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一晃而过,朝中一切恢复正常,安王齐夜也解除了禁足。
云溪倒是没有想到刚接触禁足的第二天他就找到了自己,还是一脸的严肃。
那是一个天气晴朗的早晨,皇上去上朝,云溪就独自一人在花园中慢慢的散着步。
“你不打算回去看看萧青吗?”
云溪抬眸,不解的看着他:“看他什么?他不是好好的。”
“好好的?”齐夜有些怪异的看着云溪,随即眸光微沉,嘴角含着冷笑道,“是齐曜告诉你的吧,你倒也真信,你们出来之后,秉国的皇帝可就忍不住了,要将萧青处斩。秉国的太子妃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居然偷偷的想要将他送出城,也被发现了,听说是要一起处斩。”
云溪紧紧的盯着齐夜:“你说的是真的?太子妃出事了,太子呢?他不可能视而不见!”
“和皇位比起来,一个太子妃而已,终究是无足轻重的。”
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云溪完全没有想到,这么说……那些信根本就是齐曜特意写给自己看的?可是,以齐曜的骄傲,根本不会屑于这样做!
齐夜看着云溪,叹道:“算了,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信不信由你。”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云溪愣愣的看着齐夜离开的身影,内心思绪都剧烈的翻腾着。如果真的出事了,自己要回去吗?如果真的出事了,自己回去……能做些什么呢?
晚间,云溪端着给齐曜提神的茶水进了御书房。房中,齐曜正认真的批阅着奏折。看见云溪进来,立刻一挥手,笑道:“朕都快困死了,还要有云溪你的茶。”说完,接过云溪的茶闻了闻,轻抿一口,露出一种十分享受的表情来,脸上原本困顿的表情也显得精神了一些。
云溪站在旁边踌躇一会儿才道:“皇上,最近……秉国有什么大事吗?”
齐曜立刻抬起头看着云溪,眯起眼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云溪立刻垂下眼睑:“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秉国的极为老朋友,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齐曜一直盯着云溪,嘴角忽然露出意味深刻的笑容来:“放心吧,最近秉国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小小的争端,也快过去了。”齐曜没有再多说,云溪也没有再问下去。在齐曜的吩咐下先行回去休息了。
云溪在路上慢慢的走着,一直回味着齐曜刚刚的那句话,“没什么大事”“有些小小的争端”,这些话都有些似是而非,含糊不清。
现在,齐夜和齐曜云溪只能选择相信一个。
而当云溪回到房间的时候,却有一个宫人将一封信交给了云溪,说是秉国的人送来的。
云溪迟疑的接了过来,一回屋就立刻拆开了信封,是夏玲那娟秀中带着些狂放的字体,草草几语,只是向云溪道歉,没能完成云溪的嘱托,话里话外,却透出一股绝望来。
这一刻,云溪想,自己的心是完完全全的偏向齐夜了。
一连好几天,云溪都一副欲说不言的样子。
这天,正在御花园散步,身边没有其他人。齐曜就直接一把把云溪搂到了怀里,伸手抚摸着云溪的眉头:“云溪,朕怎么觉得你这些日子一副苦恼的样子,有什么事想不开了?”
云溪抿了抿唇,抬头迎上齐曜的目光:“皇上,奴婢……想回秉国一趟。”
齐曜眸光一拧:“云溪,朕说过,朕唯一不能答应的事情,就是让你离开。”
还没等云溪再说些什么,齐曜就已经放开了云溪,淡淡道:“朕累了,回宫吧。”说完,转身就走,不给云溪再说些什么的时间。
第二天,齐曜去上早朝,云溪端端正正的坐在房中等着齐夜。
一阵疾风吹过,齐夜站在了云溪的身后,看着云溪的眼神有些复杂。
云溪转过身,眼神平静:“你想让我做什么?”
齐夜将一个瓷瓶丢给了云溪:“这是迷药,你只要让齐曜吃下去,就有机会走出皇宫,我会派人送你快马加鞭赶回秉国。”
云溪握着瓷瓶,看着齐夜:“你不会伤害他吧。”
“……他赢了本王那么多次,放了本王那么多次,本王自然会将这一切送还给他。”
云溪握紧了手中的瓷瓶,轻轻地点点头。
眼前黑影一闪,齐夜已经没了踪影。许久,云溪低下头,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晚上,齐夜坐在御书房中,认真的批着奏折,头也不抬道:“最近安王的动作可真是频繁啊,这次他怎么如此之快就有动作了,平日里不都是要休养休养,恢复实力吗?”
下面跪着的人没有应声,齐夜不耐的一抬眼:“算了,你下去吧。”
“是。”下面的人应了一声,立刻退去。
云溪端着茶杯推开门走了进来,神色一如平常冷漠沉静:“皇上,喝些茶提提神吧。”
齐曜接过茶杯闭上眼深深一嗅,随后睁开眼笑道:“云溪,你的茶艺愈发精进了。”说完,轻轻的抿了一口。
云溪站在一边没有回答,只是在一边细心的研磨、挑灯,烛光微微跳跃着,两人身后的影子也就随之微微跃动,这个夜,似乎愈发安静了。
第二天早上,齐曜破天荒的很早下了朝,转到了云溪住处,嚷嚷着要吃云溪的拿手点心。
云溪无奈,只得去厨房匆匆做了一些,看齐曜在那里吃的一脸满足。
点心要配的,自然是茶水。
茶叶已经过过一边沸水,云溪拿出之前的那个瓷瓶,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之前已经试验过,所以她知道这只是普通的迷药,只是她这样的做的意义是……背叛。
等云溪回过神来的时候,粉末已经全部融进了茶叶之中。云溪赶紧盖好了瓷瓶的盖子,伸手将水注入茶杯之中,茶水依旧是澄碧澄碧的颜色,看不出一丝异样。
深吸一口气,云溪端着茶杯进了房间,将茶杯放在了齐曜的面前,低垂着眼睑站在一边。
齐曜早已经吃完点心,眼神莫测的看着云溪:“云溪,你这次泡茶……真慢。”
“是,烧水用了些时间。”
齐曜垂下眼睑,伸手端起茶杯,拿盖子轻轻拨着茶叶,将要入口的时候又拿了回来,然后抬眼看着云溪:“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跟朕说的?”
云溪的身子轻不可见的颤动了一下:“皇上可能准许云溪回秉国?”
“……不能。”
云溪的声音复又恢复平静:“那云溪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齐曜的眼底忽然浮起一丝悲凉,嘴角却含着温和的笑:“是吗?那朕就喝了……”
直到齐曜将茶杯咽进肚子里,他用眼神紧紧锁定的云溪也没有过一点要阻止他的反应。
“啪”的一声,齐曜将茶杯摔在了地上,起身看着云溪,嘴角的笑意终于不再温和:“云溪,朕输了。”
齐夜从外面走了进来,眼神冷漠的看着齐曜:“齐曜,要听你说出这句话还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