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赌场里吃住已经将近一个月了,对于赌场里的一些规矩跟潜规则也算了解了,回想起当初打死阿南的时刻,心里总感觉有些毛毛的,人都是这样杀人前与杀人后的感觉总是那么矛盾,后怕。
这一个月里不是没有出过事,而是这些事都被阿狼给挡了下来,我的话,说实话打死阿南的阴影依旧还在。
也就是在我最最矛盾的时刻,也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个没有瞳孔的老头。
现在已经是午夜十分,可赌场里依旧灯火通明,一些老客户我们是管吃管住管洗澡的,也就是这时我找到了阿狼,我说道:“狼哥,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些要紧的事要去办,场子你先看着。”
阿狼点了点头,说道:“要我找人开车送你吗?大半夜的也不会有车经过。”
我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便答应了下来,阿狼找了人在停车场随便开了一辆车,一路疾驰送我到了北城医院,全名是精神病疗养研究院,说白了就是精神病院,里边住的都是神经病。
马仔停下了车,问我到:“凌子你来精神病院干什么,要等你吗?”
“哦,不用等我了,你先回去吧…”我招收让马仔开车回去,自己独自一人来到医院大门。
精神病院的警备格外松散,门口保卫室连个鸟蛋都没有,别说人了。我笔直的走进医院,就在进入大堂的时候,我傻眼了,我该怎么去找那个老头?当时我也没问那老头的名字啊。
然而就在我责怪自己没脑子的时候,一声沧桑的笑声,在这空旷的大厅响起:“哈哈哈,小家伙,你来了。”
当即我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一脚滑倒,我克制着激荡不已的心境,徐徐回过头,之间在一处角落中,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头,正静静的坐在那,大厅里的灯光有些昏暗,以至于照不到那个角落,一眼望过去,心里素质差的还以为遇见鬼了。
“老爷爷,难道您知道我进来回来?”我有些吃惊,慢慢走过去问道。
“没什么,只是医院里的人闲我脏,这就是我每天吃住的地方…”老头不苟言笑的说道。
哦,合着这老头说是神经病不如说是个要饭的,不过好歹人家有地方住,回想着当初自己把人家当成要饭的还给人钱,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可笑。
“来,扶我…”老头见我半天没有动作,怒声道。
“哦。”我随即反映过来,也不嫌他脏把老头搀扶了起来。
“好了,我们走吧。”老头很自然的说道。
“走?去哪?”我有些纳闷,
“我打死你个不小孙子,老头子你都不要了,还问我去哪…”猛的老头发起飙来,用手里抱着的半截竹棍朝我打来。
“爷爷,别打,我带你走就是了…”这老头这话说得我好像真是一个不孝子孙一样,不过想想现在我也没有什么长辈,就当给雪依他们积德了。
搀扶着老头走出医院,可这大晚上的哪有车可打啊,我带着老头在大马路上等了许久,终于一辆红色的士缓缓停在了我们面前。
“不打表,城内二百,爱坐不坐…”的士司机打了个哈欠没好气的说道。
我扭头看向老头,想说些什么又不敢说。
老头扬起没有瞳孔的眼白,瞪了的士司机一眼,吓得的士司机一阵哆嗦,老头缓缓道:“黄谷村。”
司机一听老头此话,顿时吓得差点一头撞在方向盘上,话音开始颤抖着说道:“那那那可是鬼村,我,我可不敢去。”说着司机欲要开车离开,我淡淡说了一句:“一千块去不去?”
