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莫还乡,还乡需断肠!
石翔,白发如雪,满脸沧桑,双眼深邃,身材高挑,踏步间犹如清风,脸上出现了老人的皱纹,连肌肤也变得松弛,尽管如此三十六的他没有老人的老态龙钟模样,也没有老人斑。给人一种看似虽老人未老的感觉。人们之所以说他老因为无论他的话语,走路都与真正的老人不相上下。
这只有两种解释,第一,他真的很老,第二,他的心老了。
晴羿在石翔上台的一刻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沧桑凄凉,这不是他表现出来的,仿佛是他的心告诉世人,自己的命很苦很苦。
台下的人因为石翔的出现,掌声结束欢笑中也夹杂着凄凉。
石翔抱拳一笑,道:“各位远道而来,石某感激不尽,规矩照样,能做的就地而做不能做的站一时,还望别嫌弃石某招待不周。”话语真的犹如老人一样,带着疲惫的气息。
晴羿一蓑斗笠摇头苦笑,这哪里是老人的语气,是沧桑,无尽的沧桑,沧桑的是他的心,疲惫的是他的人。
“石大师哪里话,我们这些人都是听你的琴声成长的,站着,又何妨!”台下一人大声说道。
石翔一笑,在台中石凳上坐下,面前则是一架黑色古琴。
石翔眼神如聚,深呼吸一口气,似乎在酝酿什么,台下安静了,无比的寂静,四周丛林刚才还有鸟叫,但也安静了,众人的眼中,只有期待。
晴羿屏气凝神,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未成曲调先有情?
寂静持续了十多秒,但没人出声,也没人心底抱怨,仿佛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晴羿的心不知何时也静了下来,忘记了自己一行的目的,忘记了父亲的病痛,忘记了,全忘记了,仿佛这世界都安静下来,就在这时瞳狱中正在打瞌睡的武魁睁开了眼,不可思议的表情,心底暗道:“这是……极静,这里竟然是极静,不对,这不是纯极静,好像被人制造出来的一样,对方是谁!”在惊讶的同时武魁看向了场中的石翔,脸上更为诧异:“是凡人,区区一凡人竟然有极静!而且这极静不像他受人传承,而是自创!凡人自创极静,这……”武魁结舌,越看越是心惊。
莽域大陆有着三种玄奥之悟,分别为,太初,极静,元始,三种感悟不同于功法修炼,功法需要用到魁气才可以施展出来,而这三种感悟不同,它本来存在与天地,是天地的一部分,你只要感悟一些皮毛,在把他加以运用则是一种可怕的力量,正因为力量太可怕,倒置了能感悟它的人微乎其微,整个莽域在自己所知道有这三种感悟的人不超过十指之数,其中参透极静之人只有一个,在这里遇到了极静的人就算是武魁这样的大能者也得心生佩服。
“小子!你得努力啊,这极静可遇不可求,如果你在这极静中能感悟那么一点,对你将来的造化说得上是无可厚非,甚至说一步登天也可。”武魁内心暗道。
晴羿的心平了,就连呼吸也静了,太安静了,听不到一点声音,脑海中一片寂静的场景,这场景无法描述,晴羿试图记住这幅画面,但无法记住。
石翔抬头看向场中,深邃的眼瞳露出星芒,那满是皱纹的手接触琴弦,石翔浅呼吸一口气,轻轻拨动琴弦。
“铮——”
一声。
这一声落下,晴羿眼前的那一副画面犹如被墨水染黑一般,消失了!晴羿猛的睁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台中,一时之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有沮丧,悲哀,激动……
“琴!既然是以琴入静,这人……”武魁忍不住出声,晴羿也听到,“什么以琴入静。”
“极静,这是三大感悟的极静,小子,你面前这人如果放到莽域界,将会引起一场浩劫,一场大宗族,世家的浩劫。因为他以琴入静!”武魁心中只有赞叹与钦佩,千万年来前面这人是他唯一钦佩的凡人。
“唉!可惜了,如果刚才那极静在持续一些说不定你还可以从中有点收获,只不过看你这模样,是一点也没有咯。”武魁话语带着失落。
晴羿苦笑,什么感悟,那种东西连记都难,现在就是一片空白,连刚才的那种静的感觉仿佛经历了千年,忘记一般,只有在经历一次才能寻找到这感觉,只不过结果还是同样,感觉过后还是会忘记。
难怪有这么多人来看他的弹奏,光这种静就可以让人如此,不知道琴技究竟达到了那哪种高超境界。
所有人都从极静中醒悟过来,一脸迷茫过后则是赞叹不已。
那一声琴落不久,再一声琴响,其声如秋天的一只孤鸿,划过天际长嘶一声,扣人心弦久久回荡。
铮,铮,铮三声弦长音,抹中带压,此时犹如平静无比的海浪,在一阵海风吹过,掀起万丈海啸,你就犹如站在海啸的前方,但就在海啸最猛向你扑来时,你面前出现了一条巨龙,一条银色透明水龙!龙须似霞,水龙往海啸你吼,海啸消失了。
