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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春耕罢了,史屯和魏坡等五个初级社会合并成一个高级社,也没再见上拖拉机。

高级社成立后,不叫种油菜、花生、芝麻了,一律种粮食。史屯人这天锄了一上午麦,都回家歇晌,听谁打起钟来,人们就想,高级社可真高级,歇晌都不叫你安生。刚想再赖一会儿,听见锣声鼓声全响起来。过一分钟就听见人呼喊了。也听不清喊什么,只觉着喊声可吓人。

人们跑出窑洞,在离地面三丈深的天井窑院里,就看见天阴下来。刚才白亮的阳光给遮没了,空气里有股草腥味。等他们跑上窑院的台阶,听见沙沙沙的响声。

他们跑到外面,都傻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蝗虫,飞沙走石一样从天边卷过来。密密麻麻的虫们织成一片巨大的阴暗,罩在史屯上方。

所有人都拿着笤帚,柳条把子,桐树把子往地里跑。都想跑过蝗虫。还是没跑过,只听头顶“沙沙沙”的一片声响,阴天过去,阳光出来了,蝗虫已全落在麦地里。人的吼叫,狗的嘶喊都遮不住那“沙沙沙”的声音。无数蝗虫一齐咬嚼在鲜嫩充浆的麦穗上,“沙沙沙”,听着叫人毛发倒竖。

人们赶到时,麦地已矮了一截。人们开始喊叫,一边又扑又打。全村几百条狗一动不动,看着人们手脚都乱了,两眼的眼神也乱了,它们从来没见过人会这样迷乱、伤心地跳舞。

坡池边上放着的牛和骡子也停下了饮水、吃草,看着秃了的田野里,大人小人男人女人头发飞散,衣衫零乱,挥着树枝、笤帚,它们没料到人也会嚎叫得这样凄惨。

被虫嘴啃秃的地里铺满一层虫尸。蝗虫又大又肥,鼓着胀饱的肚子。老人们一遍又一遍地自语:民国二十一年的虫灾大呀,可也没见恁多虫。年轻人们从未见过这阵势,蝗虫砸在脸上头上生疼。有人说:“奶奶的,这是美国蝗虫,是帝国主义放出来的。”

后来史屯人说起来,就说那年的美国蝗虫恶着哩,嘴一张能咬小孩子的小拇指。后来人们也都记得那次虫灾的味道,和后人们说:美国蝗虫可好吃,肥着哩。

当下人们都傻了,看着拍死的一地虫尸。起来一阵风,把折断的虫翅扬起,漫天透亮的虫翅在太阳光里飞得五光十色。

等人们愣怔过来,史屯上千只鸡冲进地里,张着双翅,低低地擦着地皮伏冲过来。人们一想,这会中?麦子进了虫肚子,虫再进鸡肚里,人可啥也没落下。他们抓起刚才拍虫的家伙,横扫竖打,鸡“咯咯咯”地惊叫,飞到柿树上,枣树上,一片榆树林子一眨眼落满了鸡。

男女老少用簸箕、草帽、篮子把蝗虫装起来,兜回家去。黄昏时,家家院子里一股浓香,都在焙蝗虫吃。葡萄听二大说过要怎样焙才好吃。她把一帽兜蝗虫倒在箩里,先箩掉碎了的虫翅、残了的虫爪,不把这些箩出去。一见火它们先焦,吃着会有煳烟气。葡萄正箩着,花狗叫了两声,跑到门口去摇尾巴。葡萄问:“秀梅呀?”

李秀梅从半掩的门探进身子,问道:“我没做过这虫,你会做不会?”

葡萄叫她进来。李秀梅用张烂报纸兜着一堆蝗虫,走下台阶来。她头上一块烂头巾遮到额下,不看仔细以为她是做婆子的人了。葡萄知道她家孩子多,又都小,丈夫少半截腿,管不上大用,连烧的都不够。每回葡萄和媳妇们结伴去十里外的小火车站偷炭渣,李秀梅都脱不开身。

李秀梅学葡萄把蝗虫箩干净,葡萄叫她倒在一口铁锅里,她一块儿焙了。葡萄用炭渣火把锅匀匀地烘热,再铺些大粒子盐进去,把蝗虫铺在盐上面,然后就慢慢地转那铁锅。火小了,她拿根吹火棍吹两下。李秀梅在一边看得出神,突然“扑哧”一声笑起来。

