冬轩,他说今晚有应酬。

等她快忙完的时候接到了颜晓晓的电话,因为很久没有跟颜晓晓联系过了,两人之间的话多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安晨,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安晨想这么说来着,可是想法一冒出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才注意到自己是在办公室,虽然只有自己一个人,但是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颜晓晓,别这么肉麻!都多大的人了,羞不羞啊?”

“有什么羞的,咱俩谁跟谁,是吧?”声音传过来的时候似乎还受到了某些干扰。安晨笑笑,“你家那位有意见了,快挂了吧,不然我可就成罪人了!”那边只是嗯一声电话就挂断了。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街道上的霓虹灯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彩色,加上夜色特有的朦胧,高楼林立的地方就像是海市蜃楼一般。

这样安静的夜晚,很久都没有这般享受了。安晨突然不想开车,于是决定慢慢走回去。

脚步停在了市中心的广场上,夜晚的风有些凉,她将翻领外套稍微向上拉了一点。旁边的咖啡馆里灯火通明,进进出出的人还不少。

反正季冬轩现在在应酬,回去也是一个人,索性就到里面坐坐。

季冬轩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的,在那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的刹那,她本能地张了张嘴,想要叫住他,可是在看到他身后的那个人时,闭上了嘴。等再次望向方才他站着的地方时,留给她的,只有两人携手而去的背影。

在她收回视线的那几秒钟,那名女子笑嘻嘻地挽着他的手臂,橘黄色的灯光在他们身上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隔着一段距离,她看不清楚那名女子的脸,但那女子身材高挑,长发如瀑,穿着红色的收腰服装,在微冷的风中显得更加亭亭玉立,这个身影,她想她是熟悉的。

这就是所谓的应酬?跟老情人约会算是应酬?安晨苦笑着。

将杯子里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她融入迷茫的夜色中。

最近这些日子里,她不仅一次在他的脖颈上发现过吻痕。虽然两人缠绵得比较频繁,会在对方身上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这样的情况也是可以理解的,刚开始她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没怎么在意,可是除了没有注意的那次,其余的那些,不是她刻意制造的。只是不经意间的一瞥,她心里就会莫名地难受,不禁怀疑这些是否是他和傅晓月一起留下的。现在看来是的,她心里不由得一痛。

两人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安晨也跟着停下脚步,身子稍微向黑暗处侧了一点,避免被发现。

这是安晨第一次玩跟踪这种游戏,没有电视剧里那样惊心动魄,更不会有里面人物那样复杂的心理活动。这样的镇定和安静,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可怕。

两人有说有笑地一左一右坐进了车子,绝尘而去。

安晨一脸无助地看着扬尘而去的车子,倚靠在墙壁上,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串熟悉的号码。只响了一声,富有磁性的声音就由电话向这边传了过来。

“安晨,下班了吗?”

“嗯,已经弄好了,在回家的路上,五分钟后就到家了。”

那边有短暂的停顿,接着他才说:“那个,这里应酬还没有结束,回家你就先睡吧,别等我了。”

安晨似乎料到他会这么说,“没事的,不过你自己注意身体,别喝太多了,早点回来。”

挂了电话,她心里酸酸的,眼睛很快就变得模糊了。用手一擦,全是湿的,越擦越湿。擦不掉,索性就不再理会,任由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两个月前他还像原来的石岩一样哄着自己,说要和自己好好过。一个月前在桃花岛,他们还像初恋情人般甜蜜。

其实她不该抱有幻想的,三年的时间都没有改变的状况,几个月的时间怎么能做到呢?想来还是她太贪心了。

是不是男人都是一个样子的,没有得到的时候想着法子要得到,等真正得到了就会不理不睬的,就像季冬轩。而更多时候,是在失去之后才又开始觉得珍贵,因而又会以比第一次高出两倍的热情来找回,当然,有些时候是可以挽回来的,像何凯。但是更多的是没有办法回到从前的,像石岩。不仅是感情在变,更多的是人在变。

就像安晨,她以为石岩会是她最后的也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最后她选择的却是季冬轩。被石岩伤过之后,她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了,可是却爱上了季冬轩。

是不是跟自己牵手的人,都不会是牵手到最后的那个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究竟谁才是与自己最后牵手的那个人呢?更准确地说,季冬轩会不会是跟安晨牵手到最后的那个人呢?

那天晚上回家之后,季冬轩只字不提他其实是和傅晓月在一起这件事,安晨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勇气摊开来讲。

石岩当然也知道林静失踪的事情,而且他也明白,这多半跟自己有关系。林静喜欢自己已经三年多了,虽然他不能接受她最初接近自己的理由,但是她对他的这份爱,他没有理由怀疑。为了曾经犯下的这个错,她没少受过罪,这些他都是看在眼底的。

他承认,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想过要放弃争取安晨,特别是在安晨脸上看到那种幸福的表情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他想就这样吧,不管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如果结局是美好的,那他也是能接受的,只要安晨过得幸福他就满足了。或许季冬轩是很可恶,但是并不能因此把他完全否定。以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他,看得出来他对安晨是有感情的,虽然不及期望的那般深,但是只要有的话就有希望了。

他本来是这样想的,也曾试着跟林静好好交往,但是他发现潜意识里自己还是放不开,脑子里时不时就会冒出安晨的样子,就连晚上的梦境里,也全是她的影子。

无数个无眠之夜,他躺在床上,不断地回忆着曾经有她的日子,不管是开心的还是难过的,每每那时,他的嘴角就会扬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只是那种笑容只有一瞬而已。

他不想这样委屈林静,不想让她当安晨的替代品,所以很快提出了分手。在他的眼里,林静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漂亮而且善良,她应该得到幸福的。

“石岩,我知道你一直忘不了安晨,我知道你一直爱着她,但是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林静的眼里满是泪水,但是他却能从那朦胧泪眼里看出那丝期待,那样委曲求全的林静是他没有见过的。

“石岩,我不要分手,你爱她的话我不介意,你把我当做是她我也愿意,只要你让我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石岩……”

他知道他那样决绝地转身离去很不是男人,但是没有办法,他远比想象中的还要爱安晨。

得不到,成全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自己是这么想的,不知道林静是不是也是出于这样的原因,才会跟他说那么多关于季冬轩的事情。

确切地说是在她踏入婚姻殿堂的前一天,她找到他,说想要跟他聊聊。他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自然不会拒绝,而且,他也觉得两个人把话说明白了,以后见面也不会觉得那样尴尬。

只是,从他弯腰坐下到离开,说话的一直是林静,而且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季冬轩的事情。除了季冬轩这个名字,没有听错的话,她还提到了傅晓月,还有季雨林。

傅晓月这个人他是见过的,可是季雨林,在他的脑海里,似乎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对此,林静也只是一笔带过,没有多说。

“既然你爱她,那么你就去争取你要的幸福吧!这个世界,只有你才能给她幸福!”说完,她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个世界,只有你才能给她幸福!

林静当时是这样说的,他本想问个清楚,但是追出去却没有见着她的人影。

“石总,这是您要的材料。”

“什么时候送来的?”

“五分钟之前。”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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