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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58章

凤九来得很晚,进来便眉开眼笑,甚至一下子扑到肖儿身上,嘴里一叠连声叫,“肖儿肖儿,钱浅刚刚给我电话,她已经上了飞机,她上了飞机了,从日本过来,才几个小时,明天一早直接可以赶上我的结婚典礼!”

肖儿呆在那里,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真的?”

窗外突然一声惊雷,哗哗下起大雨。

路路笑,“连老天都惊讶了,居然电闪雷鸣的,不过也好,下了雨,明天天气一定好。”

我愣愣地盯着窗口,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地捏紧。

她真的回来了,时间拿捏的相当好,不过下了飞机还要转车来A市,她何苦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秋水突然笑,“那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走?”

凤九的脸马上垮下来,“她日程排得紧,明天晚上就要飞新加坡。”

“这么赶?”

肖儿声音淡淡的,“也好,时间赶,说明她过得充实。”

肖儿俨然已经老僧入定。

凤九苦着脸,“可是这么累,我真怕她撑不住。”

肖儿不说话。

张楚笑了笑,“想不到如今钱浅已经这么厉害。”

路路扬着脸,“之前她回来了六个月,那时你不在,不然可以看到她到底是怎么厉害法,你不知道,如今她在心理学界可算是名声鹊起。”

“A大可以引她为骄傲了,这可是从我们这里走出去的。”

“A大引以为傲的人物可多着呢,张楚你就是个人物啊。”

张楚只是笑。

我的心却乱下来。

秋水坐过来,“想好了吗?”

“嗯?”我诧异,“想好什么?”

他没好气,“想想明天你该怎么表现,成熟一点,三十岁的人,别再幼稚。”

我知道的,在他们眼里,我的行为一直幼稚可笑。

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幼稚。

可是怎么办呢?钱浅仿佛一大桶水,我就是一堆白面,只要遇到她,马上变成不中用的浆糊,一点清明都没有。

她是我的克星。

一夜都没睡好,外面不停下雨,焦雷轰鸣,我听着清晰的雨声,心莫名的慌,脑子里不停地想着她什么时候下飞机,怎么转车,几点能到A市,是不是有时间休息一下,有没有很辛苦。

早上四点钟就再也睡不着,外面还在下雨,一点没有停歇的意思。

推开窗,大风猛地灌进来,院子里一片狼藉,好似台风过境。

六点钟就巴巴赶到酒店,才发现肖儿居然比我还早到,黑眼圈不比我的小。

我苦笑,“你一夜没睡吗?”

他神色有些焦躁,“一直联系不到钱浅,打电话始终关机,这么大的雨,昨天沿海红色警报,有消息说很多飞机迫降,日本飞上海的飞机出了事。”

我的脑子一下子就炸了开,一把抓住他,“出了什么事?”

他怔怔的,“还没有确切消息,通讯中断。”

我一颗心都凉了。

通讯中断?三个多小时的飞机一直到现在都没消息,这样的没有确切消息跟噩耗有什么差别?

没多会功夫,秋水王路赵钱先后急慌慌赶来。

秋水脸色苍白,“我找了航空公司内部的人问,已经有了确切消息,飞机在起飞四十分钟后遇到强气流,凌晨三点钟搜救组在海上找到残骸。”

我感到天旋地转。

肖儿白着脸,一把抓住秋水,“人呢?有没有生还?钱浅是不是就在那架飞机上?”

秋水嘴唇干裂,递上来一份传真名单,声音微微发抖,眼泪掉下来,“上面……上面有……她的名字。”

身后一声尖叫,凤九穿着洁白的婚纱,踉跄着扑上来,长长的指甲掐到秋水肉里,“不可能!你撒谎,不可能,钱浅怎么可能偏偏就坐的是那架飞机!她明明说了是到北京转机,怎么可能又飞上海!”

江离紧跟上来,死死抱住她,“九九,你冷静点!”