“啥?”葡萄问道,眼也不去看她。

“狗屎你都能给它做出来!”李秀梅说。

“狗屎光盐和辣子会中?得上大油炸!”葡萄说着,三个手指尖撮出点红辣子面,举在锅上,左手一面转着锅,右手的手指尖捻了捻,把辣子面撒进香味冲鼻的蝗虫里。她不像别人家焙蝗虫那样用锅铲子来回翻,一是虫翻碎了肚里的下水出来吃着不香;二是虫起不了一层黄脆壳。这样细细匀匀地焙,盛出来又脆又焦,外酥里嫩,盐味入得正好,又匀净,辣子刚焙到好处,焙久了不香不辣。李秀梅看着葡萄专心一意,嘴上一根口水拉成丝,干在上嘴唇下嘴唇之间。她和瘸老虎时常谈论葡萄,说她啥事不懂,除了会做活儿,兴许脑筋是有点差错。

“谁教你的?”李秀梅问。

“俺爹。”

“还管他叫爹?”

“那叫他啥?”葡萄说着站起身,轻轻晃动着锅,大盐粒和蝗虫就给晃成各是各了。葡萄说:“你多拿上点儿,家里六口人哩。”葡萄把香喷喷的蝗虫分成一大堆一小堆。

李秀梅也不推让。葡萄情愿给谁东西的时候,她是天底下最大方的人,谁要硬跟她要东西,她能比最赖的还赖。

一场百年不遇的虫灾后,史屯农业社的社员走了一半。媳妇们走,告诉人说是回娘家了;男人们走,说是进城找工做去了。谁都明白,走的人多半是逃荒去了。史冬喜开始还劝人留下,劝不住,只好给人们开上介绍信,怕叫收容站抓进去再强送回来。

虫灾的第三天,市里、专区、县里都派人来慰问,解放军来了两卡车人,来帮着抢种红薯。慰问组里有个小伙子,进村就叫:“王葡萄!谁是王葡萄?!”葡萄应声,他手猛朝他自己跟前招动:“过来过来!”

村里人奇怪,想领导们咋还有知道王葡萄的?人们马上听说小伙子是专区丁书记的秘书。

王葡萄挤不过去,秘书急了,更大起嗓门:“王葡萄,我跟你说……”

“说!”王葡萄也急了。

“我这儿有东西给你呢!”秘书说。

“啥?”

秘书只好从人群中往葡萄那边挤,两手掂一个白布口袋:“是区委丁书记捎给你的!……”

史屯人都不挤了,全一动不动看着装的凸囊囊的白布口袋从秘书手里递到了葡萄手里。

“丁书记知道这儿受灾了,这是他从家给你拿的一点儿挂面白米。”秘书说。“丁书记还说,欠你们的债,赖掉了心里不带劲,能还点啥是啥吧。”他掏出手帕擦一头一脖子的汗。

史屯人看着葡萄,都想,她咋和没事人似的?人家书记老远还惦记她。她连个恩德都不知感念。

葡萄看看手里的一口袋粮,又掂了掂分量,抬起脸对秘书说:“这才几斤?把你累成这了?”

秘书说:“可不!丁书记说我缺乏锻炼。”

葡萄说:“丁书记当老八的时候,从俺家背一百斤白面,还走几十里山路哩!”

挤动的人群从卡车上领到黑绿粉末。发放救灾物资的人说这东西看着吓人,其实不难吃,可有营养,是海里捞上来的,提炼加工可不容易!人们问这东西咋做咋吃?回答的说:掺上白面,抻面条,蒸馍。问的人就笑了,说有白面我往这里头掺,糟蹋呀?

这一比,王葡萄那点挂面白米太馋人了。他们看着秘书和她说丁书记本来自己亲自要来慰问,临时有会议,来不了。

葡萄说:“一会儿再和你说话,我得领我那份儿去了。”

她往卡车下头挤,正和五合撞个满怀。五合只穿件破裤衩,把长裤的两个裤腿都灌上了海藻,裤裆架在后脖颈上。

葡萄双手扒住卡车帮子,免得被挤开。她拽拽卡车上谢哲学的衣服后襟,叫道:“王葡萄的一份儿!”

谢哲学正统计领救济的人名,给葡萄一拽,转过头说:“他们说你不要这玩艺了!”

“谁们说?!”

“区委丁书记给你捎了银丝挂面,满州大米,捎了有一大麻袋,你还要这干啥?”人群里有个人说。

“我要了干啥你管着?”葡萄回头嚷道:“谢会计,给我灌!”

谢哲学犯难地笑笑:“我刚才不知情,真以为你不要了。”

“那你把我的那份儿给谁了?”

