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也太浪费了吧？居然连尸体都要烧，我的小岁湍啊，可惜了……”
那转角走出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一身清雅的青衣上却绣着墨黑的花纹，俊朗非凡的脸上沾了些污渍，他稍显遗憾地看着那些烧成灰的妖物，又转头对着闵森十偃的身影缓缓笑了出来。
“刚才闵森说那个叫十偃的冰块脸嗅觉不错，”少年在意着闵森那饱含深意的话，不太相信地抬手想要嗅嗅自己，“难道我身上有味……”
当看见自己的衣袖上全是动物的脚印时，少年闭上了嘴，他微微讶异地“嗯？”了一声，靠近袖子闻了闻，却瞬间被恶心得扶着墙捂住了口鼻。
“咳，这味道……”
少年难受地轻轻皱紧了下双眉，下一刻却放下了手松了眉心，将身子侧着靠在墙上，紧接着又抬起手重新闻了一下，淡然的眸里水波一荡。
“哦……”他轻声低喃，得出个结论：“原来只有离的近才能闻到。”
他看向原来十偃两人所站的位置，在心里估算了下，大概有四五十米远：“那这么看来，冰块脸的嗅觉的确是不错呢。那……那个闵森呢？”
少年脸上一直挂起着微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猫猫狗狗踩脏的衣服，挑起眉“啧啧”两声后，便抬起双臂枕在脑后，悠闲地走进身后的小巷里。
“刚刚那群该死的小猫小狗把我扑倒抢了我的岁湍，如今却也差不多死光了，这倒是得好好感谢感谢他们了。”少年饶有兴致地看着地上的妖物，用脚踢了踢，将那小猫踢得撞到了墙上，流下斑斑血迹。
后来他似乎是踢累了，遇到挡路的妖物，也不再踢了，而是径直踩着他们的身体继续走着。
看似轻飘飘的步伐也不知是有多用力，那些妖物被他踩的嘴里喷出鲜血来，溅在少年的黑靴上。不过因着那纯黑的墨色，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有血迹的样子。
少年明明嘴角带着温文尔雅的暖笑，眼里却是高高在上的冷漠。
“感谢谁呢？”少年歪着头想到，伸出三根白到诡异的手指，“虞焕池，闵森，十偃。”
他每说出一个名字，便收起一根手指。到三根手指全都收起时，他又伸出两根手指。
“还有……风炙，浑佘。”
当手指收完，他便忽然猛的将手收紧握成拳，骨节发白。少年眸子冷酷残忍，说是感谢，倒不如说是记仇敌。
走着走着，在小巷的一个转角，少年和另一面走来的小东西突然相撞，那小东西白滚滚一团，到他的小腿，只有婴儿般大小，但被少年一脚踢得滚到了墙边。
少年微微垂眸瞥着那滚成球的白毛小东西，眸子深了深，眸色竟很快转变成略显狡黠的温润如玉，一点找不出之前的冷漠。
他走到那白毛身边，蹲下身子，抓着它脖子后面的肉领起来，让它的眼与自己直视。
“哟，这不是太子家的小猫咪吗？”少年晃了晃那猫，看着小猫咪张牙舞爪想要给自己一爪子的样子，微眯起双眸。
他再次甩了甩那猫，又抬起一只手挠挠它的下巴，眼里笑意意满满：“我还以为能在虞焕池的法源里活下来的，只有羝日山那只蛇精呢。没想到你也行？”
白猫闻言瞪起两只绿澄澄的大眼，浑身炸起毛，四肢抗拒地乱踢，身上白毛一颤一颤，模样软萌可爱到爆。
“喵！不止我，还活着好多动物呢！再说了，我怎么就不行？羝日山的蛇精又怎样？我也很强的！你别瞧不猫喵！”
白猫显然已经成精，很惊悚的口吐人言，即使她的声音也同她的长相一样软糯可人，还虚弱无力。
“呵！就你这弱鸡样？”少年满脸不可置信，暖笑也带着些调笑意味，他将白猫轻轻摔在了地上，却又护着它站好。
明明他刚才还残忍地将白猫的同类踢到墙上，踩在脚下，现在这样一副爱护的模样，却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风吹刮起来，街道里隐隐带着血腥味。轻嗅着，少年的唇越发温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