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年儿你哪次不想杀我,可你哪次又是真的下了狠手呢?”笑地从容的君无心一点都不理会辛娆年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意,虽然比以前的都要强大,但他不想错过这次表白的机会,“年儿,我对你是真心的。”
“去死吧,你的真心。”手腕翻动,两根银针如同飞箭般地直往君无心身上两大穴位刺去。
凌厉地破空声在房间里响起,直逼得想要前进的君无心直往身后的窗子处退去。
眼看他就要退到窗子上时,却是凭空消失了。
“君无心,你最好少在我眼前现,不然见你一次,就杀你一次,绝不留情。”房间里是辛娆年那没有感情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半响,只听得屋子外传来一声幽幽地轻叹声便再次陷入沉寂中。
一夜沉寂。
院外小树上的一只小鸟‘唧唧’地叫个不停,房门前站着穿着鲜艳的蓝茵,双手不安地紧捏着衣角,抬着头望了望天上高高挂起来的红日,又望了望早就站在院外的一群从皇宫里来的嬷嬷与宫女,侍卫。
这是谦王一早就派过来接辛娆年进宫的护卫,郡主专有的仪仗停在郡主府外。院外的嬷嬷都来回张望好几遍了,屋子内似乎没有一点动静。
屋子内,床上并排躺着俩个人,里面一人背对着外面,而外面这人却是面对着那堵没有褪去衣衫的后背,外面这人眸子里闪动着复杂的神色,却是没有吭声。
“腾,娆年……”
安静的屋子里突地被人从外面给撞开,因为房门并没有上锁,所以那人撞上后随着给倒在了地上。
刚躺上床的辛娆年听出是郦清岚的声音,感觉那声音不对,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大步跨向那发声地将倒在地上的人扶起。
房门打开了,清冷的月光溜了进来,打落在被扶起来的郦清岚身上,满是凄凉。“你怎么了?”
倒在她怀里的郦清岚双眼无神地望着她,努力地张着嘴,“明日……静心等待,主动出击。”话音落下头一歪便倒在她怀里昏睡过去了。
扶着她上床后的辛娆年低着望着她那苍白的小脸,伸手替她擦去挂在唇角边的血痕,突地心里一阵难受。
这几日没有见她出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原来是在替她演算明日之事。想到这就突地记想她说的那句话,可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想了一整晚的她也没能想得明白。
估计是郦清岚窥探到了什么,一定是与她有关的,且还有很清楚来着,不然郦清岚也不会受此之重伤。望着一夜都没有醒过来的郦清岚,辛娆年终于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取过放在屏风上的另一件衣袍给自己换上后,深深地望了眼那个身子骨娇弱却透着不甘的女子,轻轻地将床帘拉下,转身唤得站在外头久候着的蓝茵进屋。
“小姐,谦王派得仪仗过来接小姐进宫。”进来后的蓝茵慌乱地忙将早上发生的事叙描了一遍,辛娆年听着点暗自点了点头。
似是有点明白郦清岚和她说的话是何意了,静心等待不是说要她等,而是让别人等,因为现在已是午时了。朝着满脸焦急的蓝茵点了点头,“去把那几个嬷嬷叫过来吧。”
“小姐?”
“进宫后叫我郡主。”
抬头撞见蓝茵那突然显得惊得的眸子辛娆年又是加了一句,“那是皇宫。”
“小姐还会要蓝茵吗?”伸手紧紧地抓住辛娆年衣角不肯松手的蓝茵很是惊慌,“蓝茵害怕进宫,可是又想跟在小姐身边。小姐不要丢下蓝茵好不好。”
吸了口气没有理会蓝茵眼里的惊慌,“去把外面的嬷嬷叫进来吧!”
不安地松开手的蓝茵又是深深地抬着眸子望了眼神色清冷的辛娆年,恭敬地福下身子去,“是,郡主。”
“安容郡主金安!”随着蓝茵请进来的两位老嬷嬷在进门后便向已坐在化妆镜台前的辛娆年曲身请安。
“起来吧!”
