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开始考虑那些最基本的因素,首先我们想到英国是一个热爱自然的国度,城市史上第一个公共公园1840年出现在英国德比郡,它诞生的目的就是为了体现人类对于自然的珍视。英国有世界上很多伟大的城市,比如伦敦,它是世界上人均绿化率最高的城市之一。从维多利亚时代开始,英国人对大自然就有异乎寻常的热爱,他们很早就意识到很多植物可以治病。英国的皇家植物园基尤千年种子银行启动了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种子保存计划,全世界的种子都将被冷冻在地下环境中。有趣的是,这个计划中冷冻种子的大楼不在园内,而在靠近伦敦盖特维克机场的一个建筑物中,所以如果人们想看到这些种子,可不太容易。基尤千年种子银行的这个计划给了我们灵感,因为我们发现这些美丽的种子,每一颗似乎都在诉说一个故事,我们希望能将故事呈现出来,让观众看到自然是如何影响自然环境和人类的。
通过迎风招展的特殊建筑面貌来讲述自然与人类的故事,在我想来,那些种子做到了……
《中国建筑史》
梁思成
“中国建筑既是延续了两千余年的一种工程技术,本身已造成一个艺术系统,许多建筑物便是我们文化的表现,艺术的大宗遗产。除非我们不知尊重这古国灿烂文化,如果有复兴国家民族的决心,对我国历代文物,加以认真整理及保护时,我们便不能忽略中国建筑的研究。”
“艺术创造不能完全脱离以往的传统基础而独立。这在注重画学的中国应该用不着解释。能发挥新创都是受过传统熏陶的。即使突然接受一种崭新的形式,根据外来思想的影响,也仍然能表现本国精神。……艺术的进境是基于丰富的遗产上,今后的中国建筑自亦不能例外。”
“一个东方老国的城市,在建筑上,如果完全失掉自己的艺术特性,在文化表现及观瞻方面都是大可痛心的。因这事实明显的代表着我们文化衰落,至于消灭的现象。”
“如果世界上艺术精华,没有客观价值标准来保护,恐怕十之八九均会被后人在权势易主之时,或趣味改向之时,毁损无余。”
“中国始终保持木材为主要建筑材料,故其形式为木造结构之直接表现。其在结构方面之努力,则尽木材应用之能事,以臻实际之需要,而同时完成其本身完美之形体。”
“属于环境思想方面,与其他建筑之历史背景迥然不同者,至少有以下可注意者四:(一)不求原物长存之观念;
(二)建筑活动受道德观念之制裁;
(三)着重布置之规制;
(四)建筑之术,师徒传授,不重书籍。” (1)
梁思成(1901—1972),广东省新会人,为梁启超之长子。自幼就攻读《左传》、《史记》等古籍,爱好广泛。他是中国著名的建筑学家、建筑史学家、建筑师、城市规划师和建筑教育家,中国科学史事业的开拓者。毕生从事中国古代建筑的研究和建筑教育事业。系统地调查、整理、研究了中国古代建筑的历史和理论,是这一学科的开拓者和奠基者。曾参加人民英雄纪念碑等设计,是新中国首都城市规划工作的推动者,新中国成立以来几项重大设计方案的主持者。是新中国国旗、国徽评选委员会的顾问。
《中国建筑史》是中国建筑历史的宗师梁思成于战火纷飞的1944年在四川宜宾的李庄完成的扛鼎之作,是第一本中国人自己编写的建筑史。当时对中国建筑的研究尚处于起步的阶段,对古建筑的实地调查也仅仅限于1932—1937年这短短的5年时间。当时要弄清中国建筑两千年来发展的历史源流,梳理清楚其发展脉络,条件非常的艰苦。在这部著作中,梁思成根据大量的实物和文献资料,第一次按中国历史的发展,将各时期的建筑,从城市规划、宫殿、陵墓到寺庙作了详细的叙述,内容侧重于宫殿庙宇(即重点在大木作),并对各时期的建筑特征作了分析和比较。全书共八章。第一章为绪言,首先对中国建筑的特征、建筑史的分期作了宏观概括,然后以简要笔墨,介绍了“营造法式”与“清工部工程则例”。第二至第八章,先从文献理出建筑建造大致过程,分析遗存建筑,最后具体分析各代特征。这些论述和分析都远远超过了过去外国人对中国建筑的研究水平,达到了前人所没有达到的高度。
“中国建筑既是延续了两千余年的一种工程技术,本身已造成一个艺术系统,许多建筑物便是我们文化的表现,艺术的大宗遗产。除非我们不知尊重这古国灿烂文化,如果有复兴国家民族的决心,对我国历代文物,加以认真整理及保护时,我们便不能忽略中国建筑的研究。”
《中国建筑史》封面上的这段话,揭示了这本书存在的全部意义。一个国家的古建筑就好似一座丰碑,铭刻自己辉煌的历史;又好似一座殿堂,收藏着民族文化的灵魂。在这些丰碑和殿堂面前,你才认清楚了自己的血统,才知道祖先给我们留下的文化财富。它是民族魂的结晶与传承,折射着国家民族的风土人情与历史文化。记录历史,展示文化,载托灵魂,提供借鉴,增强自信,这就是古建筑的真正意义和价值。
阅读梁思成的《中国建筑史》,时常慨叹梁先生旁征博引的深厚功底。书中多数的古代建筑术语,对于非建筑学专业的读者而言,无异于天书,我也不例外。在我暂时还分不清耍头、勾栏、月梁、斗拱具体是哪个部分时,我旁顾着就多读了一些别的“闲书”和“市井八卦”。
梁思成问林徽因:“有句话,我只问你一次,以后都不会再问,为什么是我?”林徽因答:“答案很长,我得用一生去回答你,准备好听我了吗?”