凤九泪流满面,声音尖锐,“冷静?这个时候你让我怎么冷静?那是浅浅,是浅浅啊!”

路路突然大叫,“肖儿!”

接着噗通一声,肖儿直直摔倒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嘴唇紧抿,脸上不见丝毫血色。

我只觉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发冷。

外面的雨还在下,一声惊雷炸下来,天昏地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不不,这不可能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一定是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狠狠在自己脸上拧了一把,好痛!

眼泪毫无预兆地,淌满整张脸。

我做了个梦,梦到许多年前第一次见到浅浅的样子,她手里抱着书,神色淡淡地站在我们公寓楼下对着肖儿笑。

肖儿抱着个女孩子吻得极其嚣张,见到她,甩开女伴缠上去,像个任劳任怨的小跟班。

梦里的钱浅一直笑,头发很短,很真实,很年轻。

我就站在他们的身后,想要叫她,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然后她突然回过头来,看到我,神色一瞬间变得哀伤。

那哀伤那般浓稠,好似一根细细的线,紧紧缠住我,我的心又酸又痛,窒息的喘不过气,一惊,便醒了过来。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机场大厅里一片愁云惨淡,大屏幕上正在播现场新闻,很多人挤在大厅里,翘首等着航空公司的确切消息。

凤九蜷缩在江离怀里,肖儿始终沉默。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

像是一群等待被判死刑的囚犯,明明知道结果已经确定,却还是不肯甘心。

怎么可能甘心?

明明昨天还通了电话的人,你说不在了就不在了?玩笑不能这么开。

我一颗心都是空的。

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两年前我死也不会让她走,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这两年,就算死缠烂打,就算让她憎恶我,我也一定时时刻刻跟着她。

我爱她。

到了这个时候,我再也没有办法骗自己,别说忘,哪怕只是想想,我都受不了。

肖儿突然开口,说得咬牙切齿,“我不管,活要见人,死要见到尸首,一刻没有看到她的尸体,她就还活着。”

一句话,凤九的眼泪就又掉下来,一脸迷茫愣愣地看着我们,最后目光落在秋水身上,“秋水,搜救结果还没有出来吗?我们只能这么等吗?我想去找她,可不可以让我去找她?呜呜,我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死活要让她赶过来?都是我的错,是我错。”

江离声音都哑了,“九九,你别这样。”

凤九歇斯底里,“不这样?你让我怎样?都是我,都是我啊!”

新一轮的新闻播出来,大厅里一片骚乱。

救护组的人抬着一具具残破不堪的尸体,整齐地摆放在临时救护站。我腾地站起来,死死盯着大屏幕,胆战心惊一个个看过去,没有钱浅,没有。

前方记者全身湿透,连伞都没有打,目光沉痛,“截止到目前,已经确认的死亡人数已经增至一百七十三人,尚无生还,还有九十四人失踪,专家人员判断,失踪人员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搜救行动还在继续……”

所有人脸色苍白,有人放声大哭,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越来越多的人大哭出声。

我跌坐在椅子里,全身都失了力气。

肖儿头也不回地向大厅外面冲。

王路一把拉住他,“肖儿,你做什么?”

“我不等了,我要去现场,他们找不到,我自己去找,钱浅一定没事,她不可能有事。”

“你怎么去?现在所有飞机停飞,除了等,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他一把挥开王路,“怎么等?就这么等下去,什么结果也不可能有!”

凤九突然尖叫,“肖儿,肖儿,你看,你快过来看!钱浅,是钱浅!”

声音都变了强调。

我猛地抬头,盯着大屏幕的眼珠子都快突出来。

新闻画面切换到国际新闻。

医院的大厅里,记者围着警察追问。

镜头下面一片混乱,一个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的女人突然出现摄影机的范围里,怔怔盯着电子屏幕,而屏幕上播放的,正是飞机坠毁搜救的新闻。

不是钱浅是谁?

