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龙和吴小凤听说是胡金,二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温和和亲切起来。
胡金见到二人己经不再生气,彻底放宽了心,遂道:“武林中人都说我得到了我师父的真传,扮谁像谁。其实,我从来没有乔装成坏人去做坏事,我不是个坏女孩。”
吴小凤道:“这我们相信。听说,你装扮成水仙花骗了戴长腿,取走了黄金人头是吗?”
胡金愕然道:“凤姐姐也知道此事?是呀,我装扮成牛头山山大王戴长腿的八姨太水仙花,狠狠地涮了这老小子一下,使他刚刚到手的不义之财又没了。”
张小龙和吴小凤听了,心中不免一喜,总算真真切切的找到了线索。
吴小凤道:“这个故事一定十分有趣,金妹妹,你不妨说来听听。”
于是,胡金讲了从戴长腿手中骗来黄金人头的经过,说得绘声绘色。
“很好玩呀,下面呢?关于这黄金人头,还有故事吗?”吴小凤故意要引出下文。
“有呀!”胡金道。接着,她又眉飞色舞地讲了到掺水喝酒楼大吃大喝,用海碗装骨头,冒充黄金人头骗了“刀疤脸”的事。
吴小凤赶忙问:“金妹妹,这么说,黄金人头还在你手中了?”
“当然。”胡金回答得十分爽快。
“那你把它藏在哪儿了?”
胡金听了,立即警惕起来,不答反问:“你也关心黄金人头?”
沉默了一阵子,吴小凤道:“金妹妹,你可知道我们俩是谁吗?”
胡金道:“还能是谁?龙哥哥和凤姐姐呀,还会是龙姐姐和凤哥哥吗?”
吴小凤感叹地道:“金妹妹,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你且听我道来。你龙哥哥名张小龙,我呢,名吴小凤,我们俩都是黄巾起义军将领的后代。你龙哥哥的伯父张角,他是黄巾军最早的领袖,也是当时武林的盟主,他曾得到前盟主临终前留下的一件珍宝,即黄金人头。后来,张角在阵亡前,将这件珍宝传给了三弟张宝,即你龙哥哥的父亲。张宝牺牲前,曾留下遗书,要你龙哥哥将黄金人头秘密护送给另外一个十分重要的人,这个人要用黄金人头谋办一件大事,关系到天下黎民百姓的生死存亡和社稷安危。谁知黄金人头名声太大,觊觎之人比比皆是。自我们不慎失手,被戴长腿所窃,短短数日内,已几易其主。你龙哥哥和我,失去黄金人头后,心急如焚,却又是志在必得,以助大业早成。”
胡金这才知道来龙去脉,想不到被她视同儿戏的一颗黄金人头竟然如此至关重要,就道:“凤姐姐,龙哥哥,我们立即动身,去把它取来就是了。”
“不知妹妹将东西藏于何处?”吴小凤不放心地问。
胡金上前附耳低语。
吴小凤听了,脸色骤变,道:“金妹妹,这颗黄金人头恐怕已不翼而飞了。”
胡金疑道:“不会吧……”
吴小凤道:“妹妹,你可曾想过,小牡丹是个什么人物?她虽然年少,却是个江湖游历己经很丰富的人。更况,其人聪明能干,诡秘莫测。你想想,当‘刀疤脸’将蓝布包袱,送至小刀帮邯郸分舵府中,小牡丹打开蓝布包袱,看到的是一对对合的海碗,她一定会询问‘刀疤脸’,关于你去掺水喝酒楼的情况。‘刀疤脸’自然会如实禀告,说你曾在大庭广众下,将黄金人头亮相,后大吃大喝,醉醺醺地将蓝布包袱给了‘刀疤脸’,充算酒钱,最后,甩着空手离开掺水喝酒楼,一路唱着歌,步子歪斜地而去。小牡丹一定能分析出,你肯定将黄金人头藏在了掺水喝酒楼的什么秘密之处。她能不去寻找吗?凭她这个人,心眼并不比你胡金少,你能想到的最佳藏宝之处,她就能不太费事地找个准。金妹妹,你信不信?”