后来有一天,林徽因很沮丧地告诉他:“我苦恼极了,因为我同时爱上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办。”
梁思成听了以后非常震惊,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笼罩着他,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虽然自己很痛苦,但想到另一个男人的长处,他毅然地告诉林徽因:“你是自由的,如果你选择了金岳霖,我祝你们幸福。”
而林徽因,不仅没有离开他,反而感动万分地对梁思成说了一句让所有男人都无法拒绝的话:“你给了我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我将用我的一生来偿还。”
拓展的阅读,常常会将我带入一些故事中,例如梁思成和林徽因的婚恋长篇;例如梁思成、林徽因、金岳霖的三角感情;例如此书成文的背景;例如梁和林当天极力主张保留北京城,却眼睁睁看着古城墙化整为零,城砖被用作修房子、铺道路、砌厕所、建防空洞……当我再返回来阅读《中国建筑史》时,满心都是佩服。这真的是一名有良心的学者的呕心沥血之作。正如大多数人评价的一样,梁思成对中国建筑界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他是首位将中国建筑史学纳入了系统科学研究的领域的建筑学者。
他以历史文献与实例调查相结合的方法,揭示了中国古代建筑的设计规律、技术要点,总结出中国建筑的成就和各时代的主要特征。他使中国建筑史从蒙昧走向科学,成为一门独立学科,向世人展现了一片崭新的学术天地。他说“中国的建筑史,要由中国人自己来写”。如果我们知道此书的写就,条件是多么的艰苦时,这佩服几可描述为“滔滔江水,延绵不绝”了。文献如此稀少,正史中,论及建筑的,少有记录实例及建造背景、建造者的。“我国各代素无客观鉴赏前任建筑的习惯”,文献多记录典章制度,专注于技术做法。中国古建筑以木结构为主,留存下来的本就少之又少。要想在这样的学术环境中梳理出一条脉络清晰的演变轨迹来,难上加难。
梁思成在李庄生活、工作期间写成此书,当时日本侵华战争的烈火正到处蔓延,美国曾有多所大学和博物馆出高薪邀请他出国讲学和进行古建筑研究方面的工作,他都婉拒了。抗战爆发前,受环境和财力的限制,古建筑调查和测绘受到影响,条件极端困难,但梁思成与他带领的中国营造学社一直在全国走访,调查了十几个省市、近两百个县,测量、摄影、绘制了两千多项建筑与文物,搜集到了大量珍贵的第一手中国古建筑的相关数据、资料。在这走访的全程,个中的艰辛就不说了,那些年代久远的建筑,每每可以冠上现存最早之名的建筑,被梁思成发现的过程,很多都具有传奇的色彩。例如应县木塔的发现。
梁思成的儿子1993在回忆中说道:“我父亲估计应县木塔应该是很古老的,但到应县去,交通极不方便,如果这个建筑被毁了,或经历代重修面目全非了怎么办?他值不值得去呢?他想了个办法,这是个很有趣的故事。当时他估计华北地区大的县城都有照相馆,就从北平写了一封信,信封上注明:山西省应县最大的一家照相馆收,里面放了法币一元。那时,法币是很值钱的,一元法币照几张相绰绰有余。信中说:听说你们县有一个古塔,不知在不在?如果在的话,你能不能正面给我照张相,侧面给我照张相,并给我寄来。唉,那地方还真有个照相馆,还真给他照了相寄过来。他一看,肯定是原物,值得去。这样,他就带着助手及测量器材,叮呤当啷地从北平长途跋涉到应县,就真找到了。”
中学时代,曾在语文课本上学到《赵州桥》一文,对这座桥梁的介绍印象深刻,阅读《中国建筑史》才明白过来,原来把赵州桥介绍给我们的是梁思成先生啊。多亏了他的艰苦工作,才使得中国各地的古建筑重新被世人所了解。梁思成在介绍赵州桥的发现时,说“我不是通过精研典籍,而是由一首妇孺皆知的民歌指引,发现了这座精妙绝伦的桥梁。我以为它只是又一座在中国俯拾即是的普通拱桥。但是,它的单拱跨度将近一百二十英尺,两端各有两个比较小的空撞券。而对此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它完全相仿于当代工程里所谓的‘开拱桥’!”。
抗日战争爆发后,梁思成艰苦的工作一直也没有停顿下来。为了完成心愿,梁思成和林徽因克服了诸多的困难,包括身体上的病痛。在那期间,林徽因的身体越来越糟,经常会出现吐血的状况,梁思成的身体也经受不住强大的压力和工作强度,颈椎软骨硬化病使得他不得不经常戴着铁马甲工作。在风雨飘摇的动荡年代中,这本中国建筑界经典中的经典书籍正式出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