她还在日本!

她居然不在飞机上,她没事!

我死死盯着屏幕,眼圈不自觉红了起来。

几分钟后,凤九的电话响起来。

我们的目光倏地全落在她身上。

是钱浅。

凤九颤抖着手指接听,扬声器打开,对面传来钱浅沙哑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九九,我没事,你们放心。”

肖儿一把夺过电话,声音急切,“钱浅,你就留在那儿,航空一解禁,我就过去找你,照顾好自己。”

钱浅沉默,半晌开口,“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最终在钱浅的坚持下,还是她飞回来。

二十六个小时后,她从出口慢慢走出来,脸色苍白无血色,因为憔悴,反倒衬得她的眼睛愈发大,眼睛下面一圈淡青,显然一直都没休息。

这世上有很多巧合的事。

如果不是这架飞机出了事,也许她真的要算倒霉,结果不幸发生了,她的倒霉反倒变成幸运。

她坐车去机场,路上出了车祸。

手机当场报废,她在医院里一直到打电话给凤九的时候,才刚刚清醒没多久。

而航班名单上面那个,只是那么凑巧的,与她同名。

我怔怔盯着她。

肖儿冲上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她轻轻笑,拍拍他的背,然后抬头看我。

眼底的千言万语,我突然间竟分辨不真切。

她离开肖儿,朝我走来,在与我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住,微微歪着头,嘴角含笑,“听说人在要死的时候脑子里一瞬间想到的,就是自己这辈子最在意的,知道车祸的时候我想到什么吗?”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觉得心跳不住加快,好像心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她垂下睫毛,神色淡定,“那时我突然想,虽然我们分开了,可因为曾经爱过也曾经被你爱过,就算死了,我也并不遗憾,方初,谢谢你。”

一直要到今天,我都还能清晰地记起第一次见到方初时的每一个细节。

那时候我多大?大概五岁的样子。

人真是很奇怪的一种生物,人的记忆更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瞧,我可以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情,可以记起那时候他穿着什么衣服,什么表情,什么动作,可却死都记不起自己的确切年龄,只记得恍惚中好像是初夏的样子,那天下雨。

我妈和方初的妈妈是死党,很要好的那种,感情维持了二十几年依旧要好,于是那天阿姨见到我后便笑着捏我的脸说,路路,以后也要和我们家初初一直做好朋友知道吗?

小孩子知道什么呢?

一直做好朋友?一直是多久?鬼知道。

可我却是真的挺喜欢方初的。

因为他漂亮,干净,超过我们幼儿园里的任何一个。

我从小就喜欢漂亮的东西,所以后来我想,这些年我之所以会一直和初初关系这么好,也是因为他长得够漂亮吧?

也许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我和初初性子说不出的像,一样爱玩,一样不知天高地厚,一样骄傲不可一世。

不过有一点,初初要比我任性。

他始终像个长不大的大孩子。

是阿姨把他宠坏了,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不任性,是没有道理的。

我也任性,不过我比他强,我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任性,什么时候不可以。

不过任性这个毛病在初初身上,也是要被人当做优点的吧?就算是那些被他追了又甩的女孩子,即便不甘,也没有一个会觉得他性子不好。

在她们眼里,初初是完美无瑕高贵不可替代的王子。

他王子的不可一世。

如果不曾遇到钱浅,他应该会一直不可一世下去吧?谁知道呢?每个人的一生中也许都是要遇到一个克星的,不是钱浅,也会有钱深。

刚上大学没多久,有一天他突然问我,“路路,你觉得钱浅怎么样?”

我没反应过来,“啊?”