司机当下便听了下来,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受不起金钱的诱惑,狠狠一点头说道:“我,我可不进村啊…你,你要先给我钱…”
我从上衣内袋中掏出十张百元大钞递给了司机,司机打开车灯仔仔细细的看着,我站在一旁却感觉有些好笑,笑道:“放心,我们不是鬼,不会给你冥币。”
我带着老头坐上了车,司机将手里的钱翻来覆去的确认了好几遍,终于肯开车走了,一路上司机时不时的看一眼车内反光镜,他的意思我自然明白,我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望着漆黑的窗外。
黄谷村,位于城内最北边,一一片荒无人烟的死地,据说黄谷村的村名一夜之间都离奇的失踪了,查都没人敢来查。
的士远远停在村口,不敢靠近一点,我摇了摇头只好带着老头下车,本想张嘴跟司机说句谢谢,还没等我们下车站稳脚,司机逃命一般的消失在夜色中。
“哼,俗人就是俗人,怕鬼怕成这样…”老头对着地面啐了一口道。
“照您的意思,这世界上真有鬼?”我好奇问道。
“有,哪没有…胆小鬼…”老头哈哈一笑,转身向着黄谷村村口走去。
顺着一条悠长的乡间小道走着,许久后终于进入了黄谷村。此时正是黑夜,整个黄谷村中出了一些淅淅沙沙的声音,整个村庄正如那的士司机说的一样,就是一个鬼村。
现在已经是七月了,天气已经开始变得闷热起来,可呆在这村子里,总感觉浑身不舒服,时不时还有这一团刺骨寒风刮在身上,令得我不得不打个寒颤,起初还没感觉什么,但这时间一久我的心便开始发毛。
我想要伸手去拉走在我身边的老头,但我这一伸手却拉了个空,要不是这老头是我跟孙明一同在大白天里遇见的,不然还真以为这老头是鬼。
我站在原地静静呆了了片刻,冲着有些阴冷的村庄喊道:“老爷爷,你去哪了…”
没人回答,我继续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的身前出现了一团火光,紧接着就是一阵怒骂声:“喊什么喊,先前你叫老子爷爷,还以为你是孝敬我,现在喊我爷爷,我你他妈是在骂我吗?”
火光靠近,老头出现在我的面前,对于老头的话我只感觉云里雾里,压根就没懂,老头一巴掌打在我的肩上,没好气道:“这行走江湖,在外边就不能说真话,不过现在好了,这是个能说真话的地方,实话告诉你我根本不是什么老头,你自己摸摸看我有胡子吗?告诉你,老子今年才三十五。”
透过火光我定睛仔细查看,还真没有胡子,但是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他说他只有三十五,打死我也不信。
老头扫了我一眼,没好气道:“不信是吧?好,我证明给你看。”
唰的一声,老头从脏兮兮的衣服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皮夹子,皮夹子打开里边出了厚厚的一打钞票外,满满当当的全是各种银行卡。
‘****,这是个土豪啊。’我心中暗暗咽了口唾沫,嘴上却说:“你给我看什么?身份证?”
一张身份证被老头取了出来,上面写着姓名,性别,出生年月,以及家庭住址:苗林昌,1972年6月2日,北城区黄谷村…
“这回真是长见识了。”我嘀咕了一句,将身份证还给苗林昌。
“信了吧,小兔崽子…”苗林昌抖了抖指着我的手指,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不过苗叔,你为什么看起来跟个老头似得。”我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苗林昌说:“那还不是因为养蛊闹的…”
“那还要从我爷爷辈说起啊,在我的祖辈中流传着一种养蛊术,那可是一种杀人不见血的东西…不过自打流传到我爷爷辈,很多养蛊的法门都失传了,而我与我爹都想要光复这养蛊之术,可造物弄人,我爹在我三岁的时候被自己养的蛊给咬死了,紧接着开始祸及村子,整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
苗林昌说的十分伤感,而我在边上听着也感觉鼻尖一阵发酸,随即苗林昌又道:“当然了,那都是骗外人的鬼话…”
当即我跳了起来,举起就就要照着苗林昌的脸拍下去,可苗林昌却不闪不避淡淡一笑继续道:“蛊这玩意,其实并不叫蛊,而是虫溟,根本就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杀人不见血,它只能起到麻痹作用…虫溟是可以练的,也就是外边说的养蛊,就是把一堆虫子放在一起,活到最后的才能称作虫溟…”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你跟我来吧…”说着苗林昌一转话锋,转生就走。
我心中不知道暗骂了这假老头多少遍,最终还是跟了上去。一路上苗林昌说出了关于黄谷村的事:“其实,黄谷村并不存在,这只是我爷爷辈开的山庄,后来山庄没落了,爷爷也不知道在哪找到了苗疆的养蛊之术…”说到这苗林昌回过头,语气加重了许多道:“这回我真没蒙你啊…”
“后来我爷爷就将山庄更名黄谷村,为了研究养蛊之术,将黄谷村宣传成了鬼村…好了不说了,到了…”苗林昌在一件破旧的茅草屋前停下,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拿着,用这个捂住口鼻…”苗林昌从衣服里摸出一块干净的白色绣花丝巾递给了我,我按着苗林昌说的捂住了口鼻,苗林昌这才带着我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