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板，你不怕你大哥问起？”
“这不用你担心，他知道是为了工厂好，也会答应的。”
“哦，是吗，肖老板，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下月开始，我都会派人给你们送去每月的利钱，告辞。”
肖豊莮拿着这些钱，心里忐忑不安，他知道马田的脾气，这要让他知道，少说兄弟都没得做，可到了这个地步，再说什么也晚了。于是，收拾了一下，打算也回老家一趟，当面解释。结果可想而知，马田一怒之下，和他分道扬镳，今后再不来往。
肖豊莮自知理亏，索性放下全部的钱，独自离开了马田家。回到自己家中，他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就是在家里埋了自己的灵位，究竟是什么让他有这个想法，其实是有很深的根源。
肖家祖上为宦官之后，深得皇帝喜爱，归田之日还被皇帝赐了姓。到了肖豊莮太爷爷这辈，从远房亲戚那里过继，才算有了真正的命根子，可奇怪的是，生出的子嗣不是傻子就一出生就夭折，最大也活不过十岁。肖太公一把年纪，夜夜难眠，这下子和太监有什么区别，愧对死去的干爹，于是寻遍名医，但也找不出个缘由，后来听个道士说，因为肖太公的干爹命中注定是没有后代的，就算是干亲也不可以，但是皇帝金口一开，上神下鬼都要给点面子，所以能生不能活，这也是因果所在。最后，道士想出了个不得已的办法，就是孩子还在娘胎中的时候，在自家房中埋上自己的灵位，以自命换儿命，让牛头马面从地下出来之时，能够欺骗他们。这样的结果就是每一代的肖家子孙都活不到看见自己孙辈出生的那一天，所以人丁一直不兴旺。
而肖豊莮也做了同样的事，只不过提前了许多年，提前到自己还没成婚就已经做了这个决定。也怪他孑然一身，父母早亡，索性卖了祖屋，离开马田，离开这个地方，卖了全部家当，回了工厂。
又过了几年，肖豊莮突然回乡找到马田，马田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对于这个结拜兄弟也没有过多责备。没想到他带来一个消息，改变了很多人和很多事。
原来，肖豊莮回到工厂后，规模扩大了很多，工人少说有一两百个，还不算临时工，他也赚得盆满钵满，终日流连烟花之地，出入富人聚会。
起初洋行每月按照约定给他利钱，他也活得逍遥自在，整天游手好闲，时间一长，人心就变了，不仅染上了赌瘾，还和一个舞小姐互生情愫，使她有了身孕。但是好景不长，半年后，洋行开始推诿，不仅没了利钱，生意还大不如前，听到洋行要结束工厂的时候，肖豊莮再也坐不住了，工厂一旦结束，自己不就没了经济来源，加上自己挥霍无度，根本没有多少节余。
他一气之下冲到洋行，原来是清廷下了死命令，要压制洋学运动，拿大工厂先开刀，所以才导致不少发展已有规模的工厂结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