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琳曦嗯了一声,阿雪与好婆婆当日的情形又在她的脑海中浮现,“一切都只为报仇。我们必须掌握一切可能的意外不是吗?”
“姐姐,我倒觉得,这是一个机会。”紫宸一喳喳眼睛,一脸的纯净无辜。
白琳曦浅笑颌首,“的确。”老天也在帮自己么,只是陷害李墨然的到底是谁?
桑榆是白璇淑的心腹之一,她明白陛下让她来找李墨然的原因。凤君视李墨然为眼中钉已久,这次的事情且不说真假,凤君一定对李墨然恨到了骨子里。
李墨然脑子里思索半天,昨日与白璇淑分离后就到了穆雪楼,然后一直在睡觉。是谁那么大胆地冒充自己,还是这本来就是凤君给自己的陷阱。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大殿时,桑榆止步叮嘱,“李大人万事小心。”
李墨然没有回答,径直走了进去,他倒是要看看是谁有胆子害他。
红依云正与庞贝面红耳赤地争论着,白璇淑一脸不悦,但似乎并没有阻止他们的争执,凤君却不在。
“臣李墨然拜见陛下。”李墨然跪下,不卑不亢道。
“好你个李墨然,我们庞家怎么得罪你了,你竟然对晔儿下此毒手!”庞贝冲到他身边气道。
红依云按了按额头,该死,这个老家伙,自己不是告诉他了嘛,昨日李墨然一直在穆雪楼。
“庞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墨然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眼里透出点点寒光。
“阿墨,朕问你,你昨日中午在哪里?”白璇淑用镇纸敲了敲白玉桌面,问道。
李墨然缓缓道,“在穆雪楼休息。”
“休息?你家在穆雪楼吗?你小子明明昨日去画舫喝酒,许多人都看到了。你敢说不是你!”庞贝怒道,“不就是一个女人么,你至于废了我们家晔儿的手嘛!皇上,比要为老臣做主啊。”
“证人在哪里?我昨日并没有去画舫,一直在穆雪楼休息。”李墨然依旧风淡云轻。
“陛下,晔儿与证人都到了。”庞哲翰款款而来,一身正红色凤君服在李墨然眼中甚为刺眼。
庞晔此时被两个人搀扶着进来,双手以奇怪的角度弯曲着,看到李墨然时,神色愤然,歇斯底里冲了过来,要对李墨然拳脚相加,李墨然自然不会吃亏,从容地站起来,闪到一边,“庞晔公子好大的脾气。”
“李墨然,你倒是装得好。昨夜与我抢柳姑娘时,怎么不装啊!”庞晔神情有几分崩溃扭曲。
“笑话!我昨日根本未在画舫出现。”李墨然甩袖。
“你不承认,可大家都看着。”庞晔愤然看向身后的一干证人。
画舫的老鸨此刻吓得簌簌地发抖,还有其他证人。
“朕问你们,昨日打伤庞晔的人可是李墨然?”白璇淑揉着眉心,问他们道。
“回陛下,许多人都看到了一位蓝衣男子,起初不知道是谁,直到后来庞公子扯下了他的面纱,喊了一句李墨然,大家才知道。是李大人。”说罢还瞧了寒若冰霜的李墨然一眼,的确和昨日的蓝衣男子长得很像。
其他证人的说辞也是一样的。
红依云忽然跪下,“陛下臣可以为李大人作证,昨日中午,李大人一直在穆雪楼。穆雪楼的老板和伙计都可以作证。”
“传穆雪楼的老板。”白璇淑幽幽叹息,“朕有些乏了,先去休息。庞大人你先带晔儿下去,依云,你带阿墨下去。等穆雪楼的老板来了再说。此事颇为蹊跷,朕须好好想想。”
“阿墨。我私下派人去问过昨日围观的人,回来描述的蓝衣男子道真的与你毫不差别。”红依云看房子再剩下他们两人时,问他道。
李墨然眉头皱在一起,“除了那个人会处心积虑害我,还会有谁?”
“你在军中可有得罪人?”红依云扣着桌子,旋即又摇摇头,“你得罪的人肯定不少,但,有你母亲压着,那些人也不敢拿你怎样。”
“先是削我的兵权,后是陷害我。依云,你觉得会有谁这么做呢?”李墨然咬牙。
红依云按了一下他的肩膀,“阿墨,你近来被感情冲昏了头,仔细想想也不可能是凤君。凤君他做什么都是为了陛下,如今柔然未定,朱墨与青燮对我们虎视眈眈,你是我们白炎的大将军,没有人可以替代你。我知道陛下有愧于你。”
“你怎么知道?”李墨然眼瞳紧缩,仿佛一只受伤的幼兽,倒立着毛发。
“昨日我去穆雪楼找你,捻红与我说了,我又回来找陛下问。”红依云别过头,不忍多言,昨天中午,白璇淑对阿墨的态度让他心寒。
李墨然讽刺地笑了几声,“依云,我是不是很可笑。注定孤独一生。”
“笨蛋!”红依云敲了敲他的后脑勺,“先看看眼前的事情如何处置。”他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他于阿曦不也很可笑么。
白琳曦没有想到自己与白璇淑再见是这样的情景,此刻的她昂首挺胸,衣抉翩翩,整个人神采飞扬,见到白璇淑更是不卑不亢地对视着。
白璇淑手捂着肚子,额头冷汗涔涔地出着,不知道阿曦走了的多少夜晚,她总是梦到她与她哭诉,为什么杀了她,那一声声阿姐,叫得她经常梦中惊醒。
凤君见状紧紧地握住白璇淑的手,“陛下。”
“穆捻红,朕问你,昨日你可与李墨然在一起?”白璇淑敛神,威严的声音响彻殿堂。
白琳曦伏地,“禀陛下,民女自昨日中午就一直陪在李大人身旁,不曾离开。”
“哼。你们是什么关系?独处一居一天一夜?”庞贝哼道,心却不断地跳着,眼前的女子根本就是白琳曦在世,若非这发色与眸色。
白琳曦故作媚态,妖娆地看了她一眼,“这位大人真是说笑,一男一女独处一居,还有什么事情可做呢。”
在场的每个人都膛目结舌,尤其是李墨然,不过他眼中流露出的是隐隐的笑意,塞外来的女子,性子都如此爽朗么。
庞贝被呛到,面赤耳红,“粗鄙,粗鄙!”
“哎呀!大人才怪。问人家,人家照实回答,又说人家粗鄙。”说罢向李墨然抛了一个媚眼,吐吐舌头,好不可爱。
“大殿之上眉飞色舞,有损风化有损风化!”这已经是庞贝第二次用叠词,自己却没有发现。
“国丈,此事恐是有人可以挑拨离间,不若将李墨然禁足自己府内半月,直至真相查明?”白璇淑缓缓道,眼睛却不曾离开穆捻红,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蛛丝马迹,但真的很难。
“老臣遵命。”庞贝那双毒辣的老眼似乎要将李墨然看穿,无奈于女皇,只好作罢。
李墨然没有回到李家,而是直接去了自己的府祗,并邀穆捻红与红依云与自己同去。
“多亏捻红机智,否则,我看你真的是说不清楚了。”红依云感叹道。
“的确,捻红,这一杯,我敬你。”李墨然举起酒杯,对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