方初根本没指望我答,微微挑着嘴角,懒洋洋地靠在椅子里,“我觉得她太骄傲了,我还没见过比我还骄傲的人,有点意思。”

我反应过来,“钱浅骄傲?初初你发烧吧?哪只眼睛看到人家骄傲了?我觉得她挺好的,就是好像没什么情绪。”

初初叫,“那还叫不骄傲?连个正眼都不看我。”

我笑,他这是心里不平衡了,都是被那些女孩子给惯的。

我猜他是又要行动了。

结果果真不出我所料,没有几天,他便进了广播室,和浅浅做起同事,而且没事就去缠着人家。

方初缠人,也是有手段的,可不像外面那些愣头青的小子。

不管到什么时候,他总是那么风度翩翩,进退有度,而且向来无往不利。

可是这次,却碰了好大一个软钉子。

钱浅简直铜墙铁壁,油盐不进。

肖儿冷眼看着,然后笑他,“初初,我劝你还是死心吧,我认识钱浅十几年,她什么样我太清楚了,你还是别去撞这个南墙。”

如果是往常,初初一定会很骄傲得昂头,然后说小样儿瞧不起哥哥不是?等着,看我怎么把她拿下。

可是这次,他却有些沮丧,自始至终连句话都没说,只是怔怔发呆。

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就这么栽了进去。

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对谁这么用过心思过,我也从来没见他追哪个女孩子会用那么长时间,整整从大一追到大二,慢慢从充满希望到绝望,甚至憔悴不堪。

那一晚,他在我面前喝到大醉,最后成了一滩烂泥还口齿不清反复问我,“为什么?钱浅的心是铁做的吗?我为她做了那么多,她怎么就看不到?这是不是就是报应?一定是报应,报应我从前花心滥情,所以老天才派她来收拾我,一定是。”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初初,这样的初初让人心疼。

于是我去找了钱浅。

和她说话的时候,我把自己的愤怒发挥到淋漓尽致,一切都做得很好,可在她淡漠的眼神里,我还是感觉到了无能为力。

我突然一下子就体会到了初初眼睛里的那种绝望是什么味道。

遇到钱浅的人,大多都是要绝望的吧?

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我们这个年龄应该有的热情。

像一口平静无波的古井,波澜不惊,那是怎样一种表情?没有一点作为一个人的感情,礼貌,却冰冷。

我的心,一瞬间便凉了,转头回去看到初初,我能对他说的也只有三个字,放弃吧。

谁知道他会那么固执?不到黄河心不死,就是那样吧?

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他们真的走到了一起。

后来初初对我说,和浅浅一起的那几个月,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

那时候他就像个从来没谈过恋爱的小毛头,每天乐得合不拢嘴,心心念念只有一个名字,钱浅。

肖儿看着他开心的飞上天的样子,始终不曾说过任何话,只是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他幽幽叹了口气,很绵长,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

我不明白,于是问他,“他们两个这么好,你不替他们高兴?干嘛还叹气?”

肖儿看我一眼,许久才开口说了句那时候我并不懂得的话,“你不知道,这个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希望钱浅幸福,可是,幸福,总是太脆弱。”

我以为他担心方初没长性,很仗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初初这次绝对是认真的,我还从没见过他对什么人这么认真,他这次绝对不是玩玩那么简单。”

肖儿却突然笑,“路路你信不信,我不怕方初对钱浅怎样,我是怕钱浅对她自己怎么样。”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的一句话,居然一语成谶。

那时候我觉得他是杞人忧天,在他心里,钱浅的位置太重,我甚至一直以为他会追求钱浅,没有人会对一个仅仅是朋友的人那么好,虽然他总是说钱浅和凤九是他的亲人。

可是明显的,在他心里,钱浅与风就不同。

后来等到一切发生后回头再想,我才发现,这个世上,最了解钱浅的,还是肖儿。

他把一切都看的太清。

钱浅在他们最开心的时候,突然消失了。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只知道她突然请了大假。

初初找不到她,整个人没了魂一样。

然后终于一天,钱浅重新回了学校,他们却分了手。

怎么就分手了呢?