“谢郡主。”
中规中矩的两位老嬷嬷请安后便自动地站到了辛娆年的身后,接过她手中的白玉小梳,熟练地给她梳着郡主妆。
蓝茵安静地站在她们的身后,望着被打扮后神情越来越发高贵冷艳的辛娆年后,心底突地一阵酸,鼻尖头也是酸酸的。郡主可是从没有让她碰过她的一根发。镜中的辛娆年望着那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一阵恍惚,最后闭上眼让那俩个嬷嬷在她脸上又是一顿飞舞。
两位嬷嬷给辛娆年梳妆打扮好后安份地站在了她的身后低着头不再语。
辛娆年望了眼镜中人,那张一直清汤挂面的素脸此时显得红润饱满,不显张扬也不显妩媚,看来她们俩个是夏谦身边的人了,不然也不会知她心性。
“谢俩位嬷嬷了。”
裙摆轻舞,迈着步子走向看着痴呆了的蓝茵,“我们走吧。”
傻傻地望着痴凝了的蓝茵听得辛娆年那话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那人已走出了屋子,身后传来那俩位嬷嬷的低咳才恍然惊醒,连忙提着裙摆追了上去。
“郡主她今天,是要做什么呢?是想借此再次回到皇宫吗?”一路紧跟在郡主仪仗旁急步的蓝茵心里头各种念头闪过,可也一次次被自己按灭,郡主今日的行为有点反常,平日里她不喜欢着艳装,却是着上了昨天随着花想容送过来的另一件艳丽且大红的衣袍。
皇宫前,仪仗停落下来,辛娆年挑开帘子望了眼长而宽的城墙,心里暗自感叹,自古言,一如皇宫深似海,想来古时的女子也是有此认识的吧。
望着仪仗落在靠右边的墙门旁,辛娆年目不斜视地走了出来,站在宫门前,等待着接她的人入宫。
宫门前此时人不多,因为时间已是有些晚了,对于要进宫去参加宴席的人来说,这个时候还在这里出现的,不是活腻了就是后台够硬的。不过后台够硬的也是早就被大臣们给迎进去了的。
不过对于她来说,还真是个例外,因为守在宫门前前来接迎她的是周得全,在见到她的仪仗落下时,周得全便紧着心神一路小跑跑了过来,“奴才周得全给安容郡主请安。”
“周公公起来吧!”声色清雅,脸色也甚是柔和,这让跪在地上给她请安的周得全不由地一个哆嗦,愣了一会小心地抬着头望了眼前人一眼,确认是辛娆年后才不安地站起身来。
小心地望着眼前穿着艳丽高贵却又不失女子妩媚的辛娆年,周得全那个心是七上八下地忙低下头去,“奉太皇太后之令,请安容郡主去贤德庄。”
哦?辛娆年眯着眸,眸子里一片冷清,“周公公不是皇上身边的人吗?什么时候调去太皇太后那守职了呢!”
听着辛娆年这话,周得全心里那个直叫苦来着,他原本就是太监总管来着,因为先后得罪了郡主与丽美人,后被贬到了无人居住的太皇太后宫里做一个小小的监管人,本以为再无出头之日,却没料到回到宫后的太皇太后对他甚是着心,便留他做身边的贴身太监。而他接的第一个任务便是迎接辛娆年进太皇太后的贤德庄。
心里泛着苦意却不能表露出来的周得全只得更是低了低身子弯腰道,“奴才谢太皇太后抬爱,留得奴才伺候左右。”说着又是朝着辛娆年低了低身子,“郡主请吧!”
辛娆年微微地抬了抬手,示意道,“周公公请带路吧!”
能忍常人之不能忍,能及常人之不所及,这便是辛娆年的处事之道。“安容郡主,今日过后,我辛娆年不会再欠你什么,但愿此生再也不会与你有任何瓜葛。等以后为你找得你心中所想要的之后,愿你便能再世往生一处你喜欢的人家,过你想过的生活。”
辛娆年心里暗自低语,沉稳地跨着步子迈向她所不喜欢的皇宫,但愿这一次,会是最后一次。
绕过长长的亭廊,穿过形形色色的大小不一的小院,越走越是寂静,越走也越是荒凉,却越走越让人心静平和,明明是夏日了,空气中带着一丝炎热,却能闻到令人心宁的檀香味,不经让稳步行走的辛娆年渐渐地放慢了步子。
在前面带路的周得全似是感觉到了身后人脚步的放慢,弓着腰低声道,“太皇太后喜欢安静,回宫后便搬到了贤德庄,在这里静心礼佛。”
“嗯。”辛娆年轻声应道。
一路上周得全都小心谨慎,生怕自己哪一句话没有说得好便会给自己招来祸害。可此时他却发现身后人一路淡然,并无他意。
规规矩矩到了一处安静的院落停了下来,周得全示意她在那里先等着,他自己则要去里面通报才可。
辛娆年点了点头示意周得全过去,而她自己则是站在了院子的长廊上,静静地等待着。
夏日里的太阳有点大,虽然已是申时,但火辣辣的太阳照进来,还是令当着阳的院子里布满了阳光。不消一会站在长廊上的辛娆年额头便布满了一层细细的汗珠。跟在她身后一直都低着头沉默不语的蓝茵也是早就汗透了,却也是一动也不敢动,更是不敢伸手去擦额间的汗水。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郡主今日里会这么的反常,只因为这里是皇宫所以才会这样的吗?
过来接迎她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嬷嬷,见到辛娆年这模样后先是一愣,随后却是露出些许赞赏。
“奴才宁慈给郡主请安。”浅然淡笑间已是朝辛娆年侧着福了福身子,让出一条道来,“郡主请随老奴来吧。”
“谢宁慈姑姑。”
轻抿着唇的辛娆年脸上噙着淡淡却不疏离的微笑,朝着引路人点了点头以示谢意,又是回过身子吩咐蓝茵留在这里等她出来,随后才抬步随着宁慈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