胡金傻了眼。半晌,道:“那我们赶快去看看吧。”
留下了黄獒守庙,张小龙、吴小凤和胡金三人离开了柏树林,展开了轻功,行走如风,忽高忽低地纵越着,不一会儿就来到邯郸城下。
越过了城墙,三人进入城里,在夜色中悄悄潜行,终于到了位于城东的掺水喝酒楼。
黒夜中的酒楼,隐隐约约,像一头怪兽。
三人无声无息地走近前去,绕到后院墙外。
院中,一棵高大挺拔的银杏树,如同巨人一般,顶天立地地站立在夜色中。繁密的星星似乎睁大了明亮的眼睛,关切地注视着这棵看似十分平常的千年老树。
张小龙藏身在院外的暗角处,窥视动静,应付不测。胡金和吴小凤如同夜猫般纵身上得院墙,再一弹身,跃上了银杏树。
胡金借着星光,在许许多多的鸟巢中,找着了那只最大的喜鹊窝,赶忙伸手一探……
两只老大的喜鹊惊飞而起,发出连串哀号,没入远空的黒暗中。胡金抓了一手鸟粪,心中大怵,差点没从树上栽倒。
胡金和吴小凤下了树,会合张小龙,三人离开邯郸城,返回山神庙。
憋了老半天气的胡金,放声大哭不已。
一切果然都在吴小凤的推断之中。
大家议论了一番,料定小牡丹一定会将黄金人头送去洛阳的小
刀帮总舵府,亲手交给她干爹,即小刀帮帮主江河海。
当务之急,必须首先了解小牡丹有没有动身去洛阳,然后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三人通宵达旦地商讨着对策。
翌日清晨,掺水喝酒楼酒客云集,热闹的一天开始了。
胡金口唱“浪浪浪”之歌,潇洒自如地走进门来。
掌柜“刀疤脸”慌忙笑脸相迎。
胡金和“刀疤脸”,二人心中各有各的事儿,但都不露声色,似乎一切都很正常,根本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事一样。
胡金笑嘻嘻地上了楼,依然在临窗口的老席位上坐下。“刀疤脸”十分殷勤地亲自送上好酒佳肴,道声“慢用”,离去。
“刀疤脸”不时上得楼来,假装忙这忙那,却暗地里偷看着胡金的动静,觉得她无啥异常,他忐忑不安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
此时,有两个人走进门来,都是烂衣破衫,蓬头垢面,原来是丐帮弟子。他们一个身背五袋褡裢,一个身背三袋褡裢,表示他俩的身份,前者高后者低。
胡金一见,赶忙起身招呼,两眼含笑道:“哇!是曾大哥和郝大哥啊!久违久违,不知今日是什么风,把二位吹到小小的邯郸来。”
两名丐帮弟子笑脸迎过去。
个头高大的五袋弟子曾大哥道:“呀,是芳名鼎鼎的‘千面美狐’啊!久违久违。想不到今日在掺水喝酒楼有幸见到胡姑娘,甚幸甚荣。”
个头略矮的三袋弟子郝大哥道:“胡姑娘,瞧你,多日不见,出落得越发标致可人啦!简直就是邯郸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儿了,了得了得!真正是女大十八变啊,越变越漂亮,越变越迷人,都快把我爱煞了,可怕可怕!”
胡金听了一番恭维话,开心极了,乐得合不拢嘴,连忙招咐二人坐下,并吩咐小二添菜添酒。
他乡遇故知,三个人边吃边聊,莫说有多开心。
席间,胡金问道:“二位大哥此来邯郸,不知有何贵干?”
两位丐帮弟子小声说了些什么。
胡金连连点头,后又招招手,把站在不远处,正看着他们的“刀疤脸”叫到跟前,指着二人道:“王掌柜,这二位是本姑娘的朋友,丐帮的曾大哥和郝大哥。他们从洛阳匆匆赶来,正有要事要办。劳驾王掌柜能帮上点忙。”
“刀疤脸”看着两付陌生面孔,点头哈腰地道:“曾大哥、郝大哥,久仰久仰。但凡有用得着王某的地方,在下一定效犬马之劳。”
曾大哥道:“王掌柜真夠朋友,在下且先谢过。”说完,自褡裢中取出两封白银,共二百两,放在“刀疤脸”面前的桌上。
“刀疤脸”见了,乐得直搓手,道:“二位太客气了。不知有何见教,但讲无妨。”
曾大哥道:“我等二人因帮内要务,急需求见你家主人小牡丹舵主,烦请王掌柜能与你们小刀帮邯郸分舵府的管家疏通一下,早日安排求见日期。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尚请笑纳。总管那儿另有打点。
“刀疤脸”听了后,收敛了满脸的笑容,道:“二位,并非在下不愿帮忙,实在是敝主人今日一早,动身去了洛阳总舵金刀白刃府。两位朋友求见之事,请恕在下爱莫能助。若能宽限数日,待敝主人回到邯郸后,再作安排如何?”
胡金显得有些不快,道:“喂,王掌柜,这可是有关丐帮和小刀帮之间的大事,开不得半点玩笑啊!你说你家主人去了洛阳,是真是假,总能打听清楚。如系你说慌推诿,误了时间,引出两大帮派的是是非非,只怕你王掌柜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刀疤脸”讪讪地正要开口,郝大哥忙打圆场,道:“胡姑娘,别把事情说得这么难听。”又转对“刀疤脸”道:“王掌柜,敢情是这点小数不入法眼是吧?这好办,请稍等片刻,在下再去取两封来就是了。”说罢,就要离席下楼。
“刀疤脸”一手拉住郝大哥道:“那里那里,敝主人实在不在分舵府中,在下纵有天大的能耐,又能咋办?”他苦着脸,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曾大哥道:“王掌柜,那好吧,我们就信了你的话,只好且等数日再说。待你家主人小牡丹回来,我们再去求见,到时,烦请帮忙,这一点小意思还请笑纳。”他把两封银子推了推。
“刀疤脸”连连点头答应,收下银子,喜滋滋地去了。
胡金、曾大哥、郝大哥,三人对视,心照不宣。
其实,这曾大哥和郝大哥,为张小龙和吴小凤所扮。此行的目的,就是要了解小牡丹的去向。
三人正要离去,旁边席位上,传来一老者的声音:“且慢,胡姑娘请留芳步。”
只因这一声有分晓,引出了一场生死恶斗和血腥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