我搞不明白。

他们一起,一直那么开心。

我曾亲眼看到钱浅笑得像个孩子,眼底都是幸福。

那是从前在她眼中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看到的表情。

结果他们不止分手,她还彻底来了个消失不见。

初初连她什么时候离开这个城市都不知道,他知道消息的时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一走就是六年。

那六年,初初是怎样过来?

钱浅走后,他大病一场,一个人窝在他的房子里,不去医院,不见人,不吃药,连饭都不碰,更别说回学校或者见人。

那段日子,秋水几乎每天住在他家里,如果没有秋水,也许他就那样死了吧?

谈恋爱谈成他这样子,也真够丢人。

我从来没想过情场浪子的方初居然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女人一心寻死,我最看不起感情脆弱的男人。

可是方初和浅浅之间,我始终没有置喙的余地。

秋水说,他只是太小,一时间陷得太深,从来不曾受过这种打击,所以承受不住,过些日子,就好了。

过多久呢?那时候我和秋水都没想过,他口中的这个过些日子,居然一过就是六年。

六年啊,两千多个日夜,他就那么任性的把心思全部都栓在了一个摸不着看不到的影子身上。

不知道她在哪儿,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不知道她生活的怎样,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是不是也已经结婚生子。

唯一知道浅浅消息的就是凤九和肖儿。

但那也是在过了四年之后。

四年之后,肖儿首次接到钱浅电话,钱浅说肖儿,我研究生毕业,有一点点开心,想跟你和九九分享。

然后多一个字也没有。

她的心,不是一般的狠。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让人觉得恨。

埋怨有,就是没有恨。

我也没有什么资格替方初觉得恨。

因为就算恨,那也是方初自己的事。

有时候我会问他,“初初,你恨钱浅吗?”

他迷茫,抬头看我,“恨?”然后眼神突然清明,“恨,怎么会不恨,我还从来没有被人那么狼狈的甩过。”

可是在他的神情里,我看到的却并不只是恨那么简单。

这么多年,他无法重新开始,一步一步让自己崛起成了A市出了名的大众情人却心狠手辣的方少,把他母亲在A市的产业扩大到几倍,把A市无数的女人玩弄于股掌,暧昧不停传出,可事实上,真正和他有过接触的女人,也不过就乔笑一个,如果还有谁,那么李梦,勉强也算一个。

那时候乔笑刚刚走红,势头正猛,一张精巧的小脸,下巴尖尖,眼睛很大,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上翘,划过一道浅浅的笑纹。

第一次看到她,我瞬间便愣了。

这女人和钱浅,眉目间至少有六分相似,尤其上翘的嘴角边那道浅纹。

只要不对上她的眼睛。

乔笑的眼底,没有钱钱的平静,没有钱钱的淡漠,但是胜在爽朗大方。

转头看方初,方初眼神深邃,盯着乔笑目不转睛,半晌挑起嘴角,放下手里的酒杯,风度翩翩走上前,半垂着头对乔笑伸出手说了句什么,乔笑微怔,转瞬笑颜如花。

初初和乔笑,若即若离间交往了很久,我知道他每次和她在一起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亲吻她的嘴角,却从来不去看她的眼睛。

他在给自己编织一个美梦。

至于李梦,说实话,我从来不觉得他们是在交往。

李梦也是我认识很多年的人了,但是见过的次数实在有限,他们之间所谓的交往很奇怪,他从来不会约她出来,只是偶尔,我听到初初打电话给她,电话里,他声音温柔,眼神似水,像是世上最好的情人。

起初我很奇怪,奇怪初初居然会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直到后来李梦做了电视台的主持人,我看了她的节目才恍然明白其中因由。

李梦的声音,几乎与当年广播站播音的钱浅,一模一样。

李梦的节目,方初每日必听。

却是实实在在的听而已,他不看屏幕,只是窝在沙发里,背对着电视屏幕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却是说不出的清明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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