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为什么要逞强呢
宁憬晨像是踌躇了许久，半响突然道：“我和她分手了。”
“告诉我这个做什么呢”我面无表情道。
宁憬晨答非所问的点了支烟：“我以为自己是感情上空窗太久了才会对你产生那种……荒缪的感觉。”他的嘴角带了自嘲的笑意，又道：所以我迫不及待的想证明我对你不是……不是爱。曾经一度，我以为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她，可是看到你和别的男的牵在一起就完全昏了头……“他神色犹自带几分下定决心，身侧暗自握拳：”孟颜落，我跟你说清楚了。我们在一起吧。“我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心中却被一阵巨大的狂喜湮没。或许，我比想象中还要在意。
那样出众卓然的宁憬晨，他的眼中满是小心翼翼的希望。
“好”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是尹夜得话，让我突然决定任性一次。
宁憬晨看向我，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突然大力的拥住我，身体还在微微的颤动：“颜落，看到你和他走过来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就要失去你了”
我喃喃道：“憬晨，其实你爱的只比我早那么一点”
太阳不知何时跳出地平线，喷薄的日光瞬间将万物笼罩在金色的光环下。
我和尹夜坐在沙发上，彼此都没有说话。
沉默了不知多久，或许很久，或许只是一瞬间。
“当真决定要离开？”尹夜不急不慢的问道。
点了点头。但我有那么一瞬间是迟疑的，尹夜得态度让我感到有些许的不可思议。他，貌似，貌似是不是太平静了呢。
看到我点头，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说不上是什么微笑。
沉默又袭来了。
就这样彼此看着，不说话。就这样彼此坐着，没有任何的动作。
那一刻真想躲在某一时间，想念一段时光的掌纹。
“你认为我会就此将你放开？”尹夜得突然开口，说出的话让我不由得一愣。
“事实已经如此。你不同意，也没有用。或许，你认为你可以阻止的了我？”那一刻，我是真的想和宁憬晨就那样相濡以沫。
“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了，难道你一点也都没有了解我？更或许，跟我在一起的你都在想着宁憬晨”尹夜用手敲着桌子，发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许的诡异。
“我爱宁憬晨，很爱很爱。”
尹夜笑了。那笑有些许的凄惨。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子不仅仅会毁了你，同样也会毁了他。”
“我和宁憬晨已经错过了半个世纪，如果这次再错过，或许真的就是一辈子。只要可以和他在一起，那些附属品的存在就都不重要了。”宁憬晨，孟颜落真的不想就此再错过。
“那么他呢。你有没有为他考虑过呢？孟颜落，你这样子做，你不感觉到很自私么？你就为了自己可以和他在一起。就可以不顾他的未来和前途么？”
“以前的孟颜落就是在思考这些个问题，所以一直没有勇气可以去面对，一直以来选择的都是逃避。明明自己很在乎他，却在装作若无其事。明明自己很爱他。却要装作那样子的冷淡，那样子的没有一丝感情。那样子的心痛，那样子的心伤，你是不会明白的。这一次，我孟颜落无论如何都不会在放弃的了。”
“为了你，他甚至堕落到没有去上大学，你已经毁了他一次。难道还要再毁一次么？你们在一起，罗舒琼，林墨然，慕青，肖雅琪，许莫殃……他们不会去阻止你们么？就算他们不去阻止，我也会的。我尹夜得不到的，宁可毁了她。当然连同宁憬晨一起毁了。”尹夜这是在威胁。
我摇了摇头，笑了起来，笑的有些许的凄惨：“既然已经决定在一起，那么久已然准备好去承受一切。”
“孟颜落，宁憬晨他已经忘记了你，他记得是顔落，他爱的也是顔落。你只不过是替代品而已。你们在一起，只会让彼此受到的伤害更大。爱一个人，不是就让他幸福么？”尹夜不再威胁。