“让五合灌走了。”

葡萄跳起脚窜了。她出了人群,一把扯住五合。五合一身汗,又精赤条条,除了那条露屁股蛋的破裤衩,滑溜得扯不住,她只好扯他破裤衩上的裤带。

“搁下。”她说。

“哎哟!敢扯那?扯掉了裤子!”

“掉就掉,我没见过?搁下不搁下?!”葡萄把他裤带越扯越紧。

“王葡萄,你有白米白面,你要它弄啥?”五合还是想赖,他只盼葡萄手劲再大些,扯断他的裤带子转机就来了。“你们大家看看,还有女人扯男人裤带的嘞!”

葡萄已经抓住了架在他后脖颈上的裤子的一条裤腿。她双手拽住那裤腿,一只脚就要蹬五合。

“她有白面吃,她还非要这!”五合和葡萄转圈,邀请看热闹的人评理:“你们说她非要这弄啥?”

葡萄说:“我拿它喂猪!我把它沤肥!我给它全倒坡池里喂小乌龟。你给我不给?!”

丁书记的秘书跑来了,看这一男一女农民在逗架,嫌恶心似的撇撇嘴。葡萄胜了,把那一裤子海藻抢到了手,从里头倒出自己的一份儿,把两个口袋摞一块儿,扛在一个肩上往家走。秘书在后面叫她:“王葡萄同志!”

“说!”葡萄站定下来,两袋粮摞在一块儿,全架在她一边肩头。

“丁书记叫我捎话给你,叫你去他家坐。我们车今儿下午回去,一块儿去吧。”

“养的有四只猪,我走了该挨饥了!”

“去一两天,叫个人帮你照看照看。”

“上回去洛城,人家帮我照看了几天,就掉了好几斤膘。一斤膘值五毛钱呢。”葡萄把两口袋粮往上掂掂,腰又斜一点儿,左手支在歪出去的左胯上,步子小跑似的走了。秘书在后面看,心想,这女人嘎是嘎,活儿做得顶上个男人。瞧那小腰,一闪一扭,成秧歌了。

瘸老虎真名叫陈金玉,不出事谁也想不起他真名,都叫他“老虎”。“老虎,卖笤帚呀?”“唉。”“老虎,担水呀?”“担水。”“老虎,又叫媳妇撵出来了?”“撵出来了。”老虎和人相处长了,人人都觉得他老实,容易处,和他的“老虎”威名不相符。有人说老虎担水的时候,望着井底发呆,别是想把村里最后这口井也填填。

这是发放过海藻的第二个月,家家把海藻都吃完了,走过蜀黍地时,都会不由地两头看看,脚步放慢。蜀黍还没熟,已给掰了一半走。史冬喜开会时说,抓住偷蜀黍的人全都当阶级敌人处置。当阶级敌人是挨什么样的处置,大家也不很清楚,所以还是偷蜀黍实惠些。

老虎这天去拾粪,天还没全亮,启明星还跟灯似的挂在那儿。他刚走到蜀黍地边上,听见蜀黍油绿的叶片起一溜风。再一看,葡萄窜出来了,挺胸腆肚,腰杆梆硬,一看就知道浑身别满了灌足了浆的蜀黍。

她一见老虎就打招呼:“老虎拾粪呀?”

“嗯。你也拾粪?”

“我拾什么粪?”她笑笑,小声说:“往北,北边蜀黍多,没叫多少人掰过。”

她看着老虎瘸进了蜀黍地,不放心,跟上去小声叮嘱:“少掰几穗,不然碰上人,你那腿又跑不快。不行我回头给你几穗,我掰得多,够你孩子吃了。”

老虎挥挥手叫她快走,自己高高矮矮地瘸进蜀黍深处。掰下两穗,他觉着自己舌根子一硬,腮帮子酸得难耐,嘴一松,一股清溜溜的粘水儿从肚里冲上喉咙口,喷出嘴巴,喷在肥绿的蜀黍叶子上。昨晚那一碗菜汤老不耐饥,已经饥成了这样。他三下五除二扯下蜀黍皮,撕下水嫩的须须,牙齿已合到珠子似的鲜嫩蜀黍米上。

原来生蜀黍不难吃哩。他听见自己发出马似的咀嚼声,又像猪那一样吧唧着嘴。一边吃,清口水还是止不住地冒,和着奶白的蜀黍浆子顺他嘴角冒出来。蜀黍浆子甜腥甜腥的,真的就像什么东西的奶汁。他觉着落进肚里的蜀黍马上像一层好肥似的滋养了他,他像眼前一棵棵圆滚滚的蜀黍一样伸展叶片,摇头晃脑。他一连啃下去六根蜀黍,才觉着身体里长久亏空的那个洞给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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