众人大惊,琴声停止,都犹如经历了生死一般,如临其境,刚才的一切都那么真实。
晴羿深吸一口气,用瞳气调整了心态,这琴声太过于匪夷所思,一个不好就会陷入其中久久不能自拔,要是此刻有人对你下手,恐怕死的时候还会很安详。
琴声继续回荡,此时琴声很快,仿佛把你一人推入了世界顶峰,俯视苍天,乘虚驭风,山河破碎,又如身临深渊,蛟龙阙起,风雨变换,一声长吼,化作宇宙尘埃……
琴声完毕,石翔双手压琴,脸色白皙平淡,这世界又停止了。
台下众人迟迟为醒,如梦中一般,还在乘风破浪,沉寂在自己世界中,第一个醒来的是晴羿,晴羿不得不佩服这石大师的琴技,恐怕世间无人能敌,就算古代琴帝伯牙恐怕也有所不及。
晴羿头戴斗笠,看着台中的石翔,心声佩服,这才是大师。
接二连三的有人从境界中醒来,满脸舒坦,就连身后的冷汗已经打湿了背心也浑然不知。
巨大的广场被掌声抬了起来,欢呼声,尖叫声,应有尽有。
石翔仿佛不喜欢如此热闹一般,拨动琴弦,场中有安静下来。
话语中带着萧瑟,“接下来,石某为大家弹奏一首名曲,《有所思》。”话语刚落不远处的一女子双眼一凝,埋下头,手上不自觉的在比划什么,她便是石翔妻子,这姿态显得憔悴,但无人注意她。
话语刚落,还不等众人反应,琴声响起。没有先前的汹涌,澎湃,壮丽,豪迈,有的只是凄苦,缠绵,悲凉,孤独,寂寞,无依。
琴声婉转,如绵绵流水,又似暖暖寒冰,从你的身体中穿过,在你心头绕过一圈,绵绵流水在你心头留下思念,暖暖寒冰在你心头变得寒冷,在场所有人面色变得无比憔悴,眼中流露出无比思念,一人一世界,琴声把万人带入他们的世界。
晴羿,这一次他没有试图如用瞳气去抵抗,这琴声也进去了他的内心,他想到了杨寰,那美丽动身的身姿,在从中舞,那一年他与杨寰在一处仙境之桥上建起一栋房子,两人抱在一起,看日出日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天他们的儿子已经走了十多岁,两人还是那么恩爱。
夜里,杨寰突然被一只仙鹤带有,带去的不仅是那美丽的身影,更是晴羿爱的内心,杨寰在仙鹤上向晴羿,道别,让晴羿等她,晴羿竟然傻傻的信了。
从此那仙境之桥上只有两人,一个沧桑的中年人,中年人头发花白,还有他的儿子,儿子厌恶了这种单调的生活也走了,只留下这一位孤苦伶仃的白发青年,他就是晴羿,他站在仙境之桥上看向远方,自己这一等便是十五年,十五年前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晴羿这一站又是十五年,此时他的发色全白,身体佝偻,满脸萧瑟,一股死气弥漫全身,他等了,等了三十年,但那个身影还是没有回来。
他的心老了,人也老了只是那个身影还是没有回来,思念变成了绝望,绝望有着悲哀,人未会心未归,时间又过了三年,这一天晴羿再也等不下去,躺在桥上,满脸憔悴,仙境变成了地狱,仙境之桥变成了奈何桥,晴羿的身后站满了投胎的人,前面一个老婆婆和蔼的递给来人一碗汤,和下后他们似乎解脱一般,落入轮回。
晴羿一声长啸,这一声带着无尽的凄凉,但是晚了,眼前一碗黄色的汤出现了,晴羿苦笑一声,喝了下去,他懂了“有些人一但放弃,永远也不可能回来了。思念有何用?还不如忘记。”
晴羿双眼开阖,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睁开眼睛,就连台上石翔也睁开眼睛,琴声停了,众人脸上都有些万千思绪,这时无人鼓掌,他们害怕自己的掌声玷污了这种有所思,没有了尖叫,他怕尖叫会打扰了思的神圣!众人的气息十分压抑。脸上的泪水也流了下来。
石翔脸上的凄苦比任何人都重,这琴虽他弹,但他为琴醉,他的琴不是为别人而弹,是为自己而弹,石翔轻轻挑动琴弦,口中声音萧瑟“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与天,画船听雨眠,卢边人似月,皓婉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话音回荡,久久不散,琴声宣扬,戚戚殤殤。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晴羿低估,泪水不知何时,落下了。
特别是晴羿旁边的老者,他已经沉睡了,睡下的不仅仅是他,在场的一大片人沉睡了,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倒下了。
晴羿双眼一凝,看向远处几人,冷哼。“终于动手了!”晴羿心情很是沉闷,正好拿几个人消消气。
石翔也发现不对劲,见所有人都倒下来,正打算起身,但只觉得身子一沉,也昏了过去。
晴羿头戴斗笠,面色冷清,身子一闪,来到了台中!
“我看今天,谁敢动他!”一声怒吼,在广场上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