我没有沉思，而是直接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转身离开的一瞬间谁都没有看到那一滴透明的液体。
“你从来都没有打算跟我在一起。是不是？”他急躁的甩开，厉声道。
“一辈子这么长，谁说的准呢”我眼睛故意不看着他，心里却如浸冰窖。
不是没有，是从不敢将人生作为赌注。
他的人生才刚起步，我怎么能让我的事情成为他人生中的污秽呢。
“孟颜落，你听好了。哪怕遥遥无期，只要你单身，我就永远等着你。”
我拼命摇头，抱着他大哭起来。
“我给不了你要的最简单的幸福，但是总可以为你做些什么的”宁憬晨轻轻在我眼睛上亲了一下。
我从窗口凝视着黑暗的夜空，却甘愿星辰尽数陨落。
不就是沉沦，最多不过两个人的醉生梦死。
现在回想起来，我却是最清醒的那一个。或者说，是始终清醒的那一个。
和宁憬晨在一起那段日子像梦一样，想它有多快乐就有多快乐……因为再也回不去了。
那天后。慕青就换了座位。和我分坐在教室两端，还是经常缺课，我我却在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我想要解释。和解。却不知从何入手。打电话他是从来都不接的。
青春少年的思念来的炙热强悍，我再也顾不得面子尊严，给慕青发了短信，约他期中考试之后在“一年的四分之一”见面。
我不介意做那个主动的人。
我还说。不见不散。
那天。我等了他很久很久。深冬的室外气温冻得我手足发麻，我来回度步，却不敢离开店的范围半步，我甚至不愿意去店里等，那样子如果他到了，我们就可以在第一时间看见彼此。
把慕青当成最好的朋友，孟颜落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只是，那时的我不知道，命运会以那么惨烈的方式回敬给我。
来带话得我认识。叫胡莱莱。以前慕青逃课什么的，就会让他来给我说一声，顺便汇报行踪。
他说慕青在别处等我，让我跟他一起过去。
他终于肯见我，我笑得如春风中的花朵。胡莱莱看的愣了一下，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转身带我一起走。
目的地是一个废弃仓库，有几个男生早已等在那里，唯独不见慕青。
那样的氛围和地点，我终于察觉到不对，转身要走，却被身后的人用力拖回去。
地上的木料沙石硌的我生疼，可是跟后面的遭遇相比起来，那样的疼痛真的微乎其微。
这个城市的夜晚天上从来都是阴云密布，那天的月色却是出奇的号，星光满地。我的手脚被制住，完全动弹不得。
星光渐渐在头顶上盘旋，一颗一颗跌落下来，一开始晕头转向，后来竟然渐渐麻木了，心里连一点痛都没有了。
只是他们离开的时候，胡莱莱的声音模糊传来：慕青说，以后你不要再缠着他了。“他接着说：”慕青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离开他吧，对你们都好。“只有在那一刻，我麻木的心和身体震动了一下，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狠狠跌落。
我买了一包薄荷味的esse，蹲在胡同里靠着墙慢慢的抽，这是我第一抽烟，所以一边抽一边咳嗽，直到眼泪飙出了眼角。
有一双coverse鞋子出现在我的眼底，我泪眼迷梦中抬起头来，看见那天和罗舒琼在一起的人蹲在自己面前。
他有一张轮廓分明的脸，眼眸如星子，从她唇间取下烟放到自己嘴唇上，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层烟圈。
“不会抽就别抽。”他又吸了一口，再吐出。“esse？”
我点了下头，“你终于来了。”
“怎么？你等我？”男生侧头看我。
“我要做你的女朋友。我是孟颜落”我坚定的说。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让你做我朋友？”男生挑眉。
“因为许莫殃你不喜欢罗舒琼”
是完全的肯定句，男生听了又抽了几口烟，然后扔到地上，站起来踩灭。
“颜落，手机给我。”男生接过手机飞快的安乐几下，然后又递给我。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有一排阿拉伯数字，是许莫殃的手机号。
“孟颜落，我们去约会。”
“好”
我有些害怕的贴在许莫殃的背上。我不知道我现在做的这些是对是错。
我知道许莫殃是罗舒琼的哥哥。但并不是亲哥哥，只是小时候家里面领养的。在很久以前，罗舒琼喜欢许莫殃，可是无论她用什么过激的方式许莫殃总是对她爱理不理。现在罗舒琼好不容易把所有的目光全部都放在了宁憬晨的身上，好不容易把许莫殃暂时的忘却。
可是。这个时候我却和许莫殃走在了一起，并且成为了他的女朋友。我不知道罗舒琼知道这件事情会怎么样。我只知道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冬天。那个月色出奇的好的夜晚……
“孟颜落。我喜欢的你统统都要抢走是不是？”罗舒琼神经已然有些许的错乱。
我只是很邪魅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
“先是宁憬晨，现在又是许莫殃。什么时候才是个结尾呢？”罗舒琼嘲讽一般的笑了。
“宁憬晨也好。许莫殃也罢。都不会是我最后抢走你的东西。”
“先是宁憬晨，现在又是许莫殃。什么时候才是个结尾呢？”罗舒琼又重复了一遍。
“先是宿舍失火，又是羽果果秀吧失火，然后是林墨然的脸被泼辣椒水。再然后是找人把我给我玷污了。那么，接下来是什么呢？是不是也没有结尾呢？”眼泪不知不觉已然从眼眶中流出。
“那是你活该。你自作自受。”罗舒琼大声谩骂道。
我大笑出声，伸出手来擦了擦眼泪。什么也都没有说。只是把门打开了，让门外边的人走了进来。
“你让他来干什么啊”罗舒琼看到来人有些许的惊恐和害怕。
“他喜欢你，我想给她一个机会啊”说完对胡莱莱使了一个眼色。
胡来俩一步一步向罗舒琼走去，罗舒琼有些许花容失色的看着我。
“罗舒琼，我只是把。那一天我所承受的还给你。”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我拉开门走了出去。可是没有走出几步，却又走了回去。最终我还是阻止了胡莱莱，没有让事情发展的更加的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知道我心里面到底是怎样想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最后放过罗舒琼，更不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是善良还是怕受到良心的谴责。
许莫殃拉着我跑进一条狭小的巷子，拐进去的时候我松开了许莫殃的手，自己一个人慢慢在前面走着。
许莫殃撵上几步对我说：“颜落你放弃吧，我们交往不好么？”
我没有说话，摸在墙上的手掌感觉到那里的潮湿，还有毛茸茸的感觉，是青苔。在阴暗的角落里独自茂盛的生长着，犹如自己心里那一角，像水扩散着的面积越来越大。
“颜落。”许莫殃扯住我的胳膊。我回头目光坚定的一字一顿说：“要我放弃不可能，我讨厌罗舒琼。”
“我知道，可是，你不知道她今天来找我，她想要和我在一起，但是我说我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我甩开许莫殃的手。
许莫殃不再说话，看着面无表情的我，他把我推到了墙上，亲吻我。
我的后背抵着潮湿的墙壁，上面的污秽沾染了我的裙子，我狠狠咬了许莫殃的嘴唇，嘴角一片殷红。
我推开他跑出了无底的巷子。
放学的时候许莫殃出现在了校门口，他穿一件旧的衬衫和旧的牛仔裤，背斜靠着墙嘴里叼了一根烟，百般无聊的样子，吸引了无数女生驻足偷看。
我把目光对向许莫殃，看尽许莫殃深不见底的瞳孔里：“你又话要说？”
“没有……走吧”
后来在小区门口，许莫殃扶我下车时能感觉到我微微发抖的身体。
“颜落。你冷么？”许莫殃搂紧我的身体，温暖的热流自他那里流向我那里。
“坦白说，我发现我好想对你产生兴趣了”
“对不起。”我歉意的泪水流了出来。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三个字”许莫殃抱着我的手抱的更紧了。
就这样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始终没有将我放开。
“快打120！那边有个女孩子晕倒了，流了好多血呢”
声音从小巷子里传出来。
不祥的预感从许莫殃心里萌发，将他笼罩，会不会是……
躺在地上憔悴而熟悉脸庞让他心疼，就像在伤口